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亂後宮 第六十九章 價值一兩的清白

一大早,宮裡便鬧翻了天,先是榮妃好端端的惹上了麻煩,被處死,具體是什麼罪過宮裡沒有一個人敢說。而本來大著膽子,帶著棺材來找皇上說理的榮妃之父永安候,進了那御書房,沒過多久就灰頭土臉的出來了,看那模樣,是再也不想管榮妃的事情了。

緊接著又傳出消息說涉嫌謀害容嬪、被關在冷宮的德妃瘋了。正當眾人都風聲鶴唳,遙首觀望之時,那最有機會坐上皇后之位的淑妃,忽然被皇上下旨譴責德行有失,處事有虧,廢了統籌六宮事物的職權,全部移交給那位與世無爭的賢妃,還被禁足了三個月。

而本來眾人都將她忘記的差不多了的賢妃,又登上了後宮的政治舞台,成為下一個最有可能登上後位的人。後宮的風向就這麼變了,一下子沒了三個位高權重的妃嬪,其他的人,個個都如履冰尖,生怕下一個倒霉的就是自己!

君臨淵一起床,洗漱好之後,便聽見了下人來稟報這些消息,想來也是皇甫懷寒有意讓他知道。德妃和淑妃等人如何,跟他是半分關係都沒有,只是榮妃……死了?狹長的丹鳳眼微眯,眼底閃過一抹幽光,看來,自己是小看這個蘇錦屏了!

「呵呵,沒死也好。」沒死,就可以好好玩。比起一擊必殺,他更喜歡一步一步的將獵物逼入死角,而後看著獵物垂死掙扎,最終,親自一步一步的送她走向覆滅。昨日便覺得突然出了這麼個有意思的東西,說死就死了著實可惜,今日聽了這個消息,讓他的心情都明媚不少!

可就在此刻,一個錦衣女子飛快的闖入了殿中,一襲水藍色的曳地長裙襯得她高貴優雅,高高的額頭,精美的五官都在像世人展示著此女得到了上天的恩寵,擁有得天獨厚的美貌。她一張嬌美的臉上不見絲毫急躁之色,飛快的闖入之後,很是冷靜的開口:「表兄,那個賤人沒死!」

一句話吐出,與昨日那激動、不知進退的模樣判若兩人。

君臨淵不禁在心中點了點頭,還算是有救,雖還是沉不住氣跑了過來,但是至少已經不會喜怒現形於色了:「沒死便沒死,還是你以為,你那拙劣的法子,就一定能置人於死地?」

慕容雙看著他冷艷的面容,還有那狹長丹鳳眼中的笑意和悠然,心頭一跳,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表兄知道那個女人沒死之後,愉悅大於遺憾!但是心底雖是這麼猜測,她卻不敢將話說出來:「表兄,暮陽想自己的腿快點好!」她知道表兄一定有法子,她現在恨不能將那個蘇錦屏千刀萬剮,可是現在瘸著腿,如何能出去找麻煩?只能求表兄幫忙。

放下手中的杯子,斜著眼瞟了她一下:「腿好了,又出去丟人現眼?」

向前走了一步,想說句什麼,最後卻什麼話都沒敢說。

「滾出去。」薄唇吐出了三個嫌惡的字,描金般的容顏上滿是嘲諷,語氣已經不見半點溫柔。且不說她的蠢鈍,就是求他幫忙連回一句都不敢,這樣的廢物,幫她才是浪費自己的精力!

「表兄!」慕容雙想要跺一下腳,奈何卻發現自己的腳已經不適合跺了。

「砰!」的一聲,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朕讓你滾出去!」

慕容雙嚇得倒退一步,面色慘白,在阡墨的攙扶下,跌跌撞撞的退了出去。

眉心籠上一股黑氣,最終,慢慢的歸於淡然。看來,是該加把火了……

蘇錦屏一路飛奔著回了屋,推開門,而後趕緊關上,靠在門上大口的喘著粗氣,臉上還帶著未褪的紅暈……

淺憶一大早便起床想服侍她,可是一進屋就發現屋內沒人,也就在這時,蘇錦屏進來了。轉過頭:「小姐,你嚇死奴婢了!您這是去哪了?」

某女一看見淺憶,彷彿是看見了失散多年的親人,嘴一癟,眼淚汪汪的對著她衝去:「淺憶,完蛋了,我犯了大錯,不,我犯了大罪!」

一個熊抱,將淺憶抱住,接著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往她身上抹:「完了,完了,我全完了!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oh!漏!」

「小……小姐,您到底怎麼了?」話說小姐自從那次醒來之後,一貫都是鎮定自若,啥時候哭成這幅德行過?

「我昨天晚上強佔了別人的清白,現在非負責不可了!蒼天……」蘇錦屏滿面悲悸,她發誓,她這輩子從來就沒有如此抑鬱過!

「什麼?」淺憶一聲驚叫,瞪大雙眼,不敢置信的推開蘇錦屏,「小姐,你真的,你真的……」

蘇錦屏彷彿成了霜打過的茄子,完全焉了。沒有回淺憶的話,跌跌撞撞的往床上走去:「我生病了,趕緊拿個毛巾來給我敷一下腦袋!」

「生什麼病了?」幹完了好事還回來說自己生病了,小姐就沒有想過自己的名節問題么?要是傳了出去,恐怕只能自盡謝罪了!還有,某侍婢黑著臉看著她貌似踉蹌的背影,這個人有一點生病的樣子嗎?

某女轉過頭,一癟嘴,無比悲悸的開口:「嗚嗚,我生了重病!我寧願自己掉了一兩銀子,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

某侍婢的嘴角抽了抽,條件反射的問了一句:「要是掉了二兩銀子呢?」

某女飛快的扭過腦袋,如臨大敵:「二兩銀子?那未免也太多了吧!還是發生好了!」

「……」原來您的清白就值一兩銀子?

「皇兄,君臨淵還在,你就搞出這麼大的動靜,恐怕不太好吧?」皇甫夜翹著二郎腿,靠在太師椅上悠閑的搖著扇子。

龍椅上的人對他這模樣也似乎是司空見慣,有力的大手敲打在龍案上,冰冷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朕就是要在他待在東陵的時候,做給他看。」他的目的,就是讓君臨淵知道他皇甫懷寒的實力!自己不管做什麼,都敢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絲毫不怕被他窺探!同樣的,也是在給君臨淵一個警告,表示自己知道能拿到千段雪的是何人!

皇甫夜笑了笑,不置可否。皇兄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喜歡將一切都控制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他肯對君臨淵下這麼大的心思,那麼也只有一個原因,就是真正意義上將他當成了自己的對手!

就在此刻,一個暗衛閃了進來,單膝跪地:「皇上!」

「說!」昨夜蘇錦屏將那兩個侍衛扔到榮妃那裡之後,就消失了,暗衛百般搜尋,最終探到她去了梨園,中了千段雪,又去了梨園待了一夜,這說明什麼?不用暗衛說,他也有定論!

「蘇錦屏在梨園待了一整夜,本來屬下都以為他們二人已經……的時候,百里驚鴻卻突然出了屋子,打了幾桶冰水進去,那時候屬下遠遠地看著,他似乎沒有察覺。」那個人本來就是這樣,自己監視他的時候,好像從來就沒有被發現過,可是也就是這種百分之百的不被察覺,也讓他覺得這個人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冰水?」皇甫夜擰著眉開口詢問,忽的,暗紫色的瞳孔一閃,扭過頭看著自家皇兄,「皇兄,榮妃的事情,是不是也和小錦錦有關?」

「你倒機警。」冷冷的應了一聲,神色中卻頗不贊同,夜這小子,陷得有點深!

聽出了他言語中的不悅,皇甫夜卻彷彿渾然未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低著頭想著心事。按這樣說來,百里驚鴻和她應當是什麼都沒發生,但是她的身子卻定然叫他看了個一乾二淨!這就是千段雪的弊端,這葯堪稱天下媚葯之最,心智再堅定的人也無法抗拒它的藥力,但是解毒的法子也最是容易。淡紫色的眸中閃過一絲名為「嫉恨」的光芒,無比憤恨昨夜自己怎麼沒想到來皇宮轉轉,白白便宜了百里驚鴻那個傢伙!最後,忽的想起那傢伙不是看不見么,於是便稍稍的淡定了下來。

皇甫懷寒寒著一張臉看著他變幻莫測的妖嬈容顏,在心底冷哼一聲,半晌都沒有吭聲。

「小姐,夜王來看你了!」淺憶站在門口黑著臉通報,夜王殿下是以探傷的名義來的,可是小姐根本就沒有挨打,何來的傷可探,她發現自己真是越來越不能理解這些位高權重的人了。

某女病懨懨的聲音響起:「讓他進來!」

「呦呵,小錦錦,你還真的病了?」皇甫夜幾個大步踏了進來,臉上卻是明顯的戲謔。可是那一臉妖嬈的笑,在看見床上那個面色蒼白的人之後,消失殆盡。

幾個大步上前,未經思索就扯掉她額頭的毛巾,帶著溫度的手探上她的腦門,眼角一跳,收回手:「小錦錦,你這又是……」腦門上的溫度很正常,頂一個毛巾做什麼?

「唉!」蘇錦屏伸出手,動作迅猛的將毛巾從他的手上扯了回來,蓋回自己的腦門上,哭喪著臉搖了搖頭,「我完了,我這輩子算是沒盼頭了!」她答應了那個傢伙會負責,那就表示要是那小子不背叛,她就不能拋棄。雖然他長得很帥沒錯啦,雖然他身上的氣質自己的很喜歡,雖然他的身材也……咳咳,沒什麼。但是那個人,真的是無趣到了頂點!她有一瞬間甚至認為就是強佔了皇甫夜也比強佔了他好,因為……

某王爺嘴角一抽,想不懂她這又是鬧哪出?一撩衣擺,就坐在她的床邊,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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