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傾世繁華笑 第四十四章 爺又不是沒懷過孩子!

澹臺凰這樣罵完,太子爺扯唇笑笑,似乎並不覺得侮辱,反而滿意的點頭道:「爺的全家也包括太子妃,看來太子妃對爺的話也甚為贊同!」

澹臺凰聽完,臉色瞬間青青紫紫難以言表,一把將他推開,惱火的澹臺戟的方向走:「王兄,我們還是換個地方紮營吧,我實在不欲和這個人處在同一屋檐下!」

可沒走幾步,手腕很理所當然的被人抓住,那觸感比玉還要舒服,也極為溫暖。

澹臺戟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了一會兒,比女子還要艷麗幾分的面容上綻出一抹笑,盯著君驚瀾道:「既然這樣的話,還請北冥太子放開我漠北女皇,本宮另覓紮營處!」

很明顯的,澹臺戟這個人也一點都不希望君驚瀾和澹臺凰這場婚事,能有一個美好到眾人捧心的結局,亦是十分希望這兩貨的事兒能夠告吹,所以馬上給澹臺凰撐腰表示贊同!

太子爺今兒個也算是明白了,絕對不能在大舅子的面前嘴賤,這對自己在岳父家的形象會有很大的妨害!但他也不會輕易言敗,一線紅唇勾起,低笑了聲:「本太子不過和太子妃開個玩笑,王兄不必當真!」

「誰跟你開玩笑!」澹臺凰扭過頭就是一陣大喝,嗯,難得這死妖孽撞到王兄手上,不借題發揮一下怎麼行!看他還敢嘴賤不!

她原本還想發揮幾句,結果太子爺笑了聲,手一伸,直接給她抱走了。

他面色很是怡然,好像澹臺凰的肚子裡面多了這一坨,也沒多加身上重量,對他老人家也並無影響。如鴉墨發晃到澹臺凰的嘴角,澹臺凰伸手給他扯到一邊去,但臉色還是非常難看。

澹臺戟輕笑著看了一會兒,倒也沒再多話。笑無語仁兄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開了,此刻笑意盎然,廣袖紛飛,端得是仙人之氣。他看了澹臺戟一眼,還有心思調侃了一句:「攝政王看著這兩人,心中是何感想?」

他是不會忘記上次在漠北,自己一邊嗑瓜子,一邊欣賞澹臺戟和小星星一人一狼坐在山坡上頹廢捂臉一夜的。

澹臺戟雖溫柔堪比草原上的和煦輕風,但這並不代表他很喜歡被人戳痛處,並且戳完之後還能笑意滿懷的看著對方。於是薄唇一扯,反唇相譏道:「那不知笑兄離開了即墨離,心中又是何種感想?」

笑無語面上笑意一僵,眼神卻變得幽深起來,只淡淡道:「從前是我踏錯,既然已經得到了教訓,便也該知道回頭!往事如夢,往事隨風,既然已經過去了,那便過去了吧!」

反正,他原本喜歡的也不是男人,只不過即墨離正好是罷了。說不定以後,還能遇見讓他動心的女人!

他這般洒脫的一說,澹臺戟便也笑笑,不再刁難,也輕聲開口說自己的「感想」:「不求無望,不多奢望。凰兒過得好,便是我好,若硬要說感想,不過是為她開心罷了!」

他們兩個人,都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只是不願放下。但此刻雲開月明之後,心思曠達之間,又怎能說其實還沒放下?

相視一笑,倒生出了兄弟情懷來。

他們這相視一笑,正好前頭的澹臺凰掀開馬車的帘子給看見了,一下子如遭雷擊!手撩著馬車的帘子,半天放不下來。

而她對面,那紫衣玉帶,姿容瀲灧,烈日不及其奪目之輝的太子殿下,此刻正在親自給她泡茶,可這一抬頭,就見她看著窗戶外頭,容色獃滯,表情驚恐,似是受了莫大的驚嚇,卻也很有些痴痴然。

他沿著她的眼神看過去,這會兒笑無語和澹臺戟早已各自收回了眼神,於是現下顯得就是澹臺凰在偷瞄他們其中某一個了!

「砰!」的一聲,茶壺重重的放到桌案上。

這一聲巨響,澹臺凰自然飛快的扭過頭看了一眼,然後就發現某人的臉色開始呈現出一片淡淡青黑,似頗為不悅。澹臺凰這會兒心中,對王兄和笑無語的發展節奏,表示十分擔憂,但這會兒也安分的坐了回來,但也不明白自己面前這個人又是哪裡不好了,於是抓了抓自己的腦門,納悶的問:「你怎麼了?」

太子爺聽她這一問,狹長魅眸微微眯著,看著她的臉,半年不見,已經越發削尖,面色還有點淡淡的浮白,這樣看著,心先軟化了半分,於是滿心的怒氣也消散了不少,卻還是問道:「他們兩個比爺好看嗎?在漠北半年還沒看夠?」

這語氣,神態,句子,和一個活脫脫的妒夫沒兩樣。

澹臺凰的腦後划過一條黑線,十分無語地道:「你怎麼總是吃醋,我不過是看他們一眼,你就……」

她說著,忽然看見他的表情開始委屈起來了,她嘴角一抽,於是也不敢接著指責了,甚怕他又開始撒嬌,她招架不住那個!於是又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十分憂鬱道:「你知道笑無語喜歡男人,他前幾天和即墨離掰了,我剛剛看見王兄和笑無語,我看見他們兩個人相視一笑,我一下子覺得心裡有點毛毛的!」

笑無語不會把目標放到王兄身上了吧?王兄早已決定終身不娶,女人是跟王兄絕緣了,會不會真的被笑無語蠱惑?還有……要是笑無語和王兄最後成事兒了,她是應該對他們兩個人的愛情,表示支持還是反對?這讓她心裡十分糾結。

她這樣一說,還有臉上明顯的困頓苦惱,讓他相信了她的說詞,於是氣也消了。將茶杯遞給她,同時懶洋洋地道:「笑無語縱然和即墨離已經分開,但他沒有那麼快就瞄上另一個目標,而且你應該相信,王兄是正常的男人!」

這話給了澹臺凰不少安撫的力量,是啊,王兄是個正常的男人,應該沒什麼需要擔心的。不過他們要是真的湊成一對……那個畫風……澹臺凰忽然飛快的搖了搖頭!還是算了!

她接過茶杯,低頭吹了吹,隨後喝了一口,微微抬頭,卻見對面的他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於是一下,澹臺凰也不動了,回望著他。

這一刻猛然心中微動,他們不僅僅是聚少離多,就連很平和的相處,都極少有過,總是他動不動就嘴賤,隨後她發脾氣,教訓賤人。但很少有這種只彼此靜靜望著,卻也能如此刻一般覺得溫情流動。

他看著她,魅眸中的情緒,幾乎能被稱作為貪婪。不知多少次,悠悠抬頭,總覺得她就坐在自己面前,或者低頭喝茶,或者和小星星吵架,或者氣鼓鼓的罵他賤人,但回過神來,卻發現不過是幻覺而已。

這一次的分別,的確是太久了一些,久到他以為他們已經千百年未見,如今她在他面前,竟也有不真實的感覺。

他曾經慶幸,她有了孩子,他們之間就有斬不斷的牽扯,可這半年來,他卻不止一次怨恨這孩子,若非她有孕,他們絕對不會分離這麼久。他也曾怨恨過自己,為何不能拋下自己身上的責任,不顧一切的去漠北見她,卻也明白,他若真的這樣做,她會瞧不起他!

如今呢,相思成狂,相逢之刻還能壓抑狂喜,抱著她上馬車,現下卻話都不敢再多說一句,怕說了,眼前的景象碎了,又是一場幻覺。

澹臺凰的心裡也並不比他好受多少,他被戰事纏住,脫不開身,炎昭原本兩個月能好的腿,也不知怎麼到如今還沒好。而她也偷偷往馬廄溜過幾次,想回來找他,但最終王兄都以孩子和她的安危為由,沒讓她出來。

馬車之內,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隨著馬車前行的晃動,淡淡的君子蘭芳香,溢滿了四周。

他不動,她亦不動。

沉默了半天,澹臺凰終於把手中的杯子放下,很坦誠的看著他道:「君驚瀾,其實我想你了,想你得很!」

她雖不解風情,但也不矯揉造作,想了就是想了,沒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他笑著伸手,微微張開懷抱,示意她過去。澹臺凰也沒猶豫,幾個大步過去,就坐在他腿上。仍舊是那樣溫暖舒心的懷抱,彷彿在他懷中,世上便沒有任何事情能叫她覺得憂慮。

抱著她已經沒有了的腰身,他同樣覺得安然,有點小心翼翼的讓她靠在自己懷裡,攥著她的手,有些無奈的低聲道:「爺很想在太子府造個籠子,將你鎖在裡面,囚在爺身邊。這念頭已經想了很久了,可卻一直不敢去做!」

因為他太明白,她不是喜歡被束縛的人。但是一次一次放她從自己掌心飛出去,只有天知道他有多怕,怕她從此變成斷線的風箏,越過高高的雲層,一去不返,將他一人留在原地。

澹臺凰這一次,倒也沒暴動,懷著他的腰,靠在他胸前,聽著他心跳的聲音,閉著眼開口:「你要知道,每一次的離開,都是身不由己,並非我本意!我也希望,能時時刻刻都跟你在一起,雖然你嘴賤,雖然你心黑,但其實在我心中……不可替代!」

若說澹臺凰什麼時候說過好話,就勉強能算是有這一次了!

不可替代,這話,自是說得他心情愉悅。低頭看了看靠在胸口的她,只覺得心中的空缺被填滿,不是夢境,不是幻覺,她的確就在他懷中。

如玉長指伸出,輕輕撫過她的發,隨後聽她在他懷中開口:「君驚瀾,你不知道,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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