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情趣

「走,跟我去警局自首。」

這聲音有些低沉壓抑,但仍舊能分辯出是白慕年的聲音,而這自首兩個字讓元素頓時疑竇叢生。

還沒琢磨明白,就聽到了曹璨似委屈似憤怒的吼聲:「你休想!年,你憑什麼就認定這事兒是我乾的?」

「曹璨,你該慶幸,在你面前的是我白慕年,而不是錢老二!」白慕年的聲音很平穩,聽上去完全不似曹璨那麼激動。

聽到這話,元素怔愣了,難道這件事兒是曹璨乾的?竟然是她?

緊鎖著眉頭,她望向錢老二,正巧他也在望她,可是與她的震驚不同,他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吃驚的樣子,難道說他一早就知道這事兒了?

兩人目光交流著。

元素有些躊躇了,指了指後面,意思是兩人繞開走還是怎麼辦,而錢老二沖她搖了搖頭,反而將她拽了過來躲到車身後面,看上去打算將牆根兒聽到底了。

偷聽別人說話,原來二爺還有這嗜好?

元素苦著臉,覺得自己跟不上這男人的思緒節奏了,要是被人發現他倆在這多不好意思啊。

好吧,反正也不是她一個人丟臉!更何況,她其實也挺好奇。

於是,不再糾結,靜靜地靠在錢傲身上,聽著曹璨如怨似泣的聲音再次傳來。

「是,沒錯兒,是我乾的,全都是我乾的。年,我已經很給錢老二面子了,她要不是錢老二的女人,和她關在一起的就不會是錢仲堯,她的下場,就會和許亦馨一樣。」

聞言,元素身上抖了抖,同時,錢傲摟著她肩膀的手也是一緊,眼睛裡射出一縷陰鷙的光芒來。

曹璨,你該慶幸沒這麼做,要不然……

果然是好兄弟,他心裡剛浮現起這想法,就聽到白慕年嘆了一口氣:「虧得你沒這麼做,要不然……相信我,曹璨,接受法律的制裁才是你最好的歸宿,我這是看在咱倆過去的情份上,最後幫你一次。」

「幫我?哈哈,好一個幫我,送我去坐牢還是幫我?……年,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這麼做都是為了愛你,就說那個許亦馨,她難道不是罪有應得?當年,因為嫉妒外婆把她的血玉板指給了我,就偷偷對我下藥。那時候,我們都快要訂婚了,如果不是她,我們現在該有多幸福?我恨她,我要報復她有什麼錯?還有你那個可愛的妹妹,如果不是她自己心存惡念,又怎麼會害己害人?她們都是自找的,不關我的事!」

眼眶紅得像要滴血似的,曹璨越說越激動,拚命地澄清著自己,為自己所做的事尋找著托點。她想,那時候的她是多麼的單純善良,每天就幸福地憧憬著和年的未來,可一夜之間,她的一切都被許亦馨給毀了,可這一切,卻被許亦馨的父母以一句『少不更事』遮掩過去。

後來,為了整個家庭的名聲,竟不了了之。

都是他們的錯,是他們教會了她,單純和善良是沒有用的,只會被人欺負,被人愚弄,只有狠,才能得到自己所需要的東西,必須狠,才能收拾那些得罪過她的人。

那段恥辱的經歷,在她心裡生了根,發了芽,用了整整五年時間,她才覺得終於整理好了自己,五年的時間,也足夠讓人淡忘很多東西,她想要回來拾取曾經的幸福。

可是,她的年卻沒有在原地等她。

看到眼前一臉冷漠的男人,她心痛得都麻木了,傷心欲絕。

白慕年有些無奈地低嘆:「好,就算你說得對,許亦馨糾由自取,小雅惡有惡報,可是,元素她招你惹你了?」

「說來說去,你都是心痛那女人了,是吧?……這得怪你,誰讓你喜歡她,這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是你不給我機會。年,為什麼你不等我,為什麼你的心變得這麼快?五年來,我日日夜夜都想著你,可是你呢?心裡卻念著別人……」

因為激動,曹璨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尖銳邪佞,在這空曠的停車場里突兀地響成了一種如撕心裂肺般的嘶吼,帶著對愛情的絕望和對愛情的不甘心。

對,她既絕望又不甘心。

事發當時,她整個人都幾乎瘋掉了,那段時間,她誰也不敢見,心都痛得快要死過去了,無論怎麼找,都找不到救贖的彼岸。

所以,她最終選擇了逃避,這一逃避就是五年。

而她的年,永遠都不會知道她這五年是怎麼熬過來的,怎麼熬過那段感覺自己隨時都要心疼得死掉的日子。

回國後,她有時候也想,如果當初她不要那麼倔強,不要那麼在乎,而是一如既往堅定的選擇和他在一起,給他足夠的信任……

那麼,事情又會是如何?

想著過往,她幾乎站立不穩的蹲下身來,痛苦地捂著臉,帶著哭腔的嗓音沙啞不堪:「好吧,年,我承認錯了,以後我都改,我改行不行?你相信我會改的,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她記得的,以前,不管她錯得有多厲害,錯得有多離譜,也不管她有多刁蠻有多任性,年通通都能包容她,凡事都依著她,寵著她,捨不得她有一點點的難過,更看不得她傷心。

可現在,他竟然要親手毀了她,送她去警局自首,這多可笑?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年真的會這麼做。

她想改,可是,對白慕年來說,改,會不會太遲了?

已經發生的事,沒有從來,更不可能回頭。

他只知道,是她當初的一去不返將他們的感情徹底葬送,而現在,更是她的一意孤行,傷害了他的親妹妹,也傷害了他喜歡的女人。

「你說這話,難道不覺得可笑么?事到如今你才說錯了,才說你改,還讓我相信你,你讓我拿什麼相信你?你傷害的人是我的親妹妹,小雅她再不對,仍舊是我的親妹妹,你做這事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你愛我?曹璨,你的愛太自我,我要不起,我也不想要。」

依白慕年的性格,很少一次性說這麼長句的話,而這次,似乎真是傷透了心,他的聲音里冷漠得聽不出一絲的溫度,低沉又無情,還夾雜著歷經感情傷痛的滄桑。

他的話,換來了曹璨的再次冷笑:「哈哈,你不是要不起,你也不是不想要,而是你被那小妖精迷了眼睛,年,你好好睜開眼看看我,我是你最愛的璨璨啊……」

旁邊的元素,頭上冒煙兒。

小妖精!

聽到別的女人罵自己是小妖精,她心裡頗不是滋味兒。雖然二爺也經常這麼說,可這兩者之間的感覺那真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一個是調情,一個是憎恨,天壤之別啊!

有那麼一秒,她覺得曹璨是可悲的,在擁有的時候不懂得珍惜,卻在失去的時候,用盡了錯誤的手段想要挽回。

可感情的事兒,誰又說得清呢?

緊接著,便聽到車門打開的聲音,然後聽到曹璨的有些壓抑的哭聲,很明顯是白慕年要拉她上車去警局。

死死抓住車門,曹璨拼了命地掙扎,聲音裡帶著悲憤的嗚咽:「年,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咱們從頭來過好不好?」

漫長的五年過去了,她和他,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她痛苦,她悲鳴不已。

片刻的沉默之後,響起白慕年平靜得沒有波瀾的聲音。

「如果你真有那麼愛我,五年前,就不該走!」

「當年的情況,你讓我怎麼辦?失身,丟臉,被人戳著脊梁骨罵,這樣的我,怎麼嫁給你,怎麼好意思擁有那麼好的你?你們白家也不會允許我進門不是?可是現在,我想明白了,我不能沒有你,年,為什麼當我放下了心裡的包獄回到你身邊時,你卻變心了,是你不給我機會啊!」

抿緊嘴唇,白慕年瞧了她半晌,最後自嘲一笑:「你太不了解我了,曹璨,我白慕年是這麼膚淺的男人嗎?你但凡對我有那麼一點信心,就不會有今天,其實,你所謂的愛,那不是愛,或者,你根本就不懂愛……」

曹璨臉色蒼白如紙,不自覺地抬高了聲調,冷嗤:「我不懂?難道你懂?你這樣傻呵呵的愛著有用嗎?值得嗎?她到底有什麼好?除了那張臉長得好看,她有什麼吸引你?有什麼?」

「她有的你永遠都不會有。」

「是么?比如?」

被她這麼認真的追問,白慕年反倒笑了,低低反問:「是不是我回答了你就跟我去自首?」

他心裡很清楚,她的罪必須要償,而他,雖然無奈,但還是幫她選擇了一種最輕的償還辦法,算是給自己過去愛情的一個祭奠和交待。

臉色微變,曹璨痛苦的抬眼望他,想不到他終究還是不肯鬆口放過自己,抽泣了半響,她終於點頭:「是,只要能讓我信服。」

看著她,白慕年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人隔得好遠,陌生得找不到一絲熟稔的感覺,笑了笑,他神思飄了很遠:「比如,你永遠不會傻到去相信一個陌生人的紙條!而她能信,因為她傻,她太善良,她覺得這世上誰都是好人,她看上去軟弱,但偏偏她又比誰都堅強,曹璨,如今的你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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