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
極細微的一個聲音,震得寶柒心裡狠跳。
呼呼……
做賊什麼的,果然心虛!
目光微斂,她『暗戀』了許久的文件櫃門終於開了。她『想念』了整整一天一夜的那份兒陳舊卷宗就在眼前。
拿吧……
咽了一下口水,她先小心翼翼地將冷梟的手放在寬皮大椅的扶手上,順便再次瞅了瞅他冷峻剛硬的側臉。在書房裡氤氳薄透的光暈下,沉睡的男人看上又無害又性感。
她心裡感嘆!
他的男人啊,怎麼就這麼相信她呢?讓他喝酒就喝酒,讓他趕緊醉倒就醉倒,讓他睡一會兒,他就真的睡了……
心裡小小糾結了一下,她為自己利用冷梟的行為,感覺到有點兒不恥……就一點點。
寶柒,你禽獸了!
好吧,她就禽獸這麼一回。
時間不等人,其實就在這萬千思緒的交織里,她已經用極快的速度從文件櫃里抽出了昨兒冷梟看過的那摞卷宗。基本文件櫃里東西的保密性,她並沒有動裡面的其它文件資料。
將卷宗攤在書桌上,看著這陳舊得近二十年歷史的東西,她美眸微微暗沉,心臟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見到這玩意兒,她幾乎可以斷定,它正在游念汐說的那個東西,她父親游天良死前留下的,同樣,也正是冷梟的人從游念汐屋裡搜查出來的。
卷宗的最上面,是一份兒已經泛黃的DNA親子鑒定報告書。報告書是由八十年代M國最權威的一家親子鑒定機構做出來的。鑒定報告為全英文顯示,上面那個『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概率,標誌著鑒定書上兩個做親子鑒定的血樣主人為親生父女。
不肖說,父系血樣提供人正是她過世的『老爸』冷奎,而子系血樣提供人只有一個叫tifa的英文名。根據上面的資料顯示,這份兒親子鑒定報告正是當年游念汐的父親游天良在冷奎的指示下前往M國做出來的。而游天良回國之後下飛機不到半個小時就死於機場高速的車禍上。因此,公安機關將他身上的遺物一併轉交給了游念汐也是合理的。
這麼說起來,游念汐當初說冷奎和寶柒的DNA親子鑒定報告就是它了?而這也是她認定寶柒是冷奎親生女兒的依據?
而寶柒知道,絕對不會是親生的。
六歲時候的那段記憶太過深刻,一個O型,一個AB型血,在當年就已經給她判了是一個野種的罪刑,又怎麼會有意外發生呢?而這次懷孕的血型測試再次充分的證明了這一點。她是O型,冷梟和冷奎一樣都是AB型。
冷奎絕對不是她的親爹!
那麼,作為當時M國的權威鑒定機構,報告書自然也是百分之百真實的。那……上面這個叫TIFA的女孩兒,又是誰?
頓了頓,她想到了冷老爺子的故事。
TIFA會不會就是他故事裡講的那個小丫頭?
她又會不會是游念汐嘴裡說出來的那個只有她自己的知道的第二個秘密?
心裡一個又一個的疑問,讓她突然升起一種要去見游念汐的衝動。
吸了一口氣,她拿開了上面的DNA鑒定報告,下面還有一些東西……一些讓她頓時有種脊背冰涼的東西。
那是一些資料,還有一些照片,而照片中只有一個女主角。
一個她再熟悉不過的女人,熟悉的五官在她每天照鏡子的時候都可以清楚的看到——就是她自己。讓她頭暈目眩的是照片的背景,那是她在M國的五年留學生涯的資料和一些照片,原來冷梟曾經調查過她。
除了這些資料之外,還有另外一份DNA報告,是冷梟本人和小雨點兒的親子鑒定結果。當然,結果是沒有父女關係。至此,寶柒也總算知道了,原來他不僅調查過她,還和小雨點兒做過親子鑒定。
吁……
接下來,更為震驚的東西出現了……
再下面的東西,是冷梟找人調查的關於冷奎和游天良死亡原因的資料。雖然因為時間太過久遠,他沒有調查出另外的結果,卻足以讓寶柒脊背上發冷汗了。
冷奎死的時候,冷梟只有十四歲。他那個時候病未痊癒,大多數時候並沒有呆在冷宅里,因此,對於家裡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冷奎在世的時候,是相當疼冷梟的。大多數時候,他更像一個父親那麼去疼愛自己的孩子,而不是弟弟。
可是,過去了十幾年他都沒有想到要調查,為什麼現在又開始調查了?
難道是因為……他懷疑她什麼了嗎?
按照道理來說,冷梟若看到了這份親子鑒定報告,會更加確認她是他大哥的女兒才對,不會懷疑其它吧?
她的心,怦怦直跳了起來。
說起來話挺長,其實整個過程不過就花了兩三分鐘。
為了不被冷梟突然醒過來發現,寶柒又小心的按照原樣將資料擺了回去。作為謝銘誠和血狼兩個名師親自培養出來的特種小兵,她在做這些事兒,自忖不會有出現任何紕漏。甚至在動那摞資料之前,每一個擺放的角度她都仔細觀察和比對過。
因為冷梟太精明了。
放好資料,重新鎖上了文件櫃,她長吁了一口氣,靜沉了兩秒,捂著還在不停狂跳的心臟,慢慢地轉過頭來看向冷梟。
一轉頭,她愣住了!
媽呀,要不要嚇死人!
正對著她的是一雙陰鷙銳利的冷色眼眸,黑色的瞳孔里是她看不懂的深邃。
冷梟依舊默默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地看著她,沒有吭聲兒。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近得幾乎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真特么的!寶柒想罵娘!
唇角抽搐了一下,不過幾秒鐘工夫,她強自鎮定著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擺出了一個粉飾太平的假笑來。輕輕啜了一口氣兒,攤了攤手,撐在他的椅背上,「二叔,我就是太好奇了!嘿嘿,隨便瞅了瞅!」
冷梟直勾勾盯著她,沒有動作,沒有說話,目光冷冽如刃。
心裡抽了一下,向來二皮臉的寶柒臉紅了一下。畢竟偷偷背著別人做這種事兒是不道德的,更不道德的是還被抓了一個現行。不管內容如何,到底她還是不好意思。
看著他,她不知不覺垂下了頭。
尼瑪,他的目光太讓人驚悚了,不敢直視啊!
心弦亂彈著,寶柒猜測著,他這會兒到底在想什麼?是不是準備怎麼斃了她?
私自偷看絕密文件……多大的罪啊!
不過,他真的會和她較真兒么?越想越堵心,寶柒喉嚨口有些痒痒了起來,悶聲悶氣的再次假笑著,她乖乖的把小手搭上男人的肩膀,輕柔的,緩慢的,一下又一下的替他按摩了起來。不過卻不敢再說話了,嘟著嘴兒不時瞅他,認罪態度相當良好。
冷梟面色不變,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目光森冷得像一把刀子。
而且還是一把等著她主動伸頭去砍的刀子!
完了!
眼看各種討好都沒有用,寶柒鬱卒著,發出一聲兒幽幽的感慨。
「二叔,要不然,咱們回房去睡吧!」
冷梟不理她。
咳了一聲兒,寶柒有些心虛,不過,嘴上卻不太服氣,「喂,你別做出這麼一副殺千萬的表情來行么?要殺還是要剮,你到是吭一聲活氣兒啊?」
看著她粉嘟嘟一張一合的唇,冷梟手指撐了一下額頭,冷麵冷聲地問:「寶柒,知道私盜國家機密,是什麼罪?」
私盜……國家機密?怎麼上升到這種政治高度了?
一時間,她的心臟有點漏氣兒。靠,要不要定這麼大的罪啊。
汗毛豎了起來,對著他陰惻惻的臉,寶柒無語半秒,橫下心,一咬牙,嚷嚷著吼他:「首長,你裡面的國家機密我可都沒有看。」
義正辭嚴的說完,心裡復原能力極強的寶妞兒又尋到了借口,理由再次充分了起來:「再者說了,誰讓你把國家機密放在家裡的書房裡?冷梟,咱們倆是法定的夫妻,那麼這幢房子,算是夫妻共同財產吧?作為這個房子的女主人,我在自家的書房裡,看了自家的東西,我有多大的罪?哼!」
「嗯,有道理!」冷冷瞄她,冷梟話里意味不明。
寶柒輕咳了一下,差點兒被興奮的口水嗆死。
丫這麼好說話?不對勁兒啊!
脊背悚了一悚,她叉著圓滾滾的腰,「既然我說得對,那我就沒錯對不對?睡不睡覺?不睡我去睡了!」
「寶柒!」冷冷喊著她,冷梟說:「你說得對,這是你家。咱們是夫妻,那我可以要求丈夫的權益么?」
「可以啊!完全沒有問題。」寶柒下巴昂起。
「一天一次!」大概嘗到甜頭了,冷梟的目光意猶未盡的看著她腫脹的嘴,「口的!」
靠!
一天一次還不要命啊?!
寶柒狠狠地盯著他,挑釁地說:「算了,你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