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傾世繁華笑 第七十一章 東晉皇子笑無語!

也是跳崖下來的?

她端詳了楚長歌的方位許久,那眼神滿懷探究,似要透過他的臉,而看清他也跳崖的緣由。為了她?她還真的不敢信!

楚長歌此刻也看著她,這眼神有沉痛,有悔恨,還有一絲……害怕!他擔心自己來晚了,她不僅已經將身子交給別人,連心也一併交了出去。他擔心她真的絕決如她當日所言,從高崖上跳下來,就跟他再沒有半分干係。

他甚至不能說話,也不敢說話,怕說錯了,或是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就能想起那些往事,然後扭頭就走,不肯再多看他一眼!

他一生負心無數,竟不知道自己也會有這一日。竟不知道一個人的心中,能因為感情,而有如此多的害怕!他卻明白,此刻若失去她,就將失去此生最為珍貴的一切。

他星眸沉痛,面上的鬍渣也極為刺眼,然而皇甫靈萱冷冷的看了他半晌之後,忽然勾唇冷笑,那笑意甚至可以說是很有些殘忍,嗤道:「裝得挺像!」

說完這話,竟不再多看楚長歌一眼,轉身就走。

楚長歌整個人彷彿被幾根釘子,狠狠的釘在原處!一動不能動,只能茫然的看著窗口,看著她漠然離開的背影。果然,她不肯再信他了!即便他此刻是真心,即便他已然悔悟,但在她眼中,也不過是做的一場好戲而已!

武修篁也看了楚長歌一眼,那眼神同樣極為冷漠。但他沒走,反而從屋外進去,自袖中掏出葯,喂楚長歌吃下去。

隨後,頗為不客氣的開口:「你也看見了,她並不想看見你!等你傷好了,我送你離開!這個桃花林,是無憂老人的師父天機上人所創,任何人都打不開!我送你出去之後,你再也不可能進來!」

「本王不出去!」楚長歌吞下藥丸之後,便也能說話了,說完這句,又對著武修篁極為堅定的開口重複,「本王不出去!本王的女人和孩子都在這裡,本王絕不會出去!」

武修篁冷笑,更加不客氣地道:「昨夜的事情,想必你也聽到了!我也不怕告訴你,救你就是為了讓你聽到那些,公主受過的痛苦,也要你一點一點償還回來!既然這感覺你已經的體會過了,那麼你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義了。至於你的女人和孩子……也許曾經的確都是你的,但既然你不要,那就跟你再沒有任何關係!現下,她們都不屬於你!」

楚長歌哽住,一雙星眸怒視著他,但心下也不得不承認,女人和孩子原本的確是他的,是他不懂得珍惜,是他棄之如履。最終換來這種結果,以後還是不是他的,這的確還是一個未知之數!

他沉默著,不說話,卻極為堅定地道:「本王不走,不論如何,本王都不會走!」

這人的話他聽得分明,今日他若是走了,就絕對不可能再回到這裡了!便也說明他若離開,從此上窮碧落下黃泉,他都不可能再見到她,所以他不會走,無論如何都不會。

武修篁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嗤道:「不走也可以,但是我這裡不養閑人,從明天開始你提水、砍柴,不許再在我面前自稱『本王』,我這裡沒有王爺,只有雜役!做不做?」

這話一出,楚長歌的臉色瞬間鐵青!從小便是含著金湯匙出生,從來都是別人伺候他,何曾體會過他伺候別人?更不用說還不能自稱「本王」,只能留下當一個雜役!

他鐵青著臉色不說話,武修篁又接著道:「而且我要提醒你,如今她很不喜歡你!也不願意看見你,就算你願意留下來做雜役,你也未必能挽回她,或者就連跟她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說不準最終只能看著我們恩恩愛愛!所以我勸你還是離開,留下來根本沒有半分必要!」

「我不走!」楚長歌重複著一句話,蒼白著容色,垂下眼帘,不再抬頭,卻是重複著這一句話,「我不走,無論如何都不會走!她回頭也好,不回頭也罷,我不會走!」

看著他這樣子,已然是有些死心,幾乎能確定皇甫靈萱不會再回頭。但他還是堅持留下,堅持不走。

武修篁抱臂看了他半晌,最終冷哼一聲:「早知今日,你何必當初!」

他一顫,不能再動,只剩下苦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武修篁轉身出去了,就留下楚長歌一個人在屋內獃獃的坐著。

澹臺凰遠遠的看了一會兒,一時間也不知道是應該讚歎武修篁夠狠,還是同情一下楚長歌!這一次下手的確是重,甚至還要他放下王爺的尊嚴和身段,來做個雜役,看來這位武神大人,對負心之人的確極為怨恨!只是不知道楚長歌,能不能堅持住!

墨千翊也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那雙俊秀的眼眸沉寂,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另一間屋內,皇甫靈萱此刻正手足無措的坐著,那眼神悠遠,看起來是在發獃,又像是心神不寧!也就在這會兒,武修篁進來,極小聲地問:「怎麼,他那樣的人,此刻還能撩動你的心緒?」

皇甫靈萱飛快搖頭,極快的大聲否認道:「不!我只是不想看見他,你讓他走,你讓他馬上走!我這輩子不想再看見這個人,讓他滾!」

這聲音很大,足以讓隔壁的楚長歌聽得一清二楚。

他身子顫了顫,恍惚中憶起那日,自己拉了御劍山莊的莊主逍遙,在房中翻覆,而她忽然推門,看見這一幕之後,轉身便匆忙離開。逍遙問他:「王妃看見了,若生氣怎麼辦?」

彼時他正在興頭上,頭也不回的冷聲答了一句:「生氣了?那就讓她滾!」

那時候,透過門縫,看見她的背影僵了一下。而終於有一天,她也讓他滾,這時候他才明白,這一個「滾」字,到底有多難聽刺耳!

這邊沉默,那邊憤怒。

最後武修篁沉寂了很久之後,冷聲開口道:「他如今身上的經脈傷得很嚴重,我沒辦法送他出去。等他好了再說!」

皇甫靈萱這次沒吭聲,沉默著點點頭。

而隔壁,楚長歌正坐著,身上的傷都早已被人包紮好,侍婢端著一身小廝的衣服進來。冷聲道:「主人說你如果要留下,就出去幹活!這是你的衣服!」

說完之後,就退了出去。

粗布麻衣,楚長歌還當真是這一生都沒穿過。他看了一會兒,那眼神極為嫌棄,只單單是嫌棄這衣服,卻還是起身換上。

沒過多久,他從屋子裡頭出來了,一身下人的服裝,總是高高束在頭頂,象徵著高貴地位的紫金冠,也換成了一條束髮的帶子。

臉上還有傷痕,身上也都是傷,一扯就痛。然而他心裡清楚,那個男人不會給他養傷的時間,今日便要開始做事。

澹臺凰遠遠的看著,也點點頭,嗯,不錯!楚長歌就是穿成這個樣子,也是不世的美男子,這說明人雖然需要衣裝,但是氣質這東西也非常重要!呃,她現下應該關心的,好像不是這種無聊的問題!汗……

出門,提水。

旭王殿下雖然是嬌生慣養,沒做過任何粗活,但也不至於手無縛雞之力,所以提水還是能提得動的。

澹臺凰咂巴著眼睛看了一會兒,覺得楚長歌沒多久,一定會出點狀況……

果然,她沒料錯。不一會兒,這提水的事兒幹完了,就該砍柴了,但是沒做過粗活的人,那手都是極為嬌弱的。不一會兒,他手中握著的斧頭之上,就已經都是斑駁血跡。

他並不會做事,滿頭大汗,也沒劈好擊幾塊柴。因為劈柴這東西,不僅講求力道,也還講求方位。如楚長歌這般什麼粗活都沒做過的人,只能用些蠻力,而且是出了幾倍的力,也干不好一倍的活。

他在那邊冷著臉,低著頭做事。並不敢抬頭去看皇甫靈萱房間的方位,擔心只要一抬起頭,就會看見自己不想看的。

所以他也不知道,此刻皇甫靈萱正坐在窗口看著他。

澹臺凰在這裡站了一會兒之後,有點憋不住了,於是就出去了。無憂老人瞄了一眼她的背影,也沒拉著她,年輕人就是這樣急躁,沉不住氣!他看了一會兒澹臺凰,又看了一眼墨千翊,隨後無趣的搖搖頭,率先走人了。罷了,讓他們自己處理去!

就是累了自己的老友,還要陪著他們演幾天戲。

澹臺凰這一出去,楚長歌自然也就看見了她,但也只是一抬頭,並未多話,很快的低下頭去。繼續做事!

倒是皇甫靈萱看見澹臺凰的時候,眼神閃了閃,似是想出去迎接,但不知是出於什麼,沒有動。沒過一會兒,澹臺凰自己進來了,武修篁自然早就知道自己的老友,早早的就帶著她到了,所以這會兒也沒攔著。

她進屋之後,看了一眼皇甫靈萱,張了張嘴,卻不曉得該如何說話。

她和皇甫靈萱,其實是屬於不打不相識。而最後要做朋友的,是皇甫靈萱!從那之後,這姑娘對自己無比真摯,在東陵也好,到了楚國也如是。她也還記得上次在楚長風的府上,她們兩個的那一番對話。

如今她對皇甫靈萱,滿是歉意,尤其因為皇甫軒,她是皇甫軒的家人。所以這會兒,她竟然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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