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與天斗,其樂無窮

「啊」了一聲兒!

夏初七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大晏朝的女子也很大膽的啊?

「你啊什麼?」趙梓月小嘴巴嘟了嘟,「本公主喚你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不能再讓你繼續禍害我十九哥了,那天你倆睡一處的事,我也都曉得了……你這樣下去,會毀了他的。」

「我會毀了他?」開什麼玩笑?

明明就是那貨會毀了她好不好?

夏初七翻了一個白眼兒,卻聽那趙梓月又嘆息道,「你長得雖然不算極好看,可這一副衣冠禽獸的樣子,也不算太難看……」

衣冠禽獸?

不等夏初七瞪圓眼睛,立在邊兒的青藤小丫頭的臉就紅了。

「公主,是衣冠楚楚……」

趙梓月嫌棄的一揮手,「你以為本公主不懂?說的就是她,衣冠禽獸!」那青藤丫頭正不知該欣慰好,還是該無奈好,那小魔女又冒了一句成語,「雖說你與我十九哥兩個已經狼狽為奸過了……可有了你先前那番話,本公主也不想與你計較,你回去等著吧。」

與趙十九狼狽為奸了?她不再計較了?

回去等著嘛……用洗個白白嗎?

夏初七想笑又沒有笑出來,那趙梓月說完,卻是不好意思了,臉蛋兒紅得像兩顆熟透的番茄,也不給她辯解的機會,就飛快地從床上跳了下去,幾步從她的身邊錯開,跑出了屋子。

夏初七呆怔了。

難道一個不小心,就吹皺了一池春水?

與她一樣,屋子裡侍候的丫頭們也個個面面相覷,噤若寒蟬。

誰都不知道小公主抽什麼瘋了!

夏初七沒有把趙梓月的話當真,一個小丫頭罷了,說說而已,為了她的十九哥就要嫁給她,倒是很有大無畏的犧牲精神。可丫的,她那個勞什子的鞭子要不要抽得那麼痛啊?

輕「嘶」了一聲兒,她喊正在為她的手背上藥的李邈。

「輕點,輕點兒呀,你謀殺啊。」

「我就這手腳。」李邈淡淡瞄她一眼,「我又不是十九殿下,懂得心疼你。」

夏初七呲了呲牙齒,低頭看著右手背上那一條紅通通的鞭痕,拿左手去碰了又碰,嘴裡「嘖嘖」有聲兒,「幸虧你不是他。要是他啊,謀殺我都是輕的了。謀殺完了,他還要伸手管死人要銀子……」

她哼哼唧唧的埋怨著,卻沒有聽到李邈的回答。

奇怪的一抬頭,就對上了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那貨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爺在你心裡,就這麼狠?」

夏初七每次一見到他心肝就一陣亂蹦,不好意思的甩了甩手。

「你走路都不帶聲兒的?很有做鬼的資質嘛!」

剜了她一眼,趙樽面色微沉,「神鬼之事,不可胡說。」

「迂腐!」夏初七也顧不上與他鬥嘴,只挪了一下案几上的那一盒藥膏,緩緩推到他的面前,笑眯眯地說,「爺您來得可真是時候,諾,擦藥。傷在右手,不方便。」

「不怕爺謀殺?」

去,記仇的傢伙!夏初七翹起唇角,看了他一眼,不等再說話,他已經斥退了隨身的丫頭侍衛們,自己拉了椅子坐在她的對面兒,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手腕來,仔細端詳了一陣,涼涼地出聲。

「怎麼弄的?」

「你妹弄的……」

趙樽面色一黑,緊緊抿住那嘴唇,眸底冷氣森森,可那擦藥的動作卻更是放得鬆了些,「活該!」

夏初七看著他,揣准著這主兒的心思,噗嗤笑了一聲兒,又多補充了一句,「你妹還說,要嫁給我呢。爺,我就要做駙馬爺了,你可為我高興?」

這一回,趙樽擰了眉心,那臉色卻是好看了幾分。

「給多少銀子?」

「什麼跟什麼?又要毛銀子呀?」

「不做駙馬,你準備給多少?」

輕嗤了一聲兒,夏初七哭笑不得,「你還當真了?你真以為你老爹……不,皇帝陛下是個傻缺啊。他怎麼可能把公主嫁給我這樣一個一文不名,無祿無爵的良醫官?哎我說爺,想誆我的銀子,您也不能這麼不厚道吧?」

良久,趙樽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

等為她擦好了葯,他才在她手背上呵氣吹了吹,雲淡風輕的說。

「你家爺看不上你那幾個錢。」

看不上,看不上丫還來霍霍她?

果然人與人之間有差距呀,她把賺銀子當成終身事業,人家把誆銀子當成小樂子來打發時間,可……目光落回到他雍華尊貴的臉上,夏初七輕輕拽了拽她的衣袖。

「爺,可我看得上你家的銀子,不如都給了我可好?」

斜斜睨著她,趙樽一雙眸子黑沉深邃,嘴皮兒動了動,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卻是沒有說出來,一把抽回她拽著的袖子,低低道了句。

「想得美!」

「你……」

她惱火地瞪過去,話還沒有說完,下一瞬,一隻手臂就撈了過來,腰上一緊,她被那貨帶入了懷裡,整個人騰空而起,大步往外走去。嗅著他身上輕幽的淡淡香味兒,感受著他胸膛上令人心跳的熱力和心跳,她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更多的還是害羞。

「喂,你放我下來,多少人看著呢?」

沒錯,良醫所的外頭,滿是丫頭僕役和侍衛,雖然他們都低垂著頭不敢來看,可光天化日之下秀恩愛真的好嗎?會不會招人怨恨啊?不曾想,卻聽得他淡聲兒道,「腳不是受傷了嗎?」

夏初七滿頭都是黑線。

很吃驚,很是無語。

她是腳受傷了嗎?明明就是手啊,大爺!

無奈的翻著白眼兒,那貨卻是輕睃了她一眼,手臂越收越緊。

「即便被人看了,你怕個什麼?」

嘻嘻一笑,夏初七拍拍他的肩膀,樂了,「我旁的倒是不怕,就怕你管我要錢。」

他低笑一聲兒,低下頭來,定定看她,「聰明,再加上這一趟路程費,阿七,你一共欠爺多少銀子了?」

一拳搗在他的胸口上,夏初七「哎喲」一聲兒,痛得直鑽心。下意識的反應真要不得,她居然用了受鞭傷的右手去捶她硬綳綳的肌肉,那不是找死,又是什麼?蹙著眉頭,她簡直想咬人了。

「氣死我了!」

趙樽不吱聲,看她一眼,拉過她另一隻手來。

「傻瓜,用這隻打。」

落了一個鞭傷之後,夏初七再也沒有見到趙梓月,原以為那也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可她卻萬萬沒有想到,隔了兩日再去東宮,這一句話竟然會從太子爺的嘴裡聽到。

「聽說,梓月那丫頭向陛下求了旨,要指婚於你?」

求了旨?夏初七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了。

趙梓月那個小魔女,居然真的會做這事兒?

輕咳了一聲兒,她清清嗓子,敷衍地笑,「太子殿下玩笑了,公主她年紀小,不過說著玩耍的罷了,陛下也一定不會當真的。」

趙柘笑了笑,那一張恢複了氣色的臉孔,看上去與她第一回見到的樣子,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了,「梓月那個丫頭,是本宮看著長大的,心性高了些,人也皮了些,哪個要男子娶了她回去,那確實得頭痛一陣子就是了。可她品性也不算壞,打磨個幾年,等再大一些,也就懂事兒了。」

頓了頓,趙柘打量了她一眼,才嘆了一口氣,「楚醫官,陛下寵愛梓月,向來是拿她沒有辦法的。其他公主像她這個歲數,早就指人家了,為什麼她沒有,就是因為她性子野,陛下也都由著她胡鬧。只怕這一回,那丫頭是當真了。她若是堅持,這駙馬的差事還真要落在你的頭上。」

聽他說得鄭重其事,夏初七終於嚴肅了臉。

「太子殿下,您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趙柘一愣,隨即又笑了,「本宮的樣子,像在開玩笑?」

不像!確實一點兒都不像。夏初七故意露出一臉惶惑的樣子來,拱手對他道,「但此事怎麼可以?下官只是一個從九品良醫官,怎麼能匹配公主殿下?」

趙柘微微一抬下巴,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溫和的笑了起來,「楚醫官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醫術精湛,為人又俠肝義膽,還救過老十九的命,也救了本宮的命,陛下原本就是要好好賞賜的,再說,本朝公主下嫁早有先例,這個不算什麼問題,英雄出少年嘛,本朝能有你這樣一位駙馬都尉,那也是幸事啊,幸事!」

幸事個屁啊!

一身醫官袍子扯了又扯,夏初七偷眼打量著趙柘的表情,確定了這事兒不是開玩笑之後,不得不對小魔女拜服了。她自家的終身大事兒,解決起來比她的成語還渣,一挑就挑了個女的。

向老皇帝請旨要嫁給她?

簡直了……

火車都開到公交道兒上去了!

夏初七沒有與趙柘多說些什麼,畢竟他也不是那個可以下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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