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絕色芳華 第157章 溺水死亡真相

何當歸捂著嘴巴,頭搖得像撥浪鼓,拒絕他的靠近:「剛才那兩次都是意外,以後再也不許這樣了。過年之後我就十四歲了,以後你不要再像小時候那樣子抱我了,也不要再對我好了,那個……我已經許了人家了。」

「你說什麼?」孟瑄硬掰開她的手,緊聲問,「是誰?」

何當歸搖搖頭不想多講什麼,他一走就是三年,她定一門親有什麼可奇怪的,於是重新捂上嘴巴閉上眼,只當自己是一個不會說也不會看的泥人塑像。

孟瑄來回搖晃她幾下,著急道:「你快去讓羅老太君把那門親事退掉,我讓父親上門提親,我……其實我看過你沐浴,還……還幫你擦過背,因此你早已是我的,嫁不得旁人。」

何當歸驚奇:「什麼時候?」

孟瑄向下方斜著眼珠,嘟著嘴說:「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要洗澡,我看過好幾次怎麼能記清具體時間?有一次我光看還不過癮,就扮成丫鬟幫你擦背啰,你眯著眼讓我擦,所以就沒發覺啰,因此你只能嫁給我,瞧吧,你的一雙小腳也被我看過了……咦?為什麼你的腳還是這麼小,你如今正在纏小腳嗎?」

何當歸冷冷看著他,問:「我有三顆小紅痣,是長在胳膊上,肩膀上,還是背上?」

孟瑄低頭研究著那對小小蓮足,忍不住勸道:「裹足於身體無益,就算將來你的腳長到比我還大,我也絕不會介意的,反正你鐵定要嫁給我了,所以你以後就不要再裹足了……咦?為什麼你只有手和臉是黃的,其他地方的肌膚卻欺霜賽雪,你在臉上搽了什麼東西嗎?」

「紅痣在胳膊上,肩膀上,還是背上?」

「……肩膀上,唔,背上,其中一個吧,記不清了。」孟瑄撫摸著少女玉般的容顏,最後終於忍不住用手指遮住了那一雙深沉如井的審判式的黑瞳,柔聲道,「我不問你的過去,也不氣你之前對我的冷漠無情,咱們重新來過好不好?你去退掉那門親事好不好?」

「你說要讓你父親來提親,他會同意這門親事嗎?」

「唔。」孟瑄愣了一下,然後點頭道,「我會想辦法說服他的,請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儘力的。」

何當歸挑眉:「儘力一試?也就是說,你並沒有把握能娶我為妻,就先跑來看我洗澡,讓我不得不嫁你,孟瑄,你是一直在謀算著娶我為妾的嗎?」看著對方有些懊悔的神情,她才自揭謎底,道,「我的紅痣小如針尖,尋常根本就瞧不見,只有靠在上面才能瞧見,而且那紅痣不在我剛才說過的三個地方中的任何一個,所以我只想試試你是否真的看過。既然是一場誤會,那就算了,我們快些下去吧,那邊兒錢牡丹的事還沒完呢。」

孟瑄不死心:「你什麼時候去退親?」

何當歸歪一下頭:「那個定親我也是騙你的,提親的倒是有幾家,不過老太太嫌不是嫁過去做正妻,而且嫁的又不是揚州本地人,就全給推掉了。」

「為什麼要嫁本地人?」身為外地人的孟瑄略帶緊張地發問,「是羅老太君捨不得你遠嫁嗎?」

「不是。」何當歸悶聲道,「是因為一種棗,那些棗需要我,所以羅家需要我。」

「棗?」

「嗯,師父咱們快下去吧,待會他們要找進林子里來了。」何當歸上下打量著孟瑄,疑惑地問,「我的鞋襪呢?你放哪兒了?」

孟瑄理所當然道:「襪子塞繡鞋里了,繡鞋扔下去了,你沒聽見嗎?剛才『咚』的一聲。」說著指一指下面讓她看。

何當歸心中的不明火氣一竄:「孟瑄!你幹嘛扔我的鞋,你不高興拿可以讓我拿,你為什麼要帶著我站到這麼高的地方來,你幹嘛突然親我,我跟你什麼時候變成那種可以親的關係了,我只是跟你做了四個月的師徒,你又幹嘛突然說要娶我,我從來沒說過願意嫁你,我才不嫁你,你扔了我的鞋,萬一弄丟了我沒鞋穿怎麼辦。」

「沒弄丟啊,你瞧,就在那兒呢。」孟瑄只肯回答她的最後那個問題,可是低頭去看的時候他卻低呼了一聲,引得何當歸也去看,發現一隻灰色的小獸叼走了地上的一隻繡鞋,得意地搖晃著尾巴,快速地往竹林外跑去了。

何當歸看一眼無動於衷的孟瑄,氣道:「你快去幫我追回來啊,若它叼去外面讓其他人看見了,還以為我讓野狼給吃了呢!」說著一把將孟瑄推下了竹梢,而自己則輕身提氣,用足尖點著竹梢等她的鞋子。

少時,孟瑄一手拎著鞋,一手拎著一隻灰色的小狼飛上來,立在旁邊的竹梢,笑道:「看,給你家的小白狼找了個伴,你的輕功太差了,我幫你穿鞋襪吧?」

何當歸不服:「我差?我已經能做到踏雪無痕了,放眼天下,你能找出第二個與我比肩的女子高手么?快還我鞋子來,以後沒有我的批准,請勿靠近我七尺以內,師——父——」

一時,兩人相隔著七尺的距離出了竹林,只見眾人還在大眼瞪小眼地在原地等待,那傳說中的官差也沒有任何蹤影。廖青兒自人群中奔出,拉過何當歸打量一番,悄聲問:「你還好吧,那傢伙擄劫你之後對你做了什麼?」何當歸低聲道:「回去再說吧,官差還沒來嗎?」廖青兒搖一搖頭,又轉頭去看孟瑄,狐疑地問他:「你為什麼戴著面紗?」

孟瑄道:「我著了風寒,怕傳染給他人。」這面紗是何當歸給他戴上的,因為剛才爭吵之間,何當歸的玉手賞了他的俊臉幾道抓痕,他面白遮遮掩不住,何當歸擔心這樣出去會讓眾人生出什麼想法,於是就用一塊紗蒙住了他的臉。

鮑先生也走過來,臉色略帶焦急地看向蒙面大俠孟瑄,連聲追問:「孟公子,你不是讓小廝去報官了嗎?官差怎麼還未到?剛才你說錢牡丹死因有可疑,可她明明是失足墜水淹死的,這一點還有什麼疑問嗎?」

孟瑄致歉道:「不好意思,我的那小廝的腿是瘸的,待我去催一催,各位請稍安勿躁。哦,這隻小狼是我的獵物,它很兇悍,請大家不要靠近。」說著將五花大綁的小狼擱在一旁,身形展動,如一隻白色鵬鳥般飛走了。

而廖青兒終於憋不住說道:「鮑老師,依我看那錢牡丹根本就不是失足落水,而她是自己跳水淹死的,她妹妹就是她的同謀,因此書院根本就不用為她的死賠錢道歉!」

此話一出,立刻引起了一片嘩然,鮑先生不可置信地問:「廖同學你說錢牡丹是自殺?你可有憑據?」若錢牡丹是自殺,那書院方擔的責任相對會小很多,他和鄭蓮本來已經做好了引咎辭去教書一職的準備,如今聽到這樣的論調,簡直就是一道曙光。

廖青兒先看了何當歸一眼,見她微微頷首,於是用腳在地上划了一道線,轉身拉起何當歸的手,說:「下面我為大家表演一下錢牡丹落水前的一幕,現在我扮錢牡丹,當歸扮錢水仙,這條線就是堤岸,當時那兩個人拉著手站在岸邊,等叫聲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她們的手臂才這樣子真正的拉成筆直,讓錢水仙支撐著錢牡丹的整個身體的重量。當時,錢牡丹臉上假裝很驚慌,然後對著錢水仙點一下頭,兩人就裝成手滑的樣子鬆開手,然後錢牡丹就落水了。」此時,表演中的廖青兒也跟何當歸的手失之交臂,然後踉踉蹌蹌地倒向線的另一側,「再然後,錢水仙就朝對岸大叫,說她姐姐不懂水性,要那些酷哥去救她姐姐,真是司馬光之心路人皆知。」

錢水仙氣憤地衝上來,指著廖青兒的鼻尖大叫道:「你血口噴人,我姐姐已經死了,你還這樣污衊她,你安的什麼心!我姐姐為什麼要自殺,我為什麼要幫她自殺?你怎能無憑無據亂誣賴人?」

廖青兒攤手道:「要證據?我這也是跟你們的好朋友祁沐兒學的,只根據別人的一個眼神一個面部表情,就能推測出別人內心的各種微妙的心理活動。不過最後經過證實,祁沐兒根本沒看見當歸跳水前的那一幕,所以她的那些話都是放屁,而我說的話卻是真理,還有一個專門的名詞,叫『讀心術』,大家不信沒關係,讓證據說話吧!屍體就是最好的證據,一個好的環境證供抵過十個撒謊的證人,因為人會說謊但東西不會,所以請相信——真相只有一個!」廖青兒說得豪氣萬丈,當然,她所說的那些推理部分的內容,都是何當歸阻攔她下水時簡單告訴她的。

錢水仙氣得翻白眼,結結巴巴地問:「有什麼,證據,你拿出來啊!」

廖青兒氣焰高漲地俯視了她一眼,然後轉頭拍一下何當歸肩膀,低聲道:「小逸,你上。」

何當歸無語地瞟一眼瞬間移動到了自己身後的青兒,而後望向滿臉期待的鮑先生,不疾不徐地說道:「錢牡丹同學性情活潑,跳水之前兩日還有興緻惡作劇,前一日還給某同學當眾遞了一封書信,很難想像她會自殺。既然不大可能是自殺,又假設確如青兒所說,錢小姐是主動跳進水裡的,那在不確定有沒有人會及時救她的前提下,她十有八九是會游水的,至少是不畏水、並懂得下水之前閉氣的,因為對一個不想死而又對河水有恐懼之心的人來講,投水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可是在錢小姐落水的一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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