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傾世繁華笑 第五十一章 生了!北冥的皇長孫!

馬車往回走,澹臺凰一直在打哈欠,心情倒很是不錯,其實她本來也以為獨孤城死定了,所以心裡其實有點感覺以後不好面對凌燕來著,所以前日才想著不管咋樣,成功還是失敗,也總歸要去找他求個情,沒想到就知道了獨孤城不用死。

也就是那句,獨孤城會死,但孤獨不會。

以這妖孽的性子,應當是不會輕易做如此危險的事,的確是危險,留著獨孤城,以後要是被人發現了,後患無窮!但他偏偏這一次決定了留下,讓她都驚艷了一把!

這一路上,她哼著小曲兒,大豬頭和殺豬的,太子爺在她對面閉目養神,也就在聽她唱到動情處的時候,眉梢忽然挑起,或者扭曲一下。

顯然即便太子殿下早已是一個波瀾不起,點塵不驚的人,對她的歌聲,也是很有點接受無能的。

澹臺凰瞄了一眼他那痛苦的表情,把臉湊到他跟前,十分「天真可愛」的詢問:「是不是唱的很好聽?」

他狹長魅眸睜開,像是有懾人的幽光閃過,又似在琢磨如何回答她這話,以免自己面臨又被連同鋪蓋卷一起從房間扔出去的宿命。從在南海中她生氣,一直到他說要在法場上將獨孤城換掉,她才心情好了,允許他進房。

再如今即便逗弄她,也還是小心為妙。於是,他在心裡斟酌了很一會兒尺度之後,方才有點小心翼翼地道:「太子妃,如果兩個人真正相愛,是可以超越一切界限,並包容對方所有缺點,不給對方任何枷鎖的!而對方出於對這種包容的回報,就不當強人所難!」

潛台詞:雖然你唱得很難聽,但是我還是能夠勉強包容你,你可以接著唱,只是不要再問我了,因為指望我說出什麼讚美的話來,實在有點強人所難。

澹臺凰秀眉皺起,貌似了解的點頭,心下卻暗笑不已,看來自己把這貨從房間掃地出門的行為,已經起到了一定的震懾作用,按照他往常那賤性,肯定會說:「雖然太子妃唱得很難聽,但是爺勉強可以容忍,太子妃不必太感動,爺會不好意思的!」

嗯,現在終於學會含蓄一點,拐彎抹角了!雖然表達的意思一樣,但是說出來的話聽起來的感覺卻很不相同,舒服多了。

但澹臺凰即便得了這便宜,卻猶為不滿,狀若不悅地道:「人哪,總是在得到了之後,就不珍惜了!當初在東陵的時候,有人還說我的歌聲如同天籟,希望能經常聽到,這還沒多久呢,就變了卦!」

他薄唇一扯,有點哭笑不得,當初在東陵那番話,誰都知道是在說反話,與其說是讚美,倒不如說是諷刺,卻沒想到她竟然拿此說事。

但他心中也清楚,此刻說這是一句反話,恐怕她更要生氣,若是如往常一樣「嘴賤」,今日怕又要抱著被子宿在外頭。

於是幾經思索之後,終於十分識相的點頭道:「嗯……也許是爺的品味退化了,從前爺品味高雅,自然能聽出太子妃歌聲的優點,如今越發庸俗,於是竟也沒體會出來此歌如同天籟,這都是爺的問題,太子妃不必往心裡去!」

太子妃不必往心裡去?但是俺們已經哭瞎了好嗎?東籬和凌羽,一人掛著兩根麵條淚在門口趕車……我說爺,您至於嗎?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被太子妃從房裡趕出來就算了,現下竟還學會了口是心非,為了討好娘子,一個勁的自黑……簡直不能直視!

澹臺凰自己也聽得想笑,但她還是很厚道的憋住了,原本是打算再為難他幾句,他卻徒然伸手,一把將她扯到懷裡去。

冬天很冷,他懷中很暖。

再過一些時日,就要到過年了。她刁難的話還沒出,他便先暖著她的手,平靜的開口:「凌燕走了,會捨不得嗎?」還是先轉移話題。

澹臺凰想了一會兒,當初韋鳳走的時候,她傷感了好一陣,如今凌燕走了,她卻沒那麼傷感了,許是因為這一次有他陪在身邊,所以很是不同。

但,更多的,應當是因為:「沒什麼捨不得的,雖然他們如今已經都不能輕易出現在我們面前。但若是想念,我們可以去看他們!他們都有情人終成眷屬了,我倒是覺得我應該為他們高興!」

的確是這樣,就如同死黨,沒結婚之前你們可以每天膩在一起,難不成因為閨蜜嫁人了,以後不能天天陪著自己了,就要傷春悲秋,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嗎?

所以她看得很開,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

她這般一說,他便也懶懶笑了聲,的確如此,倒是他太杞人憂天了,擔心她會心裡難受。

澹臺凰打了個哈欠,就往他懷裡一倒:「挺累的,我先睡會兒!」

懷孕之後,經常就容易累。

「嗯!」他笑得寵溺,將她抱在懷中,用內力幫她暖身子,暖手。

澹臺凰睡得極安穩,到了太子府也沒醒,便被他直接抱入房中。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是被太子爺逼著起來用膳的。她打了一個哈欠之後,便詢問:「那些藩王的事情都怎麼樣了?」

他沒回話,就給了她一本奏摺。上頭很詳細了寫了這些藩王們的情況。

獨孤城一「死」,那些早已失了先機的藩王,如今也沒有理由再反叛,於是不少藩王已經自暴自棄,將手中的權勢分給自己的兒子們,然後去後院頤養天年了。

隨後這些藩王們,悲傷的發現掌握著權勢也沒那麼好,一天到晚操心不完,就連逛個窯子,都總是動不動就在興頭上被叫回來處理突發事件,多麼痛苦又掃興。反倒是如今,好吃好喝好玩,幸福得很!

反正做藩王的時候,做得也挺憋屈,要做事兒不說,還要被兒子們虎視眈眈的惦記手上的那點權勢,搞得一個家裡也烏煙瘴氣的!不如都分給自己的兒子們,兒子們心裡一感恩,也將格外孝順,自己不愁吃穿玩,悠閑又自在,還能體會一把王族從來體會不到的天倫之樂。

於是有一就有二,其他的藩王們也紛紛效仿。當然也有那麼一兩個,心裡有點想不開,還是想嘗試一下和太子爺作對下場,但是王爺的公子們手下,出了很有見地的謀士,在那兩個藩王的其他兒子們那裡一番挑唆,說要是你爹造反成功了,得到的東西都是要傳給你大哥的,你還是啥都分不到!要是失敗了,殺頭的時候就帶著你一起了。

這些兒子們聽完之後心情甚忐忑,又覺得很不公平,為毛殺頭就帶著自己,傳位什麼的就傳給自家大哥,分明他們是一母同胞,晚出生了就要倒這種霉嗎?

於是,太子爺還沒出手,這些人就先窩裡反了,平陽王的二兒子,三兒子聯手宰了老爹和大哥,並獻上了他們兩人的頭,送到王庭請罪,說他們意圖謀反,而自己作為忠君愛國的臣子,不得不大義滅親!

這邊出了這種事兒,原本還有點想謀反的江東王,當天晚上夢中就嚇得尿了褲子,平陽王就三個兒子,就出了這種事兒,數一數自己那一窩兒子,十一個呢,隨便一殺,自己說不準就變成了八段!一下子也沒有那個心情謀反了,趕緊上表給君驚瀾,表示自己前幾天只是為了練兵,並不是想謀反,並且馬上就將自己手下的勢力,平等劃分給兒子們,飛一樣的頤養天年去了!

至此,北冥的藩王問題徹底解決!

澹臺凰看得好笑,於是也開口詢問:「那個早已潛伏過去的謀士,是你事先就安排好的吧?」不然怎麼會如此有見地,隨便一說,就說到了事情的重點?

倒是讓她想起了歷史上的主父偃,似當初也這樣挑撥過王爺的兒子們之間的關係,只不過跟這一次不同,那是推恩令實行的初期,而這已經是尾期。不同的時代,歷史總會有相似,卻並不完全相同。

「平陽王不臣之心已久,從獨孤獻策,爺就料到了今日!」他閑閑應了一聲,似並不放在眼裡,敲了敲桌案,示意她乖乖吃飯。

所以,早就布置好了暗線,在適當的時候,讓那些早已潛伏好的謀士,去說適當的話。最終在利益的誘惑,和對死亡的懼怕之下,讓那兩個公子,走上了殺父弒兄的道路,也能震懾其他人!

澹臺凰嘆息,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二王兄,澹臺滅,似也是同類人物,皇家為了權勢不擇手段的人,歷代以來就不少,如今如此,也並不奇怪!只能說他善於抓握人心,而這些人又偏偏都被他算到了而已。

她正用著早膳,門口傳來一陣喧鬧之聲,只是這聲音很小,不一會兒就被控制住了,顯然是因為太子府從來規矩嚴明,出了再大的事情,他們也能很快的控制住自己說太多話的慾望。

有人敲門,是小琛子:「爺,出事兒了!」

「說!」君驚瀾沒回頭,也沒去開門,更沒讓他進來,涼涼的吐出了一個字,等著下文。

小琛子聽到是指示,便很快的尖著嗓子開口:「爺,是漠北的那位娜琪雅王妃,她失足落水了!在城外的清水河畔,今日一早,被人打撈到了屍體!」

這話一出,澹臺凰倒是愣了一下,娜琪雅死了?還真覺得有點不敢置信,原本覺得那女人瘋了,就是老天給她懲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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