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愛,是做出來的

錢老二在帝宮對徐豐進行感情教化的時候,元素在病房裡輾轉反側怎麼都不得勁兒,過了會兒,就覺得自己餓了。

這種飢餓感特奇怪。

它並不等同於肚子餓需要食物一般的感覺,而是打心眼兒覺得空虛,反映到神經末梢,很清晰的就顯現出兩個字……寂寞。

不禁有些好笑,難道自己片時片刻都離不開他了么?這才多久,不過兩個小時而已。

她不知道的是,恰好這時,錢傲也在想她。

為了填飽寂寞和空虛,所以她打算先填飽肚子,叫了蘭嫂進來,好在一切都是現成的,錢傲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想什麼時候吃,想吃什麼都是現成的。

因為他說,坐月子的女人餓不得,餓了得落下一身的毛病。她並不知道錢傲一個大男人,打哪知道這麼多女人家的道理的。

但,心很暖。

喝了一碗番茄排骨湯,就開始和蘭嫂聊了起來,聊起鎏年村,聊起地震,蘭嫂就開始抹眼淚兒,元素便有些後悔了,暗女人生了孩子是不是都特別的嘮叨,整天坐井觀天,便只會家長里短了。

安慰蘭嫂,自然是借用了二爺的話,以後會有一個更加漂亮的鎏年村,眼看蘭嫂破涕為笑,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不多一會兒,沈佩思例行的來看孩子了,意外的是朱彥也來了,小貝兒還在保溫箱,小寶兒到是長得挺壯實了,正吮著手指睡大覺。

今兒的沈佩思,對她態度不錯,朱彥不知道吃錯了哪門子葯,面兒看著也挺客氣的。

於是,不自在的反倒成了她自己。

因為她心裡明白,她們從骨子裡透出來的生疏感,對她並不比陌生人強多少。在她們眼底里,她唯一的貢獻,便是替錢家生了倆孩子。

所以,沈佩思說得最多的話便是,你辛苦了。

這話太可笑了,不是嗎?

她生自己的孩子,他們說什麼辛苦了?

沈佩思和朱彥正瞧著小寶兒嘮著嗑,打趣著這孩子將來肯定出息云云的時候,病房的門兒就打開了,隨著一陣涼風進來的不是別人,而是好久好久都沒有見過陶子君。

瞪大了眼,不可思議的瞧著她,元素愣了。

看到媽媽單薄的身子越發憔悴了,她下意識地眼眶泛酸,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撩了撩長長的發,她掩飾著心裡的酸楚,笑道。

「媽!你咋來了?」

陶子君進了屋摘下圍著腦門兒的圍巾,隨意拍了拍放在置衣架上,眼神兒沒瞧在旁邊冷著臉的朱彥,只是沖沈佩思點了點頭。

「我閨女生孩子,我當然得來。」

好像那DNA的事兒不曾發生一般,陶子君的笑容還是一如既往,看上去她倆仍是最親密的母女關係。

她的笑容好溫柔,讓元素感受到彼此貼著心的暖意。

朱彥勾起唇冷笑。

沈佩思淡淡地,面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客氣周到的問好。

但是,元素明明看到她挺直的脊背里透著的不屑,還有那筆挺的姿態是多麼的高傲。

女人間最高端的對決,本就不是明刀明槍,而是勾心鬥角。

低垂著眼瞼,陶子君似乎並不在意錢家人的態度,而是直接坐在元素的病床邊兒上,握住了她的手,細細的詢問著近況,以及產後有沒有不適之類。

所謂母親,關心的永遠先是身體,才是其它。

久別重逢的喜悅讓元素很是愉悅,和陶子君說了很多很多話,這些話好像已經憋在心裡很久了。

「媽,我現在也做媽媽了,才知道您當初養育我是多麼的不容易,媽。」

陶子君淡笑:「是啊,你才知道啊,你生出來的時候,就和小寶這麼大一點,長了二三歲的時候,可皮了,拿著筆就往牆上鬼畫符,沒事就爬到沙發上再跳到地面,摔痛了就哇哇的大哭……」

說著說著,陶子君輕咳了幾聲,然後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見到她這樣兒,元素有些難過,她知道,媽媽是想她親生的那個閨女了吧?可是她哪裡去了呢?而自己……又是打哪來的?

不過這些她都沒問,反握住母親的手就笑著:「媽,我小時候長得特別傻嗎,我記得領居家的梅子姐,經常叫我小傻子。我喜歡和她們玩,可她們嫌我小,天然呆,玩捉迷藏的時候,常常讓我一個人傻傻地躲到中午,然後她們全都回家去吃飯。」

一邊說著,一邊笑著。

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陶子君看著她笑出來的倆個小酒窩,「素,好好養著,孩子是女人一輩子的財富,有了孩子的女人,人生才會圓滿。」

溫順地笑了笑,元素點頭稱好。

聽著她倆敘著母女情,沈佩思和朱彥便有些不對味兒了,尤其是朱彥,對著陶子君,想讓她不尖酸不刻薄都難。

「喲,別盡顧著說話,我說啊,你來看外孫,就沒備個見面禮什麼的?空著手就來了?按理說你閨女找了咱們家老二,你現在也不缺錢了吧?」

說完,她神色鄙夷地盯著陶子君,那眼神兒像看殺父仇人似的。

僅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陶子君便笑了,「錢太太說得對,對這閨女我還真是操心得太少了,虧得錢家太太照顧,我閨女才能有這福份生下孩子。」

「呵,素媽可真會說話,討好人的工夫真是一流啊。」冷嗤一聲,朱彥拂了拂袖口,高傲的樣子像是站在金字塔頂端俯視螻蟻一般。

這話讓一旁的沈佩思皺了皺眉,但始終未置可否,只管瞧著她大孫子,沒有理會朱彥的貶損,實際上,在她心裡也很難於這些低層的寒酸女人搭得上邊兒的。

之所以她不會說這種話,不過是礙於禮儀,還有,她沒有朱彥的膚淺,也沒有朱彥的仇恨。

她是無所謂,可元素能無所謂么?

顯然不能。

她心裡直衝火兒,可礙於這場面,也不好深說什麼,只是用利刃般惡毒的眼神兒狠狠瞪了朱彥一眼,然後,笑著對她媽說:「媽,你瞧瞧小寶兒去,他可乖了。」

點著頭笑了笑,陶子君走近了小床,將熟睡的小寶兒抱了起來,瞧著他那討人稀罕的樣子,喜歡得不行,眉目間的陰霾瞬時就散了開去。

「諾,瞧瞧我這小外孫,長得多精神啊,這眉毛,這鼻子,像他爸,素,寶兒這嘴巴,像你。」

瞧了一陣兒,她忽地從身上的棉衣兜里掏出兩根兒系著紅繩的玉質小木魚項圈來,隨即將其中一根輕輕系在小寶兒的脖子上。

「小乖乖,平平安安,快快長大……」

戴好之後,又將另一根兒遞給元素:「諾,這個給我外孫女兒的,你先收著。」

愣了愣神,元素笑問,「媽,你破費了……」

陶子君擺了擺手,將小寶兒放到小床上,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縫兒。

「素啊,媽也沒什麼可送的,這倆小木魚不值什麼錢,是你洛叔和我去法音寺找禪師開過光的,納福避邪,能保證我外孫和外孫女兒福壽綿延,長命百歲,無災無難!」

多吉祥的話兒啊!

吸了吸鼻子,元素感激死了,言語切切:「媽,我替他倆謝謝你,謝謝外婆對他倆的好!」

「自家人,說得這麼客氣幹嘛……」

不等她把話說完,早就氣兒不順的朱彥就接了口:「啥自家人了?攀親帶故也不嫌害躁啊,這是你親閨女么,是你親外孫么?錢家,不是你高攀得起的,不要指著個踏板兒就往上跳……」

元素不是陶子君的親閨女,這事兒對朱彥來說簡直是天大的愉悅,姓陶的,你這輩子也就這樣兒了,原本還以為你靠著這閨女能圖個晚年富貴,可一夕之變,自個兒的親生女兒都不知道哪去了。

哈哈,讓她怎能不樂?

聞聽此言,陶子君身子一僵,微微張了張嘴,隨即抿緊了唇,沒有反駁。她心裡想的是,元素怎麼著也是錢家人了,為了她就忍一忍吧,免得到時候讓女兒不好做人。

於是,滿臉堆著笑說,「是啊,錢家高門大戶的,是咱家素高攀了……」

「媽!」

元素怒了,喊了一聲媽,氣得咬著牙齒地瞪著朱彥。

剛才還忌諱著沈女士,給她三分薄面,可這種人偏就是得寸進尺欺負人慣了的,不給她點顏色瞧瞧,還真當自己是病貓呢?

鐵青著臉,她冷冷地掃著朱彥:「這位女士,麻煩你對我媽說話客氣點兒,她來看女兒看外孫天經地義,我想不明白的是,你憑什麼在這兒?我認識你么?我用得著你來看我的兒子么?」

面色一變,朱彥似乎沒料到元素會在沈佩思面前對自個兒冷嘲熱諷,瞬間就怔了神兒。

不過幾秒,她馬上又加滿了血,恢複了戰鬥力。

「真不簡單了呢?生了個兒子尾巴都翹天上去了是吧?這不還沒過門兒呢,還真把自己當錢家二少奶奶了?別不知羞了,明不正言不順的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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