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瘋狂的石頭

次日。

當黃昏的最後一縷光線褪色時,津門這個最後的小漁村兒沉入了黑暗。

小漁村有名的光棍兒王忠忙碌了一天,往村東頭的家走。

今天已經四十三歲的他,懶惰了一輩子。不過,自從幾個月前撿到的那個叫翠花的女人之後,他幹活兒有勁兒了,出海更勤快了,一大早兒就忙碌著出海打撈,將撈回來的魚稱重,末了又篩網,送到魚市賣了錢現在才回來。

不曾想,今兒回家和往常不同,廚房裡冷鍋冷灶的沒有人氣兒,灶台前站著的女人兩隻眼睛空空洞洞盯著面前的大黑鍋,一聲兒都不吭,大黑鍋里除了水,什麼也沒有。

打從昨兒傍晚回來,她就變成這副德性了。

「翠花兒,怎麼了?」

拿著小馬勺的手指動了動,翠花兒愣了一下轉過頭來看他,搖了搖頭。

沒錯,她正是潛逃了數月的游念汐!

一路潛逃出來,她殺害了暗樁子就為了斷掉自己對外的一切線索,逃到津門來也是想找個安全的地方先活命,等那件事情平息下去了之後再另謀出路。可是,她的通緝令沒撤,走到哪兒都能從電線杆子上看到自己的大頭照,用著從一個外來工身上搶來的的身份證,心裡到底不踏實。

不踏實到還是其次,她都能忍受。

昨天在海灘上看到冷梟和寶柒的親熱勁兒,她覺得自己受不了了,潛逃期間建設起來的心理防線,在見到他們那一幕的時候,一瞬間,就被徹底摧毀了。

一併摧毀的,還有她準備蟄伏和忍耐的心思。

忍,她憑什麼這麼忍下去?憑什麼他們可以過得那麼開心,那麼幸福?憑什麼她就該接受這樣如同喪家之犬般的生活,憑什麼該過得灰頭土臉比一條流浪狗都不如?

她也是冷梟的女人,她也是,憑什麼冷梟要這樣對待她。

腦子裡思索著,她手裡的小馬勺越捏越緊,幾個月以來的逃亡生活沒有擊垮她,海灘上那刺眼的一幕,終於將她蟄伏的心思再度扭曲了。

對,不能讓他們那麼好過……

想著自己手裡捏著的那個重量級的東西……她的目光,冷了又冷。

王忠見她還在發愣,偏過頭來在她眼前晃了晃:「翠花兒,你在想什麼?」

回過神來,游念汐依舊溫婉的笑:「忠子哥,你稍等會兒啊,我這就做飯。」

「呵呵,好的,好……」

漁村裡沒有天然氣,用得還是老式的柴火,嗆起人來不帶歇氣兒的。當然,她之所以選中這裡來隱匿自己,也正是因為它離城較遠,不過卻又不算特別偏僻,隨時都要以打探到一些消息。

看著熊熊燒起來的柴火,一種想要同時毀滅的怒火灼燒著她的心臟。

一會咬牙,一會切齒,她看著灶膛里的火焰,在心裡一遍遍念叨。

「寶柒,你去死……去死……一定要讓你死……」

湧上來的怒氣,又哪裡是那麼容易壓得下去?

她受到強烈的刺激了!

寶柒在海灘上時被冷梟舉著騎在脖子上發出來的猖狂笑聲兒,還有冷梟看著她時擺在臉上的滿足表情,一直在她的腦海里來回的旋轉和索繞。只要稍停,她的耳朵里嗡嗡嗡全是寶柒喜極的尖叫聲兒。

賤人!

好半晌兒,蹲在灶膛前被火燒得紅通通的臉,又冷了幾分。

再罵一句,賤人,死賤人,一定要讓她不得好死。

原本她的一切都是好好的,她可以過非常好的日子,她甚至可以嫁給冷梟……

都是因為那個該死的女人,如果不是她懷疑上了自己,如果不是她剛好碰上了虹姐來找她要錢,她會唆使虹姐去帝景山莊找寶柒,然後藉機殺掉虹姐滅口么?如果一切都不是那麼多的巧合,她現在還是二0三軍工集團的首席秘書,還是寶鑲玉最信任的助力和表妹,還是冷老頭子選定的準兒媳婦兒……

最次了講,她還會是曼陀羅的骨幹,尋少的得力助手……

而鈴木,也不會死。

一切都是寶柒害的,這次一定要讓她血債血還。

王忠第二次進來了,看著她在灶膛前面發愣,一張有著斑漬的臉被灶膛里的火烤得紅通通的,五官又端正了許多,他心思臊紅了。從昨晚在大岩石後面『演戲』回來,他的心思就一直在臊熱。

如果那是真的,該有多好?

小聲兒喚了一句『翠花兒』,見她沒有動靜兒,王忠的膽子大了許多,天天守著個女人憋了幾個月的正常男人,早就忍不住了。走過去,蹲在她的旁邊,他一把抱緊了她的腰,出氣不勻的說:「翠花兒,好翠花兒,給我吧,咱倆都過了這麼久的日子了,我想碰碰你的身子……」

游念汐心裡一凜,視線里灶膛里的乾柴燒得噼啪作響的味道,耳朵里是男人呼哧呼哧如同院子里的大黃狗一般想要交丶配的熱氣兒,還有他身上終年四季都洗不幹凈的難聞魚腥味兒。

一皺鼻子,她想吐。

她又怎麼可能讓這種男人碰她的身子?

她曾經一遍遍告訴過自己,她的身子是冷梟的,她身子是交給過冷梟的。一定一定只能是冷梟的,一直默念著這句話,不知道是瘋了還是燥了,她突然有了一種想要剝開這種逃亡日子的衝動。

事實上,任何逃犯的心思都一樣,潛逃的心理壓力比真正的一刀了解還要折磨人。

她不想再等下去了。

更不能讓這個又矮又粗又銼的男人,隨便占她的便宜吃她的豆腐。

思忖之間,王忠粗糙不堪的手已經摸上了她的胸口,嘴裡呼哧呼哧喘著氣兒就直接把她往旁邊的柴火堆里按按。柴火堆里有些硬柴,有些扎後,游念汐難受的推他。

「放開我!」

呼吸著氧氣,她心底的怒氣在胸腔竄動,整個人又煩躁了不少,就連說話的語氣都狠了許多,聲音也粗沙了許多,帶著一種瀕臨崩潰的狠戾。

只可惜,男人到了這個份兒上,基本上理智都完蛋了。

他哪裡還能聽得見去?哪裡又能真的放開她?

抵不住心裡想要的熱情,他狠狠按壓著她在柴火堆里滾動著,摸了前面不過癮,手指越掐越深,恨不得把她直接給吃下吐子,聲音也是顫的厲害:「翠花兒,忠子哥對你咋樣兒?這幾個月,沒讓你花一分錢,好幾年攢下來的老本都填你身上了,你可別說不給我做媳婦兒。」

「忠子哥,再等等……」游念汐微眯著眼睛,映著灶火的眼睛,已經有了些許凶光。

「還等什麼?翠花兒,忠子哥還沒幹過女人呢,求你了,好翠花兒了!」

「我再說一遍,放開!」游念汐的聲音已經帶著明顯的惱意了。

王忠色膽包了天,哪裡會放?動作更是急切了幾分:「翠花兒,昨晚上我就尋思過了,你該不會是看上了那個城裡頭的大官人吧?瞧你從海灘上一路就尾隨著人家,我就知道你不對勁兒。翠花兒,不是忠子哥損你,你也不瞧瞧你自個兒的長相和身份,人家能瞧得上你么?」

一句一句,直刺游念汐的胸腔,心臟像被人活生生扎了個刀尖兒。

她恨,她恨,她恨極了他們……

王忠繼續說:「好翠花兒,斷了那念頭了,好好跟了我,我上沒有爹娘要養,下沒有給你帶一個拖油瓶兒。我什麼都依著你,咱倆賺多少錢就花多少錢,本本份份打漁過日子,現在政策好,日子紅火,有啥不好的呀?」

「我說你放開我。」

重複著還是那一句話,游念汐的聲音,已經陰冷得沒有邊兒了。

如果換了平常的時候,男人能聽出來她語氣里的不對勁兒。

可是,在這種慾火燒身的情況之下,一個精蟲上腦的男人,又哪裡還能分辯得出來她語氣里的陰狠,不過就認為是女人使性子不依罷了。說話之間就已經將她外面的衣服脫了開去,大手直接就要去掀她面前的胸衣,想要霸王硬上弓。

擰緊了眉頭,游念汐的目光偏開,落在男人的指甲上,瓦數極低的昏黃燈光,紅艷艷的灶火,映著他指甲縫裡面黑黑的污垢,永遠也洗不幹凈的污垢,特別刺眼睛。她覺得噁心得要命。

可是,想掙扎有那有那麼容易?

王忠是個漁民,也是一個大老粗,雖然長材不高,但長年的捕魚勞作讓他力氣很大,更何況是在勁頭上,更是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嘴裡呼呼喘氣著,游念汐被他死死按在柴火堆里,一時半會兒,還真拿他沒有辦法。

目光微沉,她到沒有緊張,不再掙扎,放軟了聲音。

「忠子哥,等等,你等等,咱們到床上去,在這兒多膈應人啊!」

男人聽進去了她的話,愣了愣看看情況,果然放開了壓著她的手腕和腿腳,準備拉她起來。

這一鬆手,不得了!

游念汐本來就是受過特訓的女人,手軟得了空自然殺傷力就回來了,就在男人起身愣神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