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壯我女王威 第七十二章 太子妃,你是不是在外頭有人了?

敲了半天無人應答,澹臺凰心裡咯噔一下,雖然覺得這妖孽不至於真的切腹自盡,但是呼喚了半天都不理會是什麼意思?

他從來就是那樣心計深沉,絕對不會幹什麼真的自盡的蠢事!原本是不打算管,於是直接往床上一倒,早上沒睡好,接著休息。

可她倒下來之後,開始嚴重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犯賤的覺得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不放心,又在榻上翻來覆去了半天,她終於還是認命的起身,一臉煩躁的往君驚瀾的房間而去。

心裡自然是不希望這貨真的在那裡犯賤玩什麼切腹的,但是如果沒切,其根本目的不過是為了捉弄她,那他是不是更加犯賤呢?

懷著這種複雜矛盾的糾結心理,澹臺凰到了他的船艙門口。

「咚!」

「咚!」

幾下敲打下去,還是沒有動靜。這下澹臺凰終於開始真正擔心了,又皺著眉頭敲了幾下,還是沒反應,最終伸腳一踹!

「砰!」的一聲,太子爺的船艙之門,成功的被她踹開!

映入眼帘的,只一片雪白的陳設,地上鋪著雪白的地毯,一柄東瀛武士刀,就這般橫在她眼前。用十分名貴的劍架托起,但是上頭只有一柄劍鞘!

澹臺凰的心中咯噔一下,很快的抬眼繼續往後看。這一看,幾乎窒息!

只見那妖孽面色慘白,就那般倒在血泊之中!

頭上系著一根白色的緞帶,身上也穿著雪白色的武士服,的確是為切腹做了非常充分的準備!現下那雙狹長的丹鳳眼閉著,遠遠看去,似乎沒什麼生氣!

而他之後的雪白屏風之上,有紅梅一般散開的血跡!就像是一劍下去之後,血花飛濺之痕!

澹臺凰心下一慌,急急忙忙的過去,一把將他從地上拉起來。染血的長劍,被扔在一邊,他衣襟腹部,已然被劃開,潺潺的血液從那處不斷流出來。

這樣的傷口,絕對不是作假!

飛快將他拉到她的腿膝之間,隨後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而這一探,就被一雙修長有力的手握住,隨後,他染笑的眸睜開,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我擦!」澹臺凰條件反射就覺得自己又被耍了!正想一把將他丟開,正伸手,他卻微微蹙了蹙眉心,像是隱忍著什麼痛楚。

這樣的神情,看起來極為熟悉!就跟那天晚上,他忽然反常的狀態相若。

他說了三個月才能好的,澹臺凰這才想起來自己大意了,到了北冥之後,竟也沒問問是如何了!

而太子爺這所謂的切腹自盡,自然一半是玩真的,一半是作秀!但是沒想到刀劍入體,血液流出來之後,養血蠱竟然瘋了一樣發作起來!而這一次比以往每一次都令人難受!

使得他軟倒在地,也的確是有了一會兒意識盡失,所以的確是沒聽到她叫他的聲音。

直到有人進屋來,天生的警覺,使得他剎那驚醒!所以在澹臺凰進屋之後,他就醒了,由著她擔憂的走過來,抱住他。

於是,太子殿下今日終於充分的明白了什麼叫做作繭自縛!原本這所謂切腹,是為了演一出苦肉計,卻忘了自己的身體原本就是缺血的狀態,現下又放血,終於引得養血蠱暴動起來!

「你怎麼樣?」他這情況,是明顯的不對,她抬頭撕開他腹部的衣襟,猙獰的刀口,留在腹部,這四處的血,都是從裡頭流出來的!

她飛快伸手點了他的穴道止血,然後惱火的看向他:「船上帶了御醫么?」

御醫是帶了,但是對他現下的情況,定然是無能為力!止血的葯,和讓傷口快速癒合的葯,他手上的比御醫給的,都好得多。可這養血蠱若是被御醫查出來,不但沒辦法救治,反而平白讓她擔心,所以索性便說沒帶。

這般一想,便索性搖了搖頭,示意她放心,聲線輕得幾乎沒什麼生氣的笑了聲:「放心,爺休息一會兒就好!」

話音一落,就昏睡在她懷中。

他這般一倒,澹臺凰霎時間心急如焚,她很清楚他這次情況之所以如此嚴重,一定和這所謂的切腹脫不了關係!一時間心中既是責怪自己不該跟他鬧脾氣,又是惱怒這貨不知輕重。

瞅著他額頭上的白色緞帶,煩躁的一扯,甩到一邊去!切腹的道具都這麼充分,八成上船之前就都準備還了,混賬!扯下之後,對著門口一陣高喝:「來人!」

東籬是第一個出現的,其實他憋著想出來很久了!已經快七年,除了對瑾宸公子的放縱,就沒有人能在爺的身上留下傷痕了,沒想到這次為了求太子妃原諒,竟然不惜自傷!可是沒有命令,他不能貿然出來,這會兒澹臺凰的呼喝,正合他意!

急忙出現之後,趕緊拿出止血藥,和能令傷口迅速恢複,並不留下任何疤痕的葯!飛快的將之交給澹臺凰,然後出去打水。

清理傷口。

東籬從旁協助,一切基本上都是澹臺凰親力親為!幫他把衣服換下來,又趕緊清洗了傷口,隨後又替他把衣服換上。這會兒穿上的,是他一貫便十分喜歡紫衣,腰間則是一條綉著飛龍的銀色緞帶。

澹臺凰無比擔憂的攥著他的手,很想抽他幾巴掌,沒事兒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嘆了一口氣,皺眉看了一會兒之後,東籬從旁開口:「太子妃,您也不必太擔心!若是這點都熬不住,你面前的人,就不是爺了!」

這麼些年,他們都是陪著爺一路走過來的,這些在外人看來必死的創傷,在爺跟前其實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東籬都這樣說了,那應當是真的無事,但澹臺凰徒然想起一事,偏過頭看向他,冷然問道:「他現下的狀況是怎麼回事?他說他這情況三個月才能好,卻不肯告訴我事情的起因,東籬,我希望你能告訴我!」

澹臺凰這話一出,東籬當即單膝跪地,恭敬道:「太子妃,爺既然不肯告訴您,屬下自然也不可貿然說!否則就是違抗命令,沒有經過爺的允許,說出任何消息都是死罪!請您不要為難屬下!」

澹臺凰沉默著看了他一會兒,也知道他的難處,當即也不再為難他,卻開始懷著一絲希翼開口:「起來吧,你不能說,但是點頭或者搖頭還是可以的吧?而且即便你說了,我也不會告訴他,你也不希望你主子為我付出了什麼,我卻完全不知道吧?」

「既然太子妃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您,那又何必還要問呢?」東籬說著,面上的容色不由得嚴肅起來,也隱隱有些崇敬的意思在裡面,開口道,「至於您說的最後一個問題,屬下的確是不希望主子為您付出了什麼,您卻一無所知!但是……」

「這個問題,屬下問過爺!爺說過,一個有擔當的男人,為自己的女人付出,是一種本分。並不需要做點什麼,就馬上去邀功,因為做什麼都是應該的,而對方知不知道,並不重要!您只要知道,不論爺現下承受著什麼樣的痛楚,他都是心甘情願,如此,足夠!」

這一番話,是他當初不忿問爺的時候,爺給他的回答。他並沒有心愛的女子,所以不能感同身受,但聽了這一番話之後,卻覺得非常有道理!的確,這一切對於爺來說是心甘情願,也是應該做的,太子妃知道或者不知道,又有什麼關係?

若是知道了沒有用處,只是知道,還要產生負面的心情,那何必知道?

澹臺凰也聽得有點愣神,算起來君驚瀾也不過是十九歲的年紀,放到現代,就還是個大孩子而已,可偏偏看問題的眼光,比任何人都要高遠而成熟,這些與他的人生閱歷,應當是脫不了關係吧?

「起來吧!你不想說,我也不好勉強。但是你不說,我也大抵能猜到!應當是上次為了幫我救楚玉璃,最終引出的問題。那過程絕對不是放了一碗血這樣簡單!」澹臺凰看著東籬的眼開口。

在看到自己這話說完,對方眼中的怔忪之時,澹臺凰知道自己猜對了。其實從發現他身體狀況不對,她腦中就一直回蕩著他幫百里瑾宸救治那天,走出帳篷之後的句話「我們不欠他了!」

當日沒有多想,但是事後不得不多想。

「好了,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只要你告訴我,他所承受的痛苦,到了什麼程度就可以了!」她也不蠢,楚玉璃當時傷得那麼重,甚至還吃了那個什麼葯,百里瑾宸起初都說沒把握,最終卻什麼事都沒有,不難聯想。

這個問題不算是忤逆了爺的意思,還是可以回答的!於是,東籬低下頭,沉寂道:「經脈俱斷之痛,一旦有絲毫承受不住,將疼痛之源逼出來,就會死。」

最後一個字,叫澹臺凰整個人的心跳,都凝滯了半瞬。

最後,她只聽到自己的低沉暗啞的聲音,道:「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東籬十分乾脆的起身,正想藏到暗處,卻又聽得澹臺凰道:「東籬,其實你們都是很討厭我的對吧?」應該是厭惡的,要是沒有她,他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傷。

有時候她就覺得自己是個禍源,來到古代之後,她什麼事都沒有,卻好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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