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秦予喬去馬爾地夫的那幾天,S市下了一場大雪,全市道路堵塞,鵝毛大雪鋪天蓋地落下,好像整個城市都被籠罩在白蒙蒙的鵝毛大雪中。

然後幾天就是融雪的晴天,頭頂明明是陽光燦爛,站在外面的露台卻還有刺骨的冷意,金**的陽光照在皚皚白雪上折射到他身上的光,好像會化作冰冷的冰凌。

那幾天陸元東感冒了,從小從大連噴嚏都很少打的健康寶寶接連兩三天發燒頭疼咽喉痛,想起上次感冒,還是在G市江華的別墅里昏昏沉沉被秦予喬吻的那次感冒是小病,白開水就可以治好的小病,只是感冒後身體的抵抗力會變差,吃飯不香,睡覺不舒服,然後感覺做什麼都特不是滋味。

還有陸元東覺得自己每次感冒來了都沒好事,上次被江華他們群毆,這次呢,秦予喬當著他的面說:「我跟景曜在馬爾地夫確定了關係。」

想想那女人其實也挺虛偽的,或者也不比王寶兒強,然而不管他在心裡如何抹黑她,得不到的永遠就像頭頂掛著的月亮,高潔,皎白、還有高不可攀。

王寶兒在他感冒的那些天都陪在他身邊,對於男人來說,一個女人白天的時候可以溫柔如水,晚上又可以變成熱情如火的模樣,滿足男人對女人所有的要求,不管身體還是身心都能從她這裡達到興奮和愉悅。

但是他還有什麼不滿意呢?

只是有時候人還是會貪心,尤其是男人,貪心永遠不屬於的東西。

或者事實原本不是這樣子,但是原先事情是怎麼樣呢,他跟予喬分手後,陸景曜立馬給他戴了個真愛高帽,這頂真愛的高帽壓在他的頭上,壓得他頭疼欲裂,但是他卻不敢摘下,因為他只是太怕秦予喬對他失望,然後看不起他。

所以他索性打著愛情的名義跟王寶兒交往,就好像一直走在鋼絲上的他找到了落腳點,也像是為自己犯的錯誤找到了突破口。

但是這個落腳點不是實打實的地面,它只是自己臆想出來的美好檯面,心也比大腦敏感,所以原本就像苗苗所說的兩全其美,是一個**大結局,他卻看不到自己的**。

只是感情上,他允許自己看不起自己,卻不允許秦予喬看不起自己,所以他真快被這種情緒折磨得就像是陷入了泥潭之中,所以他只能繼續戴著真愛的高帽,至少讓人聽著好聽些。

自欺自人也好,騙人騙世也好,還是在打腫臉充胖子,至少比被人憐憫要強,他陸元東寧願負人也不想被負。

——

晚上回去,陸景曜將車開到雅琳小區樓下,要下車的時候,秦予喬對希睿說:「睿睿,晚上要不要睡在予喬姐姐這邊。」秦予喬也有些心急了,如果之前心裡還是排斥希睿是她兒子這個事實,現在她恨不得快點將這個事實告訴希睿。

陸希睿對秦予喬笑笑,然後二話不說就跟著秦予喬下車了,關上車門的時候還不忘對前面的陸景曜說了句「爸爸再見」。

「再見。」陸景曜沒有立馬下車,還落下車窗跟希睿揮揮手,對秦予喬眨了兩下眼睛,告訴她:我等會就上來。

陸景曜自動泊車到停車位,裡面有個未接電話,是他秘書打來的。

「陸總,白天瑜已經考察回來。」

「行,我知道了。」陸景曜掛上手機,靜靜地車內吸了一支煙,輕吐了兩個煙圈,因為沒什麼滋味,便將煙擰滅。

丈母娘要來了,他怎麼就那麼害怕呢。

陸景曜想想秦予喬,她倒是挺幸福的,也不用煩心婆媳問題。雖然以後他做了丈夫,不會像夾心餅乾那樣為婆媳問題左右為難,但是陸景曜突然很想自己的母親,那個厲害又精明的女人,當初楊茵茵張琪她們可都吃了不少媳婦的罪。

陸老太太去世已經有幾年了,陸景曜還真是第一次那麼想,如果他媽還在,秦予喬就更容易進門了,根本不需要他那麼費心費力。

還有白天瑜應該不像秦予喬啊,要騙過她還真難啊,如果陸老太太還在,倒是可以替他上場上陣了。

讓婆婆對付丈母娘,他也好專心管好秦予喬,然後準備生二胎。希睿的確是好打的牌,但是越來越吃裡扒外了,所以他其實很怕最後是拿娃去套娘,最後反而被娘拐走了娃。

雖然這樣想,陸景曜從來不是知難而退的人,擰了煙後立馬上樓了。

——

陸景曜從袋子里拿出鑰匙開門進去後,秦予喬要給陸希睿洗澡,希睿堅決地拒絕說:「我可以自己來的。」

秦予喬:「你現在根本不能把自己洗乾淨。」

陸希睿抗議說:「我已經洗了好幾年了。」

秦予喬恐嚇他:「所以你才那麼黑,因為那麼多年一直沒有洗乾淨過。」

然後陸希睿就沒話說了,被秦予喬抓到了浴缸里,陸希睿如同鴨子下水,沾濕的頭髮貼在額頭,熱氣繚繞的浴缸里,撲閃撲閃的黑眼睛看起來更加水漉漉。

秦予喬蹲在浴缸邊上,從架子上取下一瓶早買好的兒童沐浴露,對浸在水裡的希睿說:「睿睿站起來啊,我們要開始塗沐浴露了啊。」

陸景曜立馬推開洗手間的門,對秦予喬說:「喬喬,還是我來洗吧。」總歸是男女有別。

秦予喬根本不理陸景曜,將手伸到浴缸里,雙手拎起水裡的希睿,眉毛微挑:「站直,這是予喬姐姐的命令。」

因為命令,希睿的確站得很直,不過雙手依舊不忘捂著自己的小東西,一張臉不知道是被熱氣熏的,還是因為羞澀緊張,顯得格外紅,就像一隻熟透了西紅柿。

「爸爸……你怎麼來了……」陸希睿哆嗦了兩下,對秦予喬建議說,「還是讓爸爸給我洗吧……」

秦予喬真是哭笑不得,擠了些沐浴露到浴球上,揉了揉,笑著說:「原來睿睿是害羞啊。」說完,自顧拿著浴球給希睿搓起了身子,從小胳膊開始,不小心搓到希睿腋下的時候,怕癢的希睿忍不住笑起來,紅著臉笑起來:「予喬姐姐……不要洗那裡啊……」

秦予喬其實沒有給孩子洗過澡,看著臉上沾著白色泡沫的希睿躲來躲去,想到自己現在才給希睿洗第一次澡,心情就更加複雜起來。

立在邊上看的陸景曜,此時心情也很複雜,目光明明滅滅了一陣子,索性也蹲□子幫忙,希望速戰速決吧。

而希睿呢,畢竟也只有7歲,不管什麼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從最初的羞赧的抗拒到立在浴缸里任由秦予喬給他搓身子,還不忘拍馬屁:「予喬姐姐,你的沐浴露比我們家的要香多了。」

「當然了。」秦予喬笑嘻嘻地對希睿說,「是不是有一股牛奶香啊。」

希睿碰了些泡沫聞了聞,結果鼻子、下巴弄得全是白色泡沫,都快要吃到嘴裡去了,不過小臉依舊笑容燦爛:「是不是牛奶沐浴露啊。」

「是啊。」秦予喬放掉水,望了眼陸景曜,說:「牛奶不僅可以讓睿睿香香的,還有美白皮膚的作用,可以讓睿睿變得白白的。」

陸希睿皮膚基本上是因為踢足球晒黑的,脖子以下明顯白皙很多,所以陸景曜給陸希睿沖乾淨身子的時候,秦予喬立馬拿了一瓶柔膚露過來,倒了少許在手心上,然後給希睿摸起來。

經過秦予喬一段時間的□教育,陸希睿現在也不排斥擦各種香香了,當秦予喬給他抹好左手的時候,他還將手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是我最愛的橙子味哩……」

陸景曜冷著臉:「秦予喬,有必要那麼麻煩么,直接擦乾就可以了。」

秦予喬瞪了眼陸景曜:「希睿就是你給帶黑的。」

陸景曜咬咬牙,氣得不信。

陸希睿雖然喜歡予喬姐姐,也不能讓她這樣污衊自己的爸爸,小聲開口:「跟爸爸沒關係,我黑是因為……」

「誰跟你說你媽黑了?」秦予喬知道希睿要說什麼,打斷他的話,反問他。

陸希睿沉默了。

秦予喬用圍巾將希睿裹了裹,然後將他抱到大鏡子跟前,鏡子裡面立馬出現兩張臉,明明那麼多地方相似的兩張臉。

「睿睿你看,你就臉黑了點,身體多白。」秦予喬說,頓了頓,「所以你媽媽是白的……不是黑的……」

哪個小男孩會注意自己身體白不白啊,希睿經秦予喬那麼提醒,看了看:「真的呢……」

秦予喬輕咳了兩聲:「所以誰說你臉黑是遺傳啊,如果這樣說,你媽媽不就是奶牛了嗎,將你遺傳成上黑下白了?」

陸希睿低下頭,思考的模樣。

還蹲在地上的陸景曜聽到秦予喬說到奶牛時,忍不住笑起來,越笑越大聲,然後轉過頭對自己兒子說:「希睿,爸爸可以證明,你媽媽不是奶牛。」

「哦。」希睿已經不像以前會趁機問爸爸自己媽媽是誰,而是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情緒,胳膊抱著予喬的肩膀,還不忘對秦予喬說一聲:「謝謝予喬姐姐今天幫我洗澡啊。」

秦予喬心情複雜地快要難受死了,給他穿上新的睡衣睡褲,之後又是吹頭髮剪指甲,客廳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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