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壯我女王威 第十九章 收集!

無聽了他這話,頃刻無言,他總覺得,北冥太子對自家主子似乎是沒什麼敵意,但是學醫的事情,那人卻也實在是太過分,藥粉過敏感染,尤其入了咽喉便是致命的,這是誰都知道的道理。一個不察,主上的性命就丟了,可他卻對夫人提出這樣的建議!

這樣一想,他的表情也冷肅了下來!

也就在這會兒,又聽得前方那人淡薄的聲線傳來:「他要我學醫,無非是希望那藥粉感染之下,能要了我的命,沒了我,母親便只有他一個兒子。只是他到底失算了,我沒死。那麼……既然我沒死,該死的就是他。」

「可,主上,您有沒有想過,這一切或許是誤會?」這是無困惑了很久的問題,如果君驚瀾是真的是處心積慮的想要主上的性命,甚至刻意去告訴夫人讓主上學醫,那麼為什麼現下卻對他們一忍再忍呢?難道真的是因為愧疚?後悔了自己當初所為?他總覺得,不會這樣簡單!

這話一出,卻看到前面的人影,微微顫動了一下。

他月色般醉人眼眸掃向夜空,眸中閃過困頓和猶疑,而袖袍下的手,卻也終於攥緊,清冷孤傲的聲線淡薄的響起:「不會是誤會。」

不會是誤會,也不能是誤會!

這十多年,他都是憑藉著這樣一個一股恨意在支撐著自己,支撐著自己不因為母親的漠視和冷漠而崩潰。如果忽然告訴他這一切都是誤會,沒有人恨了,那他應該恨誰?恨自己的母親嗎?還是恨上一代的那些他不知曉的所謂恩怨?

這一瞬間,他忽然亂了。

如果是誤會,如果真的是誤會,他該怎麼做?

無看著他微微顫抖的背影,終於輕聲嘆了一口氣,開口道:「夫人或許會知道,老主子恐怕已經知道了!」這次夫人來漠北幫君驚瀾救澹臺戟,老主子沒來,恐怕也是看出了些端倪。

他這樣一說,百里瑾宸的聲線卻忽然變得低沉起來,淡淡道:「無,你知道么,我希望她知道,也不希望她知道。」

這話一出,無募然鼻酸,他恍然明白,自己的主子屢屢和君驚瀾作對,不僅僅是為了爭當年那一口氣,也是為了引起夫人的注意。就像是一個不論做得多好,也得不到母親一個正眼的孩子,便想著,如果自己調皮搗蛋,能不能引起她絲毫的在意。可是這調皮搗蛋,就傷害了其他人,所以這恐怕,也是主上一直迫自己堅信當年的事情不是誤會的原因之一!

他正想著說句什麼安慰一下他,一道黑影忽然從天而降。落到他的腳邊,開口稟報:「主上,皇甫軒的兵馬兵分了兩路,一路往北冥,一路往漠北了!夫人傳信,說……說……」

「說北冥戰亂,驚瀾哥哥或者國庫不夠充盈,讓我將夜幕山莊的錢財奉上,助他一臂之力是么?」百里瑾宸寡薄的唇勾了勾,頭也不回的淡淡詢問。

他這一問,那黑衣人還沒說話,無的表情便變得有些不愉!夜幕山莊是老主子交給主上的,這些年來在主上的手上近乎是擴展了數倍有餘,就這般交出去?!

那黑衣人聽他這一問,終於低下頭:「是!」他心中也奇怪,夫人那個一個愛財如命的人,怎麼這樣捨得。

「知道了,你派人去送吧。」寡薄聲線聽不出絲毫溫度,竟是頭也不回的開口吩咐。

「是!」黑衣人退下。

無卻上前一步:「主上,那是我們數十年……」他不是在意那些身外之物,而是夫人這麼做未免太偏心了些!

他話未說完,前方之人已經開口打斷了他的話。微風撩起他如墨的長髮,沉如夜色,那聲線也如同雲中歌一般清冷動聽,吐出的話,卻極為落寞:「無,我早已不爭了。」

不爭了,是因為早就死心了。

君驚瀾不需要做什麼,就能得到母親所有的關注。而自己不論做什麼,她都視而不見。他早就不爭了也不再奢求了,只是仍舊有怨,仍舊有恨。

「或許,我是真的想殺了他。或許,只單單是想要她後悔。也或許……不過是讓她記起來,自己還有我這一個兒子罷了。」

但到底是因為什麼,其實這麼久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很多時候,有些東西在心中埋藏了太久,太久太久了之後,人自己都會忘記自己的本來目的。目所能及的,便只剩下前面一條路,只有那麼一條路,不知道是對的還是錯的,卻還是要堅持走下去。

或許前面是萬丈深淵,或許前面是耀眼而刺目的光明。

但,管它是什麼呢,他已經沒有退路了不是么?

漠北草原,雪山邊緣,竹屋之中。

那躺在床上的人,微微偏過頭,看著陳軒畫緩步往門口走的背影,忽然輕聲開口,叫了她一聲:「畫公主!」

「殿下!」陳軒畫腳步一滯,心中一慌,低下頭站在原地,沒敢抬頭看他。

他實在太敏銳,敏銳到在他面前,她只覺得自己幾乎無所遁形。而上次從那間竹屋離開,到了這間竹屋,他便十分直白的忽然問了她一句——那床上的血跡,是不是你的?

她當時故作鎮定的回答了,說是殿下自己身上的血,並不關她的事。但他似乎並不相信。

而此刻,他忽然開口叫住她,這叫她心中也有些害怕,難道殿下是想問些什麼?還是問那件事情?

她心跳如雷,不敢抬頭,整個人局促不安,已然想就這樣奔逃出去。

就在她萬分擔憂之間,那人優雅華麗的聲線緩緩響起,貴氣依舊,卻問出了一個似乎有些離譜,卻並不算是離譜的問題:「本宮想請教畫公主一個問題!有一隻牧羊犬,它極為喜歡牧羊者。但牧羊者卻並不需要它陪在身邊,所以牧羊犬來了幾次,最終都被牧羊人趕走了!終於有了一天,牧羊人無意中取走了牧羊犬最為貴重的東西,心中有愧,便有意讓牧羊犬留下,但牧羊犬卻拒絕了,你知不知道,這是因為什麼?」

這一問,看似無厘頭,卻幾乎是叫陳軒畫遍體生寒!

他問的問題,只要稍稍一想,便明白幾乎就是在說他們的關係。她頓時也明白了,儘管自己一直不承認,但其實他猜到了!

她頓住,咬了咬下唇,幾乎是將唇畔咬出了斑駁血跡,方才抬頭看著她的眼,將自己的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殿下,也許是因為那隻牧羊犬,有屬於自己的驕傲。它想留在牧羊人的身邊,卻並不希望那是一種施捨!」

她這話說完,還有那晶亮得過分的眼神,讓澹臺戟瞬間便明白了。也是驗證了自己的猜想,她終於是告訴了自己答案,她那那牧羊犬一般,因為有自己的驕傲,所以不需要他的施捨!

陳軒畫說完,便感覺整個屋內的氣溫和空氣都稀薄了幾分,叫她心中萬分難受,看著他的眼神也慢慢有些退群,是以飛快的轉過身,想往門口而去。

沒走幾步,卻聽得屋內的人開口:「畫公主,牧羊人願意為自己做下的錯事負責,也會好好的對待牧羊犬。或者沒有愛,但是他會履行自己的責任。請你記住,這話,永遠有效!」

他話音一路,陳軒畫鼻子一酸,淚水瞬間便瀰漫上了眼眶。

她知道,自己沒有愛錯人,他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不論是有意還是無意做下的事情,他都願意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不會有絲毫逃避。所以,他也告訴自己,雖然他對自己沒有愛,但是他願意負責,也願意盡好一個丈夫的義務。而她,隨時可以找他履行他今日的諾言!

世上有多少人做錯的事,不敢承認,或是不想承認,最終選擇裝作不知和逃避,甚至一路錯下去。可他,不是那樣的人,做錯了,他便願意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

她哽咽了一聲,輕聲開口:「殿下,臣女記住了!」

語落,大步而去。或者有一天,她會因為再也控制不住那分愛意,已然無法顧忌那麼多的驕傲和尊嚴,來開口要他履行對自己的承諾。但現下,她還不想。

最終,她聽見他輕聲嘆息從風中傳來:「對不起!」

她腳步一滯,心中一抽。又接著抬步而去:「殿下,你是個好男人!」明明可以逃避不用負責的,但他還是堅持對自己說了這樣一番話。或者最開始是他的錯,但那時候他神志不清,如何能控制得了自己?她也從來未曾怪過他。

直到陳軒畫徹底走遠,澹臺戟方才收回了看向門口的眼神,目光飄向窗外。旋而,那櫻花般的唇畔扯出一抹苦笑,原本,他和凰兒就不可能。現下,更是半分妄想都不該再有了。他欠了一個女子一生一世的幸福,還有什麼臉面再去愛其他人?

也許,這就是命。命里有遇見,命里終將錯過。

漠北,連雲十八騎的營帳門口。發生了如下讓人嘴角抽搐,眼角崩裂的事情。只聽得一聲戚戚然然的哭聲而起……

「嗷嗚嗚嗚……」澹臺凰,你死得好慘啊!小星星童鞋在澹臺凰的帳篷門口,一邊拍大腿,一邊凄凄哀哀的嚎喪。

嚎了一會兒,澹臺凰沒出來,它又從自己身後背的包袱裡面,拿出來好多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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