第三卷 鎮朝堂 第四十四章 鴛鴦劫

而丞相府之內,那應該已經病得奄奄一息,只剩下最後一口氣的丞相,此刻正活蹦亂跳的給小驚瀾洗澡。洗好之後,笑道:「看,他身上的東西都好了吧?」

說著便將孩子遞給了上官渃汐,上官渃汐先是驚了一下,隨即開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很簡單,那會兒宮裡來接人的時候,我不是摸了兒子的臉幾下嗎?那時候,便將一種名為糜爛散的東西塗到他的臉上了,這東西名字雖然可怕,但對人卻沒有多大的害處,只是會讓人看出一種得了天花或是麻疹的假象。甚至能讓嬰兒全身發熱,當然,這全身發熱也只是外人感覺出來的,嬰兒自己本事是無多大影響的,而且這葯,尋常的太醫是決計看不出來的。只要等到孩子被送回來之後,再用特製的藥酒泡一下,就好了?」南宮錦笑著說出了事情的全過程。

上官渃汐張了張嘴,還不知道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玄妙的藥物,而且南宮錦也竟然能將這整件事情,全部都計算得恰到好處!「那,你怎麼知道慕容千秋一定會將孩子送回來?」

「這還不簡單么?你想,天花是什麼病?更何況還是在宮裡頭,一般來說,只要宮裡有人染上,或是可能染上了這種病,那都是直接殺了、燒了了事。可是驚瀾的身份不同,慕容千秋是殺也不是,留也不是。我把他接回來治病不是解了他心中的抑鬱?只是原本我打算的是傳出孩子病了的消息之後,便去皇上那裡哭訴一番,多攪他幾次就成功了,偏偏遇見了這一場刺殺,讓慕容千秋對我生出了不少愧疚之心,所以就能直接帶回來了。」南宮錦極為耐心的對著上官渃汐解釋這個問題。

直直的把上官渃汐驚得有些合不攏嘴,沒搞錯吧,這南宮錦真的只是從宮女到丞相嗎?為什麼她覺得對方的心計,根本就比她這曾經做過宮妃的人都要深沉很多。難道是因為對方是個男人,所以就……呸!她也是個女人好么!

「好了,我這也算是完璧歸趙了,你這做娘的可以放心了吧?」南宮錦笑眯眯摸了一下小驚瀾的臉蛋,說著便準備走。

上官渃汐也笑著點頭:「嗯,是放心了。只是以後你可少惹些事,別再連累了我們母子!」這話是就著開玩笑的語氣說的。

南宮錦亦裝模作樣的開口:「娘子,夫妻本是同林鳥,你怎可擔心為夫連累你們!」

「去去去!真是的,說得跟真的似的!」上官渃汐算是明白了,這黑心胡謅起來,自己是絕對比不過面前這個人的。

小驚瀾睜著一雙閃亮亮的眼看著她們兩人,也不知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總之就是自己一個人在那裡獨自開心著,揮舞著小手笑得極為愉悅。引得南宮錦又摸了他粉嫩嫩的小臉好幾下,方才作罷。

「嗯,好了,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便先走了。」這什麼鴛鴦劫的事情,可是一定要處理啊!

「你去吧,小心著些。」她雖然不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麼事,但她卻知道整個丞相府的氛圍都不對,畢竟也是在皇宮和世家待過的人,自然也能感覺到危險的信號。

南宮錦大笑著開口:「放心,放心,為夫一定格外小心,定然不會再連累了你們母子!」說罷不等上官渃汐發脾氣,便大笑著跑了。

徒留下上官渃汐無奈的看著她的背影,這個人,真是……!

相府之內,梅花園中,一白衣身影默然而立。

花雨飄然,清香滿溢。那人的墨發隨風輕揚,像是虛擬的夜景點綴於星空,給人以如夢似幻的美感。

這模樣,倒像是初見,梨園之中的驚鴻一瞥。只是那一次,南宮錦只是看著他回頭看了自己一眼,而後踏月而去,這一次,她卻能抬步走到他的跟前。於是,她不得不有些重口味的在心中想,這種褻瀆仙人的感覺,真的好幸福啊!

但奇怪的是,今日她走到他的跟前,他竟然都沒有察覺。

「想什麼想的那麼認真?」

「取捨。」今日他倒是乾脆,沒有沉默以對,也沒有沉吟半晌,直接就吐出了這兩個字。

取捨?南宮錦輕笑:「你想的太多了,也許還沒有到那一步!誰能斷定沒有其他的辦法呢,而且,到最後,也過是一個死。只是……」只是累得睿哥哥也要陪她一起死。

「算了,別想了,還是先過去問問睿哥哥吧,這事情也還沒有到最後一步呢,更何況船到橋頭自然直。」說不準,馬上便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嗯!」

門口縱有慕容千秋數百人防守,但卻還是沒有攔住百里驚鴻和南宮錦出府的步伐,讓他們二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出去了。

而他們出府之後不久,墨畫也要出府,到了門口被相府的人攔了下來,說是相爺有令,府中有人得了天花,任何人都不得再出去。但最終,是墨畫搬出了自己的身份,加上丞相沒有下死命令說不能出去,所以守在門口的人無法,還是讓她出去了。

上官謹睿的府邸。

南宮錦到了之後,便說明了來意。待她說完,上官謹睿就沉默了。顯然他原本就知道這件事情,只是一直沒想說,或是自己無意識的刻意忽略掉了。

「我在想,澹臺明月能知道的事情,漠北的那位大巫師赫連塔特也應該知道,所以便過來問問,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南宮錦緩緩的說著自己的期盼。

上官謹睿掛著一絲溫雅的笑,開口:「去請大巫師!」

「是!少主!」下人應了一聲,不多時,滿臉絡腮鬍子的赫連塔特,就在下人的帶領下進來了。

他進來之後,看向南宮錦的眼神是極不友善的,在他看來,南宮錦的所作所為,根本就白費了當初貴妃娘娘的那一番心思。這樣的女子,根本就不配被他們稱為公主,反而上官謹睿這麼一個養子,卻將南宮王朝的責任一力扛在肩頭。值得他敬重!

他的眼神,自然也讓南宮錦心下愧疚。頗為不自然的別過頭去,這件事情,確實是她太自私了一些。

「少主!」向上官謹睿行了禮,便起身,站到了一邊等著吩咐。

上官謹睿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便問:「大巫師,你知道關於鴛鴦劫的事情嗎?」

「自然是知道的!鴛鴦劫乃是禁制,世間能對人下出這種禁制的人沒有幾個,即便是我也沒有這個能耐!而鴛鴦劫解開的方法,便是身上有紅印的兩人圓房即可。」說完,他便閉上嘴不說話。

這麼些年,之所以鴛鴦劫這樣的秘術會失傳,不過是因為下這個禁制要花費的精力太大,而且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鴛鴦劫的起源,也不過是一對相愛至深的愛侶,因著家族反對,所以去求了天命大師下的禁制,並無特殊含義。而且解法也極為簡單,誰會閑著沒事搞這種事情?

這話一出,南宮錦和上官謹睿的臉上都是尷尬之色,而百里驚鴻的面色則越來越沉。

「還有沒有別的解法?」南宮錦開口詢問。

赫連塔特一看是南宮錦問的,張口就說:「沒有!」

南宮錦在心底苦笑了一聲,看來這位大巫師對自己的怨念還不是一般的深!頓了頓之後,開口:「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這個禁制我卻並非是對我一人,如果沒有別的辦法,不僅僅我要死,睿哥哥也要死!」

「那你們兩個就不能圓房嗎?」說著,他用一種看小三的鄙視眼神,看了百里驚鴻一眼。其實私心裡,他覺得現在的公主是配不上少主的,可是他也總覺得自家少主的身上憋著一口窩囊氣,少主不覺得委屈,他都替少主委屈。

「休得胡言!」這話是上官謹睿說的,面上那一貫的笑意也消失不見,看著赫連塔特的眼神也很是不愉!這樣的話,說出來,只會讓錦錦和百里驚鴻之間心存芥蒂。

赫連塔特乖乖的閉上了嘴,心中雖然還有一絲不服氣,但面上已經沒有表現出什麼了。

上官謹睿自然也知道他的脾氣,雖然已經快五十歲了,但性子還是跟個老頑童似的。說風就是雨,氣性也大。

「仔細想想,看看還有沒有什麼辦法,你主子我,可不想英年早逝!」這話,是上官謹睿帶著笑意說的,已是恢複了自己那副溫雅的模樣。

南宮錦的事情赫連塔特不願上心,但是上官謹睿的事情,他卻是一定要上心的!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開口道:「我記得有一本書上面有鴛鴦劫的記載,你們且等等,我去找找!」

「嗯,去吧!」上官謹睿開口吩咐。

赫連塔特應了一聲,便出去了。

而南宮錦也已經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開始坐立不安了起來,那不安中還帶著几絲興奮和忐忑!百里驚鴻偏頭掃了她一眼,眸色沉寂,帶著一股莫名的安撫力量,也讓南宮錦的心中多了一絲底氣。

等待是漫長的,尤其對於無限期待結果,卻又怕得到的結果自己無法承受的人來說。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時間,赫連塔特拿著一本畫著古怪圖騰的書進來了。他一邊走,一邊抓著腦袋,頗為困惑的開口:「這書上頭寫著,鴛鴦劫,除了方才的那個解法,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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