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亂後宮 第六十七章 借藥行凶我要你

宮外,十里坡,長廊亭。

皇甫逸看著面前爛醉如泥,還不停的往自己口中灌酒好友,禁不住開口勸導:「好了,子寒,別喝了,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模樣?要是給人看見,可還有人服你?」

而他對面的人,已經沒了平日里的半分邪肆和狂傲霸氣的氣息,整個人看起來無比頹唐,聽了他的話,黑色的廣袖一揮,「砰!」的一聲,亭外的河水衝天而起,足足升了十丈高,一聲衝天的巨響之後,又一滴不剩的落入水中,激起千層浪。

拿起酒罈,走到廊亭變的欄杆上坐著,右腿屈起,踏在欄沿上,左腿頹然的擺在地上,胸口的衣襟微開,仍是那副肆意江湖的英雄氣息,但那雙點漆般的眸子卻黯淡無光,仰頭灌了一口酒,透明的液體沿著優美的脖頸滑落,直到衣襟之內,而後仰天苦笑一聲:「服我?我要誰服我?即便是天下人都服我又有何用?」

「什麼邪公子,什麼天下第一高手,又有何用?哈哈哈……」說著揚起一陣狂笑,又仰頭灌了一口酒。

「子寒!」皇甫逸有些皺眉,這傢伙今天忽然闖進逸王府,二話不說就將他拖了出來,讓自己陪著他喝酒,可是他也看得出來他今天的狀態有些不對,所以他只是淺酌了幾口,沒敢多喝。

他的這一聲「子寒」,對他的似乎沒有絲毫影響,轉過頭,撒旦般魅惑的容顏對著他,那點漆般的眸中沒有絲毫生氣,平靜的就像是一灘死水,死水之下又是覆滅一切的癲狂。邪肆的聲音變得沙啞,薄唇勾起,吐出幾個暗啞的字:「逸,你知道么?一個月,一個月不見,她將我忘了,忘了!忘得一點都不剩,讓我滾出去,出去,呵呵……」

說著,又舉起了手中的酒罈,皇甫逸幾個大步上前,扣住了他的手:「別喝了!」他跟冷子寒已經有數十年的交情了,看過他殺伐果決,看過他稱霸武林,看過他生殺予奪,唯獨沒有見過他這麼頹廢的一面!

他還記得上次見面,是半年前,也是他拖著自己出來喝酒,說找到了十幾年前救了他的人,當時那個眉飛色舞的樣子,讓他到現在都記憶猶新,可是一轉眼,就成了這幅模樣!

「不喝?好,你說不喝,便不喝吧。」說完一個使力,將手中的酒罈拋了出去,一路滑到了湖的對岸,撞到岸邊,而後「砰」的一聲,撞得粉碎,就像一顆被撞得支離破碎的心。

皇甫逸的手放上了他的肩膀:「是男人,就挺起胸膛捲土重來,忘了你,便想辦法讓她重新愛上你!記得當初你跟我去千山湖遊玩,回來之後看見魔教被覆滅的時候么?你說,我冷子寒縱橫天下,睥睨江湖,怎會受這些宵小的影響,端了我的魔教,便拿全族、全門來還!」

那一役,冷子寒謝絕了自己的幫助,以一人之力,獨挑十大門派,最後踏著鮮血歸來。魔教再次興盛,在江湖中人人退避三舍。那才是他認識的冷子寒,而不是現在這副窩囊的模樣!

仰起頭,嘆了一口氣。而後轉過頭看著他:「逸,你知道么,等我回來,聽說她進宮了。我也做過最壞的打算,想過也許她已經不愛我了,也許她愛上你皇兄了,也許……呵呵,不管怎麼樣,我都能接受,可是我唯獨沒有想過,她竟然把我忘了。忘了,呵呵,忘了……」

「進宮了?」眉頭一跳,那個女子現在進宮了么?是誰?他以前只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存在,卻並不知道那個女子是誰。

看他面露異色,冷子寒卻不想再多談。點漆般的眸子在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眸中的頹唐之光卻慢慢的堅定下來。

景仁宮。

兩個侍衛一路走近,而那原本應該已經睡著的人,一雙晶亮的眸子卻蹙的睜開,自床上一躍而起,兩隻手飛快的抓住他們的手腕,而後精準的扣住了脈門!

兩人一驚,想要再出手已是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的任由自己的手腕被她抓在手中,命脈被按住,動彈不得!這個女人的動作好快,快的他們根本就看不見她是怎麼出手的,自己的性命就被控制到了他人手中!

蘇錦屏本來就知道這兩人有些功夫底子,昨夜見了冷子寒的內功,心下也對內功這種東西有些防備,所以就是等著這個機會,毫無風險的將對方制住!

「姑娘,我們……」那侍衛想開口解釋,可是一開口,空氣中千段雪的成份飛快的流入了他的口中,使之中毒更深,於是也越發的說不出話來,兩條腿已經忍不住交疊磨蹭了起來,但卻不敢放肆。

而蘇錦屏,由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飛快的將這兩人拖到屋外,才敢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然而她在屋內待了良久,儘管一直屏息凝神,卻還是吸入了一些。可是她的心志卻也極為堅定,狠狠的咬著自己的舌尖,咬出了些許血腥味,才能保持絕對的清醒!

「說,是榮妃還是其他人?」直覺告訴她是榮妃,她弟弟挨了打,雖不是自己挑起的,但是這些不講道理的古人,卻總是覺得有錯,也都是別人的錯!

「是……是榮妃!」這兩人的神情已經迷亂了起來,身上更是燥熱難耐,斷斷續續的開口,「姑,姑娘,我們……我們真的不想做這種事情,可是榮妃抓了我們的家人,我們也是沒有辦法!」

「難道你們不知道到時候我會死,你們也逃不掉嗎?」冷聲開口,鳳眸中都是冷冽之氣。她做殺手的時候,對媚葯和迷藥都非常敏感,本來以為稟住呼吸,吸入一些自己也是能剋制的,但是沒想到這媚葯的效果竟然這麼強,讓她有些招架不住!

那兩人的神智已經有些不清醒了,視線也變得模糊,但還是迷迷濛蒙的回了蘇錦屏一句:「我們也沒的選擇!」

「哼!」蘇錦屏心中僅存的一絲憐憫之心也沒了,確實,這兩人為了自己家人的安全,才這麼對自己這沒有錯,但是她蘇錦屏就活該為人家家人的安全負責么?她可不是什麼慈善家!皇宮本來就是一個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地方,他們要是不適合生存,那就去死!既然犯到她的手中,她也不介意送他們一程!

當然,死之前應該還幫她做一件事情!

「娘娘,您還是歇了吧!」榮妃的心腹侍婢在一旁提議。

榮妃聞言,擰眉駁斥:「本宮不是應該去抓姦嗎?歇什麼?難道去放著那小賤人瀟洒?」

「娘娘!」那侍婢向前走了一步,誠懇的開口,道,「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巡邏的侍衛自然會發現,而您現在若是親自去,那兩個侍衛又是您送過去的,想讓人不懷疑您都難啊!堂堂一個皇妃,用這樣的手段去對付一個宮女,要是傳了出去……還有一點,那暮陽郡主對蘇錦屏也是恨之入骨,您若是沉住了氣不去,她自然會去!」

榮妃一聽,也覺得有理。猶豫了一下,便點了點頭:「替我寬衣吧!只是不能親眼見那小賤人遭殃,還真是有些可惜!」

本來準備等他們發生了苟且之事,她便可以說這兩個侍衛最是老實,她好心派過來幫蘇錦屏看守屋子,沒想到這個賤婢居然勾引他們!這樣蘇錦屏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可是自己現在卻不能去親眼見證,心裡著實有些抑鬱。而這,便是她和慕容雙的目的,不僅要那個賤婢死,還要她死的臉面全無!可是,這丫頭說的也對,自己現在確實是應該避嫌。

慕容雙聽了自己的父親南嶽鎮國公給她派的暗衛的稟報,先是咒罵了一聲那個榮妃沉不住氣!又是有些焦急的起身,急急忙忙的喚來阡墨給她穿衣服,出去捉姦。阡墨雖是覺得有些不妥,但也不敢說什麼,只是悄悄的潛了下人去通知皇上,若真是十分不妥,皇上肯定會派人來攔的。

然後就進屋去幫慕容雙穿衣服。君臨淵此刻還沒睡,聽著下人的稟報,眉宇間閃過一絲戾氣,幾個大步便跨出了房門,正與那喜滋滋跑出門的慕容雙撞了個正著!

「表……表兄!」慕容雙有些心虛,方才一高興,也沒有細細思索自己該不該去捉姦,但是忽然看見表兄一臉暴戾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她這才回過頭思索這件事情。

「怎麼?又沉不住氣了?」此刻,君臨淵看著她的眼神,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嫌惡和蔑視,還帶著難掩的失望!

他眼中的失望之色,自然讓慕容雙無比焦急,父親和母親讓她去北冥,可不僅僅是為了讓表兄帶著她來看一下她的未婚夫的,更重要的是尋求表兄的援助,只要表兄願意幫她,再加上鎮國公府,她一定能助夫君登上皇位!雖然那個人現在要退她的婚,但是她相信,等他看到自己的價值,就一定會收回自己的話!至高無上的權利,哪個男人不想要?可是要是為了一個蘇錦屏,讓表兄幾乎要放棄她了,那可是絕對的本末倒置、得不償失!

「表兄,暮陽只是一時衝動了,暮陽長這麼大,還從來未曾受過這樣的屈辱。表兄,暮陽知錯了,我不去了!」不知道為什麼,她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南嶽的皇帝當殿要為她重新指婚,她都能大著膽子講著「君無戲言」的駁回,可是面對她的表兄,總是從心底覺得發寒。

「滾回去!」滿是不耐的吐出了這三個字,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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