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了什麼?
脖子被她給勒得死緊,冷梟眸色微黯。視線專註地瞧著她一驚一詐的小臉兒,心裡有些莫名其妙。一瞬後,他目光炯炯地望她,右手大掌隨即就覆蓋上了她的額頭。
「病了?」
好笑嗎?
這個玩笑不好笑。
輕哼一聲兒,以極快的速度收回剛才激動時攬住他的手,寶柒回過神兒來了,自己剛才的動作過了,太詐乎了,太不矜持了。於是乎,她挑眉,牽唇,揉額,三個動作之後,小臉兒上變得嚴肅了,話題自然也扯到了正事兒上來。
「報告首長,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講!」男人仔細盯住她如同變色龍般的小臉兒,涼薄的唇邊勾勒出一抹狐疑來。
大眼睛閃得鋥亮無比,寶妞兒翹起了唇兒,滿臉都是得意之色。
「游念汐跑掉了吧?」
廢話不是?
冷梟皺眉,不過,卻還是蠻老實地做了回答:「跑了!」
嘿嘿樂了,寶柒又問:「知道她是怎麼跑的嗎?」
再次皺眉,梟爺瞅怪物般看她。
小東西,她問得這些是問題么?
見他板著一個冷臉又不答話,寶妞兒剛才還得瑟的唇角立馬撇下去了,心情糟糕著不太爽了。本來她在冷梟面前就不太愛藏情緒,即便小心思一串接一串,但大多數時候,喜怒哀樂還是全部都擺在臉上,幾乎沒有什麼遮掩。
因此,挑著眉就諷喻上了!
「首長,小兵終於明白了,敢情你是對抓捕縱火罪犯不太熱心啊?!」
「放屁!」拍拍她的臉,冷梟輕聲斥責。
酸了,酸了!
寶妞兒轉過臉去,難得理他。
「怎麼了?」看到她彆扭著的小樣兒,冷梟暗自喟嘆一聲。手臂將她的小身板兒撈到了自個兒懷裡。下巴擱在她的腦門兒上,大手移動到了她的腰上撩動。聲音低低的,沉沉的,悶悶的,帶著冷梟式的獨特性感。當然,也是極其認真的,帶著一抹憐惜和寵溺意味兒的。
「不提鬧心事,咱回家。」
「回家就不鬧心了么?回家事情就解決了么?」
「男人的事,女人不用管。」
「女人的事,為什麼男人又要管?」一句話反駁,寶妞兒說得咬牙切齒,一雙水汪汪的眸子里滿是鄙夷和糾結。
霸道的男人!
難道他忘記了么?她現在的大事小事可都被他給管完了。管吃喝拉撒睡不算,幾乎她沒有一件事兒是自己能做得了主兒的。
事實上,像冷梟這樣的男人,大男子主義她其實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卻討厭她把自己的智商當成鴨蛋處理,凡事從來不讓她參與和告之,好像她除了撕潑耍賴就一無是處,總會拖他的後腿一樣。
說白了,他就是瞧不上她的個人能力唄!
此想法一入腦,她頓時覺得窩火兒無邊。
「冷梟,在你眼睛裡,是不是除了游念汐這樣的人,其它的女人一律都是花瓶?腦子裡全都是裝的大糞?啥事兒都不會做,隨便你揉捏著玩耍,想東就東,想西就西?世界上有這麼好的事兒么?」
這什麼話?
心下凜了凜,冷梟對於她太過激動的反應吃了一驚。
不讓她摻和,不讓她瞎想,不是不想讓她鬧心么?
幹嘛又激動成這樣兒了?
冷唇抿了抿,他伸手抱過她來坐在自己腿上,用手指慢慢梳理著她的頭髮,一下又一下,不過卻悶著頭不再吭聲兒了。他記得以往每次她置氣時都是這樣風風火火的吼吼。他只要順著她,任由她吼一陣兒,作完了,她就好了。
冷梟,他從來不懂得該怎樣去安撫一個狂躁的女人。
只會一招兒,隨便她說,不吭聲。
然而,他越是不吭聲兒,她就越是狂躁,越是受不了他悶墩子勁兒。掙扎著脫開他的擁抱,她不爽地豎著眉頭,黑著臉,「行了,你不想抓游念汐就算了。我去公安報案,他們會去抓的。」
梟爺眸子沉了又沉。
什麼叫著他不想去抓游念汐啊?!
這小女人,越扯越遠!
剛才在事故現場,他就已經和警方勾通過了。而且,按照他們的要求,將恐怖組織這部分避開,警方已經對游念汐按照縱火罪發布了A級通緝令。公安部的A級通緝令是在全國範圍內發布的,也是警方級別最高的通緝令了。軍警雙方緊密的配合,相信抓捕她的事情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她怎麼就來勁兒了?
他想不通,不過他不喜歡她總和自己憋清關係語氣,手上的力道加重。
「寶柒,別鬧了!」
鬧?她鬧啥了鬧!
好心好意想協助他們破案吧,怎麼看他的樣子,壓根兒就不在乎,反倒像是她為了自己的私人恩怨才想抓住那個女人一樣。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人吧,生氣了思想就容易走極端,走極端就容易鑽死牛角尖。尤其她想到冷梟曾經和游念汐扯在一塊兒,心裡更是不太爽利。窩著一股子火兒,她整張臉就又難看了幾分,未加思索便可勁兒地掙扎著嚷嚷起來。
「現在,請首長送我回部隊!」
低下頭望她,冷梟眉頭冷了,「不行。」
「為什麼不行?條令條例!」
拿條令條例來壓他,膽兒真肥實了!
浮雕般的鼻翼冷哼,捏了捏她挺翹的鼻尖兒,梟爺眼角餘光掃過前方的陳黑狗同志,唇湊到了她的耳邊,放軟了語氣,聲音低不可聞,約摸只有她能聽見。
「好久沒碰你,我想。」
好笑地冷聲哼哼,寶柒沒有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都說男人全特么是下半身的動物,首長同志也是一樣一樣兒的沒有例外。
現在他們在討論什麼?在討論抓游念汐的問題。而且在她看來兩個人正在鬧矛盾吧?炮灰關係面臨危機了吧,沒有和好吧?吡!他怎麼就能夠像是完全不在意,堂而皇之地說他想干那事兒了。換句話說,他對她說來說去就是為了滿足自己兒那點兒獸慾么?
眉頭一彎,眼睛微眯,她也看了看陳黑狗。
然後,邪惡地笑著,小手撐著他的胸膛,故意拔高了聲音。
「哦,原來你想了呀?可惜我不是全自動充氣娃娃……首長,您要麼去買道具,要麼自己解決。哼!以後甭煩我了。我決定了,咱倆的炮友關係也做不成了!」
「寶柒!」梟爺咬牙,一張黑臉頓時暗沉了下來。
他知道,她故意損他。
深呼吸一口,他真想捏死這玩意兒,好不容易才繃住了臉,冷沉著嗓子狀若無意地捏了捏她的臉蛋兒「整天胡說八道!有事咱回去再說。」
寶柒冷哼!
咳!
司機陳黑狗同志咳了一聲兒,心情鬱卒極了。
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讓他不知道該死還是該笑!要知道,一個人知道秘密太多首長的秘密可不是一件好事兒,很容易被首長同志給殺人滅口的。
咳!
再咳!
寶柒原本腦子就亂,心裡又念叨著游念汐跑掉的事件,加上和冷梟牛頭不對馬嘴的爭執這麼一通,再聽到陳黑狗可勁兒的假咳,小心肝兒是結上加結,都快要扭成麻繩兒了。
黑著臉,她冷著嗓子說:「曾經有個人,咳著咳著他就嗝兒屁了!」
啊!
縮了縮脖子,陳黑狗禁了聲。
世界清凈了,寶柒卻想通了。
再鬱結歸鬱結,再怎麼和冷梟置氣歸置氣,還是抓游念汐的正事兒要緊。
畢竟,那個才是頭等大事兒。
告訴他吧!
咳了咳清清嗓子,不經意就對上了陳黑狗望向後視鏡的眼睛。想到自己剛才說得知,她腦子激靈一下就清明了。
好險!
趕緊將臉色斂住,轉換了磁場和風水,再次撐在他胸口上的手挪開,轉而非常嚴肅地搭在他的肩膀上,語氣儘快平穩,使自己的話看起來更有說服力。
「二叔,不管你愛不愛抓她,不過,我都得說。」
「誰不讓你說了?」
「你啊!」
「講!」冷梟同志心下凜冽,也有一種雞同鴨講的感覺。抱住她不放手,一個字淡淡說完,又嘆著氣兒把手抬起來揉了揉她的腦袋,輕柔得像極在撫慰一隻受了傷的小動物,「寶柒,我剛才語氣不好。」
喲?!語氣不好!意思是他知道錯了?
心裡哼了哼,寶柒目光微斂。
好吧,她現在暫時不想和他計較,斜眼睨著他,認真的分析起來。
「我懷疑游念汐是為了逃匿抓捕故意放火,趁亂從人群里溜出去的。」
這個……
還用說么?
冷梟擰了擰眉頭,不好再持反對意見了。認真的沖她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