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賤人,虧她還想好好安慰他來著,一張口就犯賤!
但是犯賤這種事情,一旦發生起來,往往是沒有什麼下限的。太子爺狹長魅眸微微眯起,似笑非笑的看她,笑若三月之花,懶洋洋的道:「生氣做什麼,不是遲早要給爺看的么?」
澹臺凰真是被他氣笑了,她就沒見過這麼無恥厚臉皮不要臉的人!但,她也並不是好欺負的,於是,也微微偏了頭,看向天邊的遠星,眸色深沉,不知道是在想什麼曠古爍今的大事。
太子爺微微一怔,見她也是一副深思的模樣,似乎並不高興,便低聲笑問了一句:「想什麼呢?」
這一問,澹臺凰也學著他的,微微偏過頭,鳳眸含笑,似笑非笑的裝逼道:「想你今天的褻褲穿的什麼顏色!」
你以為這世上就你一個人會犯賤?!就你一個人會犯賤?!
她這話一出,君驚瀾看著她的眼眸瞬間變得有點嘆息和無奈,終而狀似害羞的偏過頭,熏紅著白玉般的面頰道:「這種事情,怎麼還需要太子妃費盡心思的猜呢?爺一直很願意脫給你看!」
「……」一臉空白的澹臺凰!他還敢更不要臉的一些嗎?「太子爺,您不是一直很純潔嗎?」
賤話是他說的,純潔的也是他!也不知道他每天放屁之前,有沒有想過前後是否矛盾,以及邏輯是否通順!
這話一出,他好看的眉頭微皺,笑容無辜,眨巴著狹長的丹鳳眼,懶懶笑道:「怎麼,太子妃說這個,是希望爺不再純潔嗎?」
他這一問,還沒等澹臺凰回話,便又偏過頭看著無邊月色,一副「妾將擬身嫁與,一生休」的模樣,害羞開口:「爺願意!」
「……你贏了!」她嘴角抽搐了幾下,終於不再試圖跟他鬥嘴了,因為再說下去,要麼就是噎死自己,要麼就是見識一下人類厚臉皮的街機模式和最高潛力值!
兩人都沒說話,卻能看見狂風吹起他的衣擺和墨發,在月色之下顯出寂寥的側顏,輪廓永遠是那般精美優雅,看得人如痴如醉。
有些東西,也不是想掩飾就能掩飾的下去的。而有些人的眼眸,天生便是為了敏銳捕捉心愛之人的情緒而生,澹臺凰微微嘆了一口氣,將這賤人剛剛說的那些找抽的話,全部從腦海裡頭甩出去,才能讓自己不計前嫌的抓著他的手,想安慰一句,被他剛才那一攪合,發現自己成功的無法開頭了!
月色明艷,月色孤冷。
不遠處,一襲月白色錦袍的男子,看著那兩人,在原地站了良久,方才微微咳嗽了一聲,轉身回了營帳。
而更加不遠處的地兒,一隻狼和一隻狐狸,兩隻後蹄蹬地,一隻前爪握著,另一隻各自揮舞,學著澹臺凰和君驚瀾現下的狀態,十分搞笑的站立著。
翠花在澹臺凰的指導下,學會了追求公狼的辦法,那就是一步一步接近,先從朋友做起。
但是……如果它事先就知道和小星星做朋友的代價是忍受著五月的蚊蟲叮咬,神經病一樣在這裡擺人類的poss,它寧可從此君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從此相見不相識!
那兩人站立著久久不動,這兩隻動物也站立著久久不動。
前方之人在微風的吹拂下,衣袖翻飛,意境高遠,彷彿神仙眷侶。
後方兩隻動物在寒風吹拂下,毛髮倒豎,表情糾結,彷彿兩個逗比。
百里瑾宸從帳篷裡面出來之後,看見的就是這一幕。寡薄的唇畔微微抽了抽,從那兩隻動物的身畔走過去,於是翠花徹底哭瞎,被看見了,一定被看見了,花爺在美男子面前的形象蕩然無存了!
小星星童鞋卻是風騷的撥了一下流海,笑得見牙不見眼,方才星爺那瀟洒帥氣的模樣,一定被百里瑾宸看見了,都是公的,他一定很嫉妒自己!嫉妒星爺的帥氣……
百里瑾宸到了那兩人身後,君驚瀾聽見腳步聲,似是早有預料,微微偏過頭來。
兩人四目相對。
一人狹長魅眸妖冶,若彼岸花開,曼珠沙華盡綻。
一人淡薄魅眸冷傲,似月華灑下,雪蓮破冰而開。
兩人對視良久,終而,百里瑾宸淡淡開口:「我想單獨找你談談。」
「好!」君驚瀾閑閑笑著應了一聲,澹臺凰兩邊看了看之後,自覺滾蛋。
一路扯草走過去,便看見那兩個逗比在寒風中模仿他們的姿勢站著,嘴角一抽,正想著是不是一動物賞它們一腳,那兩貨就已經十分整齊劃一的猥瑣一笑,掉頭跑了。
她嘴角又是一抽,發現翠花在小星星的帶領下,已經很有點不正常了!
搖了搖頭,回營,剛剛快進自己的帳篷,卻想起前幾日凌燕他們對自己說的成雅的事,皺了皺眉,便入了成雅的帳篷。
她此刻正在一盞孤燈之下,不知道是在編什麼玩意兒,一聽見門口的腳步聲,抬頭一看,便嚇了一跳!很快的把自己手上的東西往背後一藏:「公主!」
澹臺凰笑了聲,倒也不問她藏在身後的是什麼,只上前一步,找個位置坐下,好聲好氣的開口問:「這幾日似乎沒怎麼見你,整天窩在帳篷裡面不悶嗎?」
作為公主的貼身侍婢,她自然是應該時時刻刻侍奉在身側的,所以聽見澹臺凰這一句話,她當即腿腳一軟就跪了下去:「公主,奴婢該死!奴婢……」
這般說著,竟然落下了淚。像是心中有什麼特別為難的事情一般。
澹臺凰輕輕嘆了一口氣,將她扶了起來,這才發現她手上是一個手環,像是扯了自己的頭髮編造出來的,烏黑細密,仿若絲綢一般,輕聲道:「起來吧,本公主也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想問問你最近是怎麼了,可是有什麼心事?」
這一句「本公主」,是給她一些壓迫,成雅這丫頭不僅重情義,而且十分衷心,她把自己的身份說出來,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
果然,她這樣一說,成雅的表情變得更加動搖,看澹臺凰定定的看著自己,似乎今日是真的必須要一個答案,她咬了咬牙,方才開口:「公主,奴婢只是心裡難過,奴婢之前對您說過,奴婢的心上人在漠北,可是……」
見她表情越發為難,似是極為難解,澹臺凰很快的猜出了大概:「難道他在澹臺滅那邊?」
「是的!」成雅這樣一說,便又是跪下,眼淚不住的往下流,「公主,奴婢沒有做任何對不起您的事,奴婢只是編了這個手環,希望有一日可以送給他,奴婢絕對沒有想過要背叛公主!」
她這般聲淚俱下的一說,澹臺凰便又伸手將她扶起來,不甚在意的道:「好了!別哭了,等戰爭結束,如果可以的話,我會為你饒了他一命!」
「真的嗎?」成雅眼前一亮,她知道,最終公主是一定會贏的,不僅僅是公主給她這樣一種自信,還有北冥太子和楚太子幫忙,根本沒有任何理由會輸。
澹臺凰一邊點頭,一邊道:「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他是誰,等到了戰場上,要是不小心將他誤殺了怎麼辦?」
說到這裡,成雅的面上浮現出半絲遲疑,最後低著頭是,似乎不好意思的道:「到時候公主就知道了!」
「你這丫頭,你就確定他能喜歡你?」澹臺凰將她手上的手環拿過來,仔細研究了一會兒,看編造的程序,其實看起來並不難,但確實是用了不少心。
成雅搖頭淺笑:「公主,我只想把這個手環送給他罷了,他喜歡不喜歡我,都並不重要!」
「這手環有什麼特殊的含義?」澹臺凰又奇怪的扭著看了半天。
成雅好像是生怕被她扯壞了,所以趕緊伸手奪了回去,臉已經是完全紅了:「公主,你還戲耍成雅!誰人不知道姑娘家用自己的頭髮編造了手環,送給自己心愛的男子,就是表示願意結髮,一生不棄的意思,您還故意,故意……」
她說到這會兒,澹臺凰算是明白了,點了點頭,笑了聲,表示明白,便起身了:「既然是這樣我就不逗你了!好了,你的心事也了結了!明日可以出去轉轉透透氣,韋鳳她們都很想你!」
那幾個丫頭,近日一直是懷疑成雅有問題,出去散散聊聊,緩解一下也好。
成雅點頭應了一聲,便歡喜的將澹臺凰送出了門,回來之後臉紅紅的扯著那手環,開心的上榻而眠。
倒是澹臺凰出門之後,忍不住扯起自己的一束頭髮瞄了一眼,然後臉色有點發紅,然後……然後回自己的帳篷開始找剪刀。話說,迄今為止,他送過她一幅畫,她卻還什麼都沒送過他呢!
草原之上,狂風獵獵,兩名男子及腰的長髮都在空中飛舞,一人持劍站著,一人負手而立。
忽然,百里瑾宸揚手一抽,手中的利劍沿著白月光反射出一道耀目的光芒,那流光燦燦,似乎能刺瞎人的眼!旋而,他美如清輝的眼眸看向君驚瀾:「我們打一場。」
他這話音一落,君驚瀾便懶懶挑眉:「點到即止?」
說起來,他們兩個也確實很多年沒有一起練劍了。
「點到即止。」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