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宋瑾接完電話回來,趙宵正捧著服務生送來的爆米花一顆顆地嘴巴裡頭送,宋瑾忍不住多說了句:「不要多吃,這東西吃多了容易上火。」

趙宵放下爆米花,纏上宋瑾的手:「皇上,有時候臣妾覺得您就像臣妾的阿爹一樣。」

宋瑾在趙宵的邊上坐下,沒好氣開口:「哼,阿爹?」

「是啊。」趙宵彎著眼角,實誠道,「就像阿爹一樣話多啊。」

宋瑾彎下腰一把拉起趙宵的耳朵,十分不客氣道:「朕才不要你這麼笨的女兒。」

耳朵被拉扯,趙宵疼得眼淚汪汪,趕緊求饒:「皇上,臣妾知錯了。」

宋瑾鬆開手,緩了緩神色,伸手碰了下趙宵的耳朵:「真弄疼你了?」

趙宵笑著搖搖頭:「現在不疼了。」

宋瑾看著趙宵,然後伸手捏了捏趙宵的耳垂,語氣突然變得格外柔和:「朕以前聽一位老嬤嬤說耳垂厚的人會福澤連綿。」

趙宵:「皇上也信這個啊?」

宋瑾又看了趙宵兩眼:「朕信。」頓了下,像是在自言自語,「朕是真的希望你能福澤連綿。」

趙宵趕緊趁著機會拍龍屁:「皇上對臣妾那麼好,一直來都那麼庇護著臣妾,臣妾當然是一個有福的人。」

宋瑾沉默下來,然後又摸了摸趙宵的頭,良久後開口:「你心裡真是那麼想的?」

趙宵撇了下嘴:「臣妾哪有膽子唬弄皇上您啊。」

宋瑾勾了勾唇,然後站起身:「有點晚了,我們回去吧。」

趙宵從沙發上跳了下來,歡樂地做了一個起駕的姿勢:「皇上擺駕回家吃飯嘍!」

宋瑾長手一勾,一把將趙宵扯過來:「怎麼老跟孩子一樣一驚一乍的。」

趙宵又垂下頭去:「臣妾知錯了。」

宋瑾抿抿唇,微微無奈道:「朕並沒有責備你的意思……」

趙宵抬起頭,拉上宋瑾的手,憨笑兩聲:「皇上也只是過過嘴癮,對吧?」說完,被宋瑾一個眼神瞪了回來,摸摸鼻子,心裡頭開心得緊。

——

趙宵就要上高三了,高二的最後一次模擬考試趙宵全科成績加起來剛好上了主檔線,趙母一邊嘆氣一邊繼續鼓勵趙宵:「宵宵,你真的要更努力一點啊。」

趙宵用力地點點頭:「媽媽,我一定會的。」

趙母扳過趙宵的腦袋,看了看她的腦門,然後忍不住敲了敲:「聽著聲音感覺裡頭也不像是空的啊,怎麼就那麼學不起呢。」

趙宵不太高興地解釋了句:「媽媽,我每一次都在進步呢。」

趙母笑笑:「是啊,人家都是一步步進步,你是一厘一厘進步的。」

趙宵用手指比划了下一厘米的長度,嫌棄道:「好短啊。」

趙母轉了下頭,然後開口說:「後天媽媽帶你去拜拜菩薩吧,讓菩薩給你開開腦。」

趙宵低低嘆了一口氣:「好吧。」

——

趙宵要去拜菩薩的前一天問宋瑾:「皇上,臣妾明天要上山燒香了,臣妾也要給皇上拜拜嗎?」

「不用了,給你自己拜就可以了。」宋瑾搖搖頭,頓了下,又加了一句,「不要跟菩薩要求太多,不然菩薩煩死你,就不靈了。」

趙宵彎起嘴角,忍不住笑了起來:「皇上又取笑臣妾了。」

宋瑾也扯唇笑笑,然後盯著趙宵看了會,突然伸手楸了下她的耳朵,很用力的一下,疼得趙宵眼淚瞬間就出來了,右手捂上被宋瑾拉過的耳朵,整隻耳朵被宋瑾楸得火辣辣的,趙宵委屈地望著他:「皇上……」

宋瑾轉過臉,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宵兒,記住這種疼,因為朕不知道你以後要面對的痛會有多疼。

——

趙宵跪在菩薩跟前的時候真替宋瑾許了一個願,希望他和她能早日回大祈,然後他繼續他的江山大業,而她呢,她應該會求他放自己出宮,然後她就在宮外辦一個私塾,只是有點擔心能不能招到學生呢?

以前的趙宵兒是可以在後宮待下去,因為從來沒有擁有過宋瑾,也不曾想擁有他;可是現在她是趙宵,她做不回以前的趙宵兒了。

人有時候就處於這樣的一種境況,做不會原來的自己,也不知道如何突破自己,左右徘徊,騎虎難下,好不糾結。

下山的路上,趙母給趙宵買了一袋野生的糖炒栗子給她路上吃,糖炒栗子顆顆泛著誘人的油光,殼脆易剝,裂開的殼裡頭是酥黃酥黃的果肉,香甜而美味。

趙宵很喜歡吃栗子,不過還是剩了一半的栗子給宋瑾,他對她越來越好,她也不能什麼表示也沒有。

趙母問趙宵:「怎麼不吃了?」

趙宵:「回家再吃。」

趙母:「給宋瑾留的吧?」

趙宵紅臉頰:「不是的……」

趙母看了幾眼趙宵手上的糖炒栗子,然後半聲不響地看向車窗外。

——

趙宵回家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宋瑾,可惜按了半天的門鈴,裡面都沒有人出來開門,趙宵只好先回到自己家,做了一會作業,然後就被難題卡住了,穿上拖鞋,又往外頭跑去,又開始按宋家的門鈴。

可惜裡頭依舊沒有人開門。

趙宵挫敗地在門口蹲下,就在這時,宋母提著一袋水果從樓梯口走上來,趙宵忙轉過臉問宋母:「宋阿姨,宋瑾呢?」

宋母面色一凝,愣了好久,開口說:「他出國留學去了。」

「啊?」趙宵繼續問,「那要幾天才能回來啊?」

宋母有點難以啟齒:「大概要好幾年吧……」

趙宵蹲得雙腿發麻:「宋阿姨,您就別逗我了。」

宋母:「宵宵,阿姨沒逗你,你……宋瑾他,真走了……」

——

真走了,趙宵直至高三開學也不相信宋瑾是真的走了,課間無精打采趴在課桌上睡覺,後桌兩個女生在說話:「聽說七班的秦子琳也出國了呢。」

就像一根尖銳的錐子刺入胸中,直直抵在她的肋骨上,趙宵猛地從課桌上彈起來,然後往重點班跑去,因為跑得太快,差點趔趄摔倒。

顧一鳴看見她的時候,忍不住諷刺兩句:「稀客啊稀客,我以為宋瑾不在了你就不會來了呢,你現在過來做什麼啊?這裡可沒有你要找的人。」

趙宵因為剛剛跑得太急,彎著腰喘著小氣怎麼也停不下來,平息了下自己起伏的胸腔,抬起頭問顧一鳴:「你是認識秦子琳對吧,對吧?」

顧一鳴有點不耐煩:「有話快問。」

趙宵也不知道該問什麼,宋瑾說她不是顧幼容,之前她還猜測顧幼容是不是失憶了,然後發現秦子琳跟顧幼容性格也相差太大了,秦子琳那股張揚勁兒,跟顧幼容沒有一點兒相似。但是天下有那麼湊巧的事么?宋瑾走了,宋母說他是出國了,然後問趙母,每次都是吞吞吐吐不回答。現在秦子琳也出國了,真出國了么,而不是回大祈了?

「她去哪兒了啊……」

顧一鳴臭著一張臉:「有病,她去哪兒關你什麼事啊。」

趙宵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怎麼不關她的事,因為宋瑾帶著秦子琳走了,他扔下她走了,一句話也不說地走了。

趙宵一臉怔怔模樣,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一樣,過了會,吃力地蹲□子,嚶嚶哭泣起來。

「喂!」顧一鳴抓了下頭髮,碰了下趙宵的肩膀,「起來啊。」

趙宵搖搖頭,硬是不起來。

顧一鳴一把抓起趙宵,將她拉到角落,皺著眉頭:「趙宵,你至於嗎?」

趙宵淚眼婆娑,一顆顆豆大的眼淚從臉頰滾落下來,顧一鳴生氣地從袋子里掏出一把紙巾:「瞧瞧你這德行。」

趙宵胡亂地用袖子擦了擦眼淚:「你能告訴我秦子琳是誰嗎?」

顧一鳴:「秦子琳就是秦子琳啊,還會有誰啊。」

趙宵捂著臉,眼淚又開始往外冒了。

顧一鳴氣急敗壞地轉了轉頭:「趙宵,我看你腦子真的被門卡住了。」雖是這樣說,顧一鳴還是開口說起了秦子琳,「她是我的堂妹。」

趙宵邊哭邊問:「可是你們不同姓啊……」

顧一鳴撇了下嘴巴:「叔叔嬸嬸關係不好,她原本姓顧,名顧幼容,後來我嬸嬸和叔叔離婚後,就隨我嬸嬸姓,還改了名。」

姓顧,名幼容。

趙宵抖著雙唇:「所以她原來是叫顧幼容的……」

顧一鳴碰碰她:「怎麼了?驚訝成這個樣子?」

趙宵搖頭:「沒事……」

的確沒事,沒她的事,趙宵顫抖著雙手,然後失控地抱住自己的頭,恨不得立馬撞到對面的牆上。

趙宵沒有撞牆,因為沒力氣了,顧一鳴不放心地看著她:「趙宵,別哭了,你哭成這樣子我看得真挺難受的,有什麼事你可以告訴我,你這樣子哭,同學們都要笑話你了。」

趙宵還是抱著頭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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