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壯我女王威 第十章 裝失憶的找抽太子爺!

君驚瀾方才出了寢宮,並未前行幾步,門口便有下人匆匆忙忙進來,跪在他跟前開口:「爺,炎家大小姐求見!」

這話一出,君驚瀾腳步一滯,似是停頓了片刻,狹長魅眸閃過半縷深思。卻還是冷然開口:「不見!」

那還沒被拖下去行刑的小苗子,一聽這話,趕緊連滾帶爬的跟上來,看著他的側顏,忐忑著表情開口:「爺,要不您還是見見?現下東陵和西武蓄勢待發,炎昭將軍帶兵前往,現下正是用得著炎家的時候,您還是多少給幾分薄面,也能讓炎將軍的面子上過得去!」

這話一出,太子爺眸中的冷光便掃到了他身上,幽深晦晦,竟似一汪看不到底的古潭,慵懶的聲線亦緩緩響起:「你的意思,是爺若是對炎玉不假辭色,炎昭還能反了爺去?」

這一問,小苗子眼前一黑,險些沒暈過去!趕緊跪下開口:「爺,奴才不是這個意思!您就是借炎昭將軍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謀逆啊!奴才的意思,是您好歹給炎家一些面子,炎昭將軍在戰場上也能更加邁力一些!」

北冥的帥印雖然是在炎昭將軍的手中,但北冥兵士心中都清楚,太子殿下的聖諭凌駕于帥印之上!這是千百年來,從未有過的情況,從來都是憑虎符說話,而獨獨到了君驚瀾這裡,便成了一個例外!

太子爺聞言,只是懶懶笑了笑,薄唇的笑意三分溫和七分冷冽,掃著他涼涼道:「小苗子,你該知道,爺手中的王權是絕對的統一!所以,爺永遠也不會更不必看任何臣子的臉色行事,炎昭今日有的一切,都是爺給的,而他若不想領會天恩,不思全力報效朝廷,這份榮耀,爺也可以賜給別人!爺的意思,你可明白了?」

這下,小苗子算是明白了!整頓了容色,看了一眼君驚瀾的側顏,一股敬畏之情油然而生。自己只想到了現下打仗要用到炎將軍,卻忘了北冥真正的實權掌握在誰的手中!爺並不是一個被朝臣掣肘的太子,而是一個獨攬大權,一句話決定他人生死榮華的太子!

既然是這般,又何須在意炎將軍怎樣想呢,炎將軍若是不想效忠,多的是將軍們前仆後繼!而且炎將軍原本就衷心,斷然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對爺心懷不滿。畢竟兩年前的那株玫瑰的事情,已經算是給足了炎家面子!

「奴才懂了!」小苗子終於退下,下去領罰,也不知道這八十鞭子下來,自己還有沒有命!唉……

他這一退下,太子爺便輕輕甩了一下袖袍,踏了出去。

門口,下人們已經備好了馬,等著伺候他出發。

而炎玉,聽了下人們說太子殿下不見她,懷著滿心酸楚站在門口,還沒捨得走。這一抬眼,便見著那人從府內走了出來,他一襲紫銀色的錦袍,銀冠玉帶,似踏著薄薄煙霧而出,周遭的景緻也隨著他的腳步漸漸黯淡。

那人,是破開了濃霧的一道天光,刺目到讓人睜不開眼,凡夫俗子,彷彿多看一眼,都是對他的褻瀆!

她靜靜看著,竟然沒忍住,上前一步,略為凄婉的看著他,一雙盈盈秋水瞳欲語還休,低低哀嘆道:「殿下!」

她這一叫,君驚瀾這才閑閑掃了她一眼。

她穿了一身艷紅色的錦繡華服,傾城之容,溫婉之色。而事實上,有一個人也喜歡火紅色的衣裙,那女子張揚膽大,而又跋扈非常,兇悍潑辣之下,竟似寥寥人間中的一抹唯一亮色,唯一能叫他心動心傾之色!與眼前這女子,大不相同!

淡淡一眼,竟是魂游天外,還不由得扯出一絲薄薄笑意來,幾天不見,當著有些思念如狂,當真是想那小狐狸了。於是,便也就只掃了炎玉這一眼,旋即,幾個大步往馬背上而去!

翻身上馬,如玉身姿,竟如神祗臨時一般,叫人只堪仰望!

扯了韁繩,正要走,炎玉卻跟上一步,在他身後道:「殿下,您就當真如此絕情?」

君驚瀾聞言,狹長魅眸中閃過半絲不耐,頭也不回的道:「從未有情,又談何絕情?」那株玫瑰,原本便是炎昭李代桃僵,兩年前沒有戳破,已然足夠給炎家顏面!

這話一出,炎玉幾乎是不敢置信的退後了一步,分明兩年前殿下還親自讓人送了她玫瑰,怎麼過了兩年,一切都變了呢?是因為自己髒了嗎?所以殿下已經不願再看她一眼了?她想著,連忙道:「殿下,當年我與那人並未真的……」

她這般解釋,君驚瀾卻沒有那個耐心去聽,只涼涼道:「爺與你說這些,是看在炎昭的面子上,不然爺話都懶得與你說一句!你如何,與爺並無半絲關係!」

「那……那株玫瑰……」炎玉幾乎不敢置信!

她原本以為殿下送她一株玫瑰,就是對她有情,可,卻哪知無情似有情。原本是醒來之後,拼了顏面來一搏,即便做妾也無怨無悔,可,就當真……半點無法挽回他的心嗎?

澹臺凰和他的事情,她其實已經知道了!

她這般一問,太子爺眸中的不耐更為明顯,卻也到底顧忌了炎昭以性命交託衷心的情義,沒有戳破自己當初送去的是表示拒絕的月季。頓了一會兒,終於懶懶笑道:「玫瑰么……」

「說起來那株玫瑰,太子妃似乎為此生氣了很久,上次還跟爺鬧了脾氣!」太子爺懶洋洋的嘆息。

小星星摳鼻……星爺不喜歡澹臺凰,星爺更不喜歡從小就跟屁蟲一樣的炎玉……

門口的青楓,也看得心口一顫,看著爺的表情,顯然是有點生氣了。這炎家大小姐,話說到差不多,爺的意思已經明朗就罷了,何須還打破砂鍋問到底呢?人生已經如此艱難,那些事情又何苦一定要拆穿!唉,真是!

炎玉一聽這話,登時熱淚染上盈眶。說起玫瑰,他想起的不是自己,而是澹臺凰!她素來心高氣傲,哪裡受得了這等打擊!

而君驚瀾頓了頓,似乎是思索,最後也好似終究是找到了解決之道,終而懶洋洋的笑道:「既然那株玫瑰讓你如此介懷,青楓,爺走了之後,便派人去將軍府將那株玫瑰取回來吧!」

話音一落,已然不再停留,策馬揚鞭而去。不戳破,也算是全了炎昭的顏面,但把花取回,徹底絕了此事也好,也省的那小狐狸再誤會。

大風揚起,他風華絕代的背影,一路遠行,那抹佔盡天地之輝的顏色,已然不是炎玉所能觸及的。她在原地獃獃立了良久,青楓方才猶豫著上前:「炎小姐,那株玫瑰屬下現下便派人去取?」

兩年前的事情,他是為數不多的知情者之一!爺對這個女人從來就沒有半分興趣,怎麼可能送什麼玫瑰!若不是炎昭將軍當時險些送了性命,爺也不會忍著兩年沒有戳破這件事情,到如今,爺有了太子妃,這個莫名其妙的事件,也應該就此終結了!

炎玉一聽這話,險些陷入瘋狂,後退幾步,高聲道:「那株玫瑰就是死,我也是不會還給你們的!這世上豈有真心說給便給,說收回就收回的道理!」

青楓登時無語,只是這件事情爺沒有戳破,他也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多嘴,遂沒有多話!

炎玉擦了一把淚,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了。大街之上,她渾渾噩噩,卻忽然有人攔住了她的步伐:「炎小姐,我家主子有請!」

這一攔,她順著對方所指的方向看去,看見了一張極為熟悉的面孔!……秦子苒?

秦子苒與她,數十年來就是情敵,而兩年前設計陷害她的,也是這個女人!她醒來之後,便聽說這個女人犯了事,被押送到了廷尉府,酷刑都用遍了,她卻什麼都沒招,現下才將她放了出來!

只是,她找自己做什麼?

隔著那扇窗帘,她看見女子秀美的臉孔上浮現出一絲笑,那笑太過陰霾,以至於對方的表情看起來也十分猙獰!她猶豫了一會兒,方才心中那傷心絕望的情緒,竟然猶如一隻惡獸,與秦子苒的表情重合!

終於,她緩步上前,踏上了秦子苒的馬車。

秦子苒看著她,輕聲笑了笑:「炎小姐選擇站到我這邊來,是對的!因為這世上沒有永久的敵人,也並無永久的朋友!現下,我們更應該齊心合力才是。先聯手除了最大的敵人,再來處置彼此之間的恩怨,這樣,豈不是很好么?」

她青蔥如玉的手指,覆上了炎玉的手背,炎玉通身一怔,沉吟了片刻,終於也點了點頭。

雪山之中,路上都是深重的腳印,他們要將澹臺戟從山裡頭運出去,而且這個行為要非常隱蔽,不能讓其他任何人知道。

楚玉璃的暗衛,在這時候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幫著做體力活,抬著人走。但這幾日,澹臺戟的病症卻惡化了,因為雪山之中實在太冷,使得他冷熱交替,原本南宮錦預計三天能好的傷,看情況也許要拖上數十天。

有了人幫忙抬著,澹臺凰等人都只需要伺候一下澹臺戟喝水,並不斷的用冷卻的毛巾為他敷額頭降溫。而南宮錦則率先出去了,去準備隱蔽的屋子給澹臺戟養傷!

進來的時候簡單,也這出去的時候,遇上了一場雪崩,幸好他們動作慢了幾步,才沒被大雪給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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