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小溪流水嘩啦啦,三個月了

一秒……

二秒……

三秒……

與他對視了好幾秒,寶柒略垂眼皮,捋順了頭髮才又抬起頭來。望著冷梟有些慍怒的臉,她輕聲笑了。

「二叔,你怎麼會在這兒?」

眸色黯沉無邊,冷梟眉宇間明顯帶著惱意,不答反問:「幹嘛去了?」

「額?哦!我替人治病去了啊!」繼續順著額間的頭髮,寶柒扯著嘴笑著回答。不知道為什麼,她明明做的就是一名男科醫生的正常行為。可是,在男人凌厲無雙的目光的逼視之下,竟然詭異的覺得有些心虛。

一個人被另一個人壓迫慣了,真不是什麼好事兒!

奴性思想作崇?斯德哥爾摩綜合症迸發?!

扯淡了!

「看見啥了?笑得那麼開心?」冷梟的臉色不太好,面上冷川一片!

看見啥了?寶柒的腦子,頓時想到剛才那一根紫黑色的棍狀物體!

一念至此,她嘴角微微抽搐一下,與冷梟的目光平視著,好不容易才壓下去心裡『咯噔咯噔』的響聲。

按理來說,就算他知道自己去替布蘭登那個臭男人治病了,也不應該把一張臭臉板得這麼狠吧?不對勁兒!憑著她本來敏感的直覺神經,她幾乎可以斷定冷梟鐵定是知道了一些什麼。

要不然,他的臉色咋會這麼不得勁兒呢?

可是,他是怎麼知道的?

寶柒摸了一把自己笑得有些抽筋的嘴巴,吁了一口氣,沖男人眨了眨眼睛,索性就承認了:「放心吧,二叔。布蘭登那個玩意兒,我可是半根手指頭都沒有染指啊!不過就是小小的瞅了一眼。而且,絕對不能跟你的威風相比!」

咳!

男人握住拳在唇邊輕咳一下,眉頭狠跳著瞥向了四周。

遠遠的,已經有戰士在往這邊兒張望。

拳頭鬆開,冷梟食指撐了撐額頭,冷眼睨著她,眸底一抹又冷又複雜的光芒划過之後,他一隻手插在軍褲兜里,轉身就往另一個方向走。動作又帥氣又酷斃,還甩給了她冷冷三個字。

「跟我來!」

來?去?去哪兒啊!

寶柒暗自默了默,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嘖!沒錯兒,這個地方么,他倆的確不宜過多交談。

可是,二叔究竟要帶她去哪兒啊?

不好問,只能跟隨,一邊走一邊不停揉著有些抽痛的嘴巴,她加快了腳步。

出了B點基地,遠遠的可以看到一個傣族的村寨,途中還有野生的匏果樹。寶柒始終保持著適當的距離跟隨在冷梟的身後,順著外面狹窄的鄉村公路一直往外走,不過走的卻是另一條小道。穿過一塊天然的橡膠林,基本上就脫離了紅刺戰士的眼線了。

冷梟在一條小河旁邊停了下來,順勢坐在了河邊光潔的大石頭上。

寶柒停下腳步,蹲下身來,藉機左右前面看了看,沒有人跟上來,她疾步走了過去。

娘也,真像三四十年代搞地下工作的人!

不得不承認,冷梟很會選擇野會的地兒。

他坐的那邊大石頭經過夏天的水位沖涮十分的乾淨,石頭旁邊圍著幾叢高高的野生香蕉林,香蕉樹上掛著沒有熟透的野生香蕉,長長的青澀果實垂下來夾雜在寬大的蕉葉中,基本上阻擋了外面過來的視線。

落日的餘暉,夕陽的光影,映在小溪的水波之上,小溪大約一米多深可見底……

果然是一個天然偷情好所在!

水波蕩漾著,一圈,又一圈……

兩個人靜靜坐在那裡,許久都沒有說話。

從城市到雨林,從營房到河溪,難得的靜謐時光,似乎誰也不想打破。

坐在他的旁邊,寶柒時不時拿餘光瞄向他稜角冷硬的側臉。隨著時間一分分掠過,心裡凝結起來的情緒,慢慢就套上了絲絲的緊張。

終究,還是她說話了:「叫我出來幹什麼?」

「看風景。」一出營房的門兒,徜徉在夕陽下,冷梟的樣子看著又孤寂了幾分。

「呃,別說,風景是挺美的!」寶柒眨巴眨巴眼睛,視線飄遠,認同他的話。

「沒你美!」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醇厚悠揚,像一隻會彈奏心弦的手指,瞬間就撥動了寶柒的心肝兒。在她的印象之中,冷梟很少說這種又煽情又褒獎意味濃重的話,僅有的幾次記憶有限。而她和他之間,更是很少有機會這麼靜靜的坐著聊天。

小扇子一般的兩排睫毛,撲騰閃了閃,她笑著嘆口氣,雙手抱著曲起來的膝蓋,下巴擱在膝蓋頂上,目光落在腳下的清澈溪流里,臉上笑容帶著自然的恬靜美感。

「二叔,甭誇我啊,一誇就仙兒了!得了,你想說什麼就說,吞吞吐吐可不像你的個性。」

冷梟側過臉過看她,剛毅的冷臉灑上一層金輝。

良久……

他抬起手來,粗勵的手指輕輕蹭著她的小臉兒,撩開落下的一縷碎發,「寶柒,你心裡怎麼想?」

「什麼怎麼想啊?」嘴巴咧了咧,寶柒擰上了眉頭。

咦!?這個男人到底咋了?不責怪她為毛要替男人看病,什麼也不問,竟問她咋想的?

不理會她的探測視線,冷梟的話題又飄了:「寶柒,你開心嗎?」

眉頭鬆開,寶柒笑著挑居,有些狐疑的問:「我?我當然開心啊。二叔,難道你不開心嗎?」

深邃的冷眸落入她迷濛的雙瞳,冷梟眸底視線越發複雜。

沒有回答她,盯了小半晌,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坐這裡來。」

「二叔,你今兒有些古怪,到底怎麼了?」

寶柒心裡沉了下,瞧著他臉上古怪的神情,淡淡的動作,冷冽的眼神,那樣的冷峻無匹和琢磨不透,不由得心下略略惶惑。不過,她還是聽話的挪了過去坐到他的腿上,任由他圈住自己的腰。

可是,男人卻並不說話。

自閉症的孩子傷不起,長大了治好了也不是一個能說會道的!

寶柒嘆了嘆,雙手摸上了他的臉,「二叔……」

「嗯。」男人低下頭看她,圈住她窄腰的手掌又緊了緊,眸底閃過一抹熾熱的光芒。

「你心裡有啥什麼不舒服,你就說出來啊。不過,先說啊,如果你是因為我今天替那個神經病瞧病不爽快的話,完全沒有必要。二叔,你知道我是一個醫生,這都是必須做的。其次吧,咳,不瞞你說……男人那個玩意兒,在學校的時候我見得就不少,真心沒覺得有啥稀罕的!」

說完見他眉頭都蹙成了一團,她又乖乖的湊過腦袋去,色迷迷地在他的唇角上蹭了蹭,再次補充了自己剛才的話,「你的,真是我見過最好的……」

「就知道哄老子!」狠狠捏她腰,男人稍嘆口氣,將她圈緊在胸前,下巴緊緊抵在她的額頭上,來回磨蹭著。

哄他?!她說的是真話啊!

見多識廣的寶柒不期望就想到某男人的不良畫面,臉上騰的一紅,推開他的臉,正色的板著小臉兒,「我說真的呢,你還不信?」感覺到男人的手上又加了把勁兒,她身體不由得有些麻軟。呲!這個男人,總能有讓人觸之就不舍的本事……

冷梟盯著她,「不信,除非你證明。」

「怎麼證明?」抬起頭來,一抹狐疑的色彩染了寶柒的眉頭。

啥事兒都能證明,這個可怎麼辦?奇了怪了!

男人冷硬的下巴頂了頂她的額頭,微微低頭,冷冽的目光化為幽深和複雜,目光里,隱隱約約蕩漾著一抹無法用言詞描繪,只能用意識去感知的灼熱溫度。

四個字說出來,像從滾水裡撈出來的一般燙人心魄,「你說呢?嗯?」

又是反問。

一般來說,爺的反問,稍帶的都是某種不良的心思。

呼吸驟然緊了緊,寶柒的思緒被他的話給熨燙了幾分……

身體顫抖一下,她思維亂了又亂,動了動嘴皮,小聲地質疑:「二叔,光天化日,荒郊野外,不過幾顆野香蕉樹遮住,你就又想到干那事兒了!?好強大的神經——」

「放屁!」

「額,難道我猜錯了?哈,說吧,讓我怎麼證明?」

「嫁給我!」

第三次,冷大首長求婚了!

和前兩次一般無二的淡然口氣,帶著慣帶的冷冽。

不過,目光里,多出了幾許期待。

事實上,冷梟並不是那種擅長於用言語來討姑娘喜歡的那種男人。他決不會說嫁給他就能給她如何的華衣美食,富貴榮華,更不會說如何對她寵愛今生,如何與她天長地久,海枯石爛,如何對她不離不棄……冷梟此人,反反覆復,說來說去,沒有鮮花,沒有跪地,不過就這一句——嫁給他!

一切看起來簡單……

可是,對於向來冷酷的梟爺來說,這已經是他能給一個女人最重的承諾。

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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