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歡樂的一家四口

此時此刻,多說已無益。

哪怕有再多不滿,再多怒吼,再多抱怨,再多的情非得已,閔老頭兒最終還是被兩個全副武裝的戰士押走了。

站在風雨滿天的結冰湖面上,冷老爺子滿是滄桑的臉落寞了許久,還是嘆息著上岸離開了。

剩下來,只有冷梟和寶柒默默相依。

睨著小女人變幻不停的臉,冷梟將她拉到了自己的懷裡,閑適地在腳下的釣魚小凳上坐了下來,磁性惑人的嗓音充滿了輕鬆的感覺。

「我說過要帶你來釣魚的,沒失言吧?」

仰著腦袋望他,想著閔家老爺子的伏法,寶柒心裡其實也頗為輕鬆。於是,皮笑肉不笑地咧嘴,她打趣地說:「我們剛才不是已經釣過魚了么?!……而且,還是好大一條魚啊。」

「是。」捏了捏她的臉,冷梟的手臂略略收緊,「確實好大一條魚。」

大魚者,閔老爺子也。

咧嘴笑了笑,寶柒又『唉』了一聲,感嘆了。

「唉什麼唉?!」冷梟一手抱著她,一手晃動著魚桿兒,準備再次釣大魚。

撐著腦袋看他,寶柒腦子裡還充斥著剛才緊張的一幕戲,心裡觸動著,不由有些感慨。

「二叔,閔老爺子晚節不保,確實讓人有些唏噓。」

冷梟沉了臉,沒有回答她,目光專註地睨著冰窟窿里飄蕩的魚線。

不在乎他有沒有回答,寶柒習慣了自個兒絮叨,表示著自己的看法,「老實說啊,看到這麼個頭髮都花白了的老頭兒被押走,我心裡沒有什麼痛打落水狗的興奮,除了覺得他罪有應得之外,其實他也滿可憐的。犯下的所有過錯都是為了自家孩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不是一個好軍人,卻是一個好父親,真是可惜了。」

缺少家庭關愛的孩子,總是容易受這種情感所感染。

冷梟拍拍她的頭,不置可否地『嗯』了一下。

「你嗯什麼?」

「為他可惜。」

「嗯?你又可惜什麼?」

「可惜他的三千多萬人民幣,得充公了。」

「哈哈——!」寶柒沒想到冷梟的話會扯到那茬兒,立馬又真心大笑了起來。要說那件事兒,閔老頭兒絕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買賣。

二叔的好計啊!

只是,閔老爺子出事兒了,那麼閔婧呢?

想到那天在母嬰店裡的時候,那個女人牛逼哄哄的樣子,寶柒的氣兒就不打一處來了。甭管她是自私也好小心眼兒也罷,反正她對閔老頭兒的惡感,遠遠比不過閔婧那個女人。

甚至於她覺得,閔老爺子有今天,完全拜他有一個那樣的女兒所賜。

「二叔,閔家出這事,閔婧會受牽連嗎?」

「應該不會。」冷梟清冽的聲音在風雨飄舞的湖面上,顯得特別的飄渺又冷冽,「不過,閔老爺子一倒,閔家就算玩完了。」

冷梟說得不多,寶柒卻能夠意會得到。

作為閔家來說,現在的主心骨就是閔老爺子了。他這一出事兒倒台,閔家肯定會受到牽連,而那些『樹纏樹。藤纏藤』的關係戶們也會悉數被拉下馬。

那麼,接下來,閔婧想要過回以前大小姐的日子,怕是再也沒有希望了。沒有了閔老爺子,沒有了閔家龐大的資金後盾,說白了,她閔婧其實就是一個無業游民罷了。

這樣的結果,對於閔婧來說……其實也不算太壞吧?只不過,人就怕比劃。過慣了優渥生活的她,再過人人喊打的日子,怕是不太能夠適應了。

悠長的思緒在腦子裡醞釀著,她笑了笑又縮到冷梟的懷裡,雙臂一張抱緊了他的腰。

沒有了煩心的事兒,她又恢複了聒噪小山雀兒的嘰歪表情,飛揚著嗓子,一邊笑著,一邊兒插科打渾。

「現在好了,二叔,你要做的事情又完成了一件!等軍演完了,咱們就可以去蜜月旅行了!」

低頭望她,冷梟的心情很好,一貫冷冽的俊臉上滿是放鬆的淺笑,堅毅下巴上的『美人溝』若隱若現。一隻手掌捋著她被風捲起來的頭髮,小聲兒地促狹笑問。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

「啊?啥意思?」

「迫不及待地嫁給我?」

咦?!被抓小辮兒了?

「美吧你?」寶柒笑著推他胸膛,「誰說我迫不及待了?別忘了你還在考察期呢!」

冷梟只是勾唇,並不回應。

又撇了下嘴,寶柒目光炯炯地盯著男人深邃的黑眸和峻峭的側顏,突然又想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眉目一斂,她長聲悠悠的喚:「喂——」

涼涼掃她,冷梟捏她鼻尖兒,「老子不叫喂。」

嘿!

嘴巴小小噘了噘,寶柒手指拽著他軍大衣雙排扣中的一顆,眨巴著眼睛,笑眯眯地挑眉。

「老公——!」

男人握著魚桿的手微緊,低下頭來,認真地審視著她的臉蛋兒,另一隻手掌在她勻稱的腰線上來回撫動著,眉心舒展,幾個字悠揚輕盪出口。

「我在,媳婦兒……」

「呃!」小心肝兒猛跳一下,寶柒的笑容又擴大了不少,腦袋靠在他身上,不得不承認這一聲很受用。

要說,悶騷男也有悶騷男的好處。他不怎麼動情動意,可是一旦動情輕喚,女人能立馬化為一灘水兒。

幸好,這男人被她給處理了……

要是一個花花公子,京都婦女界可就遭殃了。

抱著『為民除了害』的偉大心思,寶柒唇瓣輕翹著,樣子有些小得瑟,不過說出來的話卻蠻認真。

「二叔,這幾年,咱們好像經過太多不著調的事了……真希望以後能徹底地消停下來了。咱好好帶著兒子過好日子。」

「好!」冷梟唇角微勾,大手撫在她小臉兒上,「你剛才『喂』我,就想說這事?」

「不,對了……」撩一下頭髮,寶柒失笑,「你看又被你扯遠了,我剛才想說的是小雨點兒的問題。」

「小雨點兒怎麼了?」

撐著他的肩膀,寶柒在他腿上坐直了身體,伸手去掰了他的臉過來,面對自己,言詞懇切。

「二叔,小雨點兒現在在冷宅里,剛好合適。老爺子那裡……你去說說唄?我想,小雨點兒的媽媽和姥姥,一定希望她能得到老爺子的承認。而她現在小沒有關係,一旦長大了,總會追根溯源的想自己到底是誰的孩子,會有失落感,孤獨感,會覺得自己永遠沒有根兒……」

像在說自己一般,寶柒臉上帶著點傷感。

「嗯。」冷梟點頭,輕撫她的後背,「七,你和老頭子講和了?」

「誰說的?」寶柒梗著脖子,立馬又急了,「哎,咱話先說這兒,之前我和他暫時合作對外是為了你。我並沒有說要認他啊。」

冷梟沉默了幾秒。

餘光掃到她急紅的小臉兒時,手裡的魚桿一抖,「魚咬鉤了!」

他故意岔開了話題。

對於寶柒和老爺子之間的事情,對於運籌帷幄的冷大首長來說,是世界上最難搞掂的問題,比外面的任何事情都要讓他為難。而在這種美好的獨處時光里,他不想弄得寶柒不愉快。

有些傷太深,緩和與諒解,都需要時間。

魚桿一甩,一條活蹦亂跳的鯽魚就撲騰在了冰雪裡。

「呀,二叔,你好厲害!這魚真的好大!」

寶柒對冷梟,從來不吝嗇讚美之詞。

當然,這條魚確實也是她來坐了這麼久釣到的最大一條鯽魚了。她移動開來坐在旁邊,伸長了脖子看冷梟從容優雅地從鉤子上取下鯽魚來放到桶子,沉甸甸的心事兒又被釣到魚的愉快心思給佔據了。

收拾好了魚,寶柒本來以來冷梟還會有第二戰,沒有想到他竟然不管魚桿兒了,直接將她緊納了過去,抱在懷裡再次坐下。

「不釣了,咱倆坐一會兒。」

「呃……」

在這風裡雪裡坐一會兒,太風花雪月了吧?

寶柒沒有吭聲兒,任由冷梟緊抱著,在一片片飛雪的飄落里,縮緊了脖子躲在他的懷裡。這感覺,正如每一次危險的意外來臨都被他阻擋在外一般感覺到非常的心安。

這個懷抱,是她最溫暖的港彎。

良久,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沒有聲音的冰上,坐在白茫茫一片的風雪裡,寶柒心裡卻是美好的。好像看到了一朵像極愛情之花的野薔薇在盛放。

一瓣又一瓣,花瓣緩緩綻開。

在花開的聲音里,不知道從何處吹過來的風揚起了她的頭髮,風中帶著男人清冽的香味兒,沁入她的心脾。

吸一口氣,真舒服!

寶柒閉上了眼睛,靠在他的胸口。

「寶柒。」

在沉默了許久之後,冷梟低頭看著閉著眼睛的小女人,動作十分愛憐地將她的下巴託了起來。

「嗯?」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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