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夜魅銷金獸身世

汽車駛入軍區別墅時,已經是凌晨三點,可是黑夜還未過去,一輪明月高高掛在蒼穹之上,還沒進家門,遠遠地就看見廳內有微弱的燈火亮著。

元素心裡一沉,還等著審她呢。

心情沉重地下了車,心尖兒澀澀地擰著,有些惶恐不安,這錢家二老知道她這麼作一場,還害得錢傲四處奔走,差點兒孫子不保,心裡肯定是怨極了她。

任由男人牽著手往裡邊兒走,她那顆心真的像掛了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的。

真是愁死了。

她的不安感馬上就傳遞給了身邊的男人,低笑一聲,他摟緊她的肩膀,揉了揉她黯然的腦袋,目光里掠過滿滿的寵溺:「小妞兒,別怕,不是有我在么,你丫膽兒這麼小?」

見到他的笑臉,元素微微牽唇,深吸口氣,回覆了心情,微笑道,「走吧,我不怕。」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來吧!

「乖!」眸光微亮,錢老二頓時就笑了,抱著她狠狠地啄了一口,像安撫小動物一般摩挲著她的腦袋。

呵呵!相視一笑。

果然不出所料,兩人的腳剛踏入正廳的門兒,就迎上了沈佩思怒氣沖沖的臉。好在已經是凌晨,她再怒再火,嗓子卻壓得低低地,怕吵醒了其它人。

「還知道回來啊?懷著孩子不知道在家好好養胎,交什麼亂七八糟的朋友?……要是孩子出了啥事兒,你拿什麼交待?」

眸光一閃,元素默了。

沈女士這話說得,她自個兒的孩子,除了錢傲,她需要向誰交待?她又不是錢家的雇來生兒子的機器。

心裡這麼鬱結著,但她沒有辯解,只是垂著腦袋裝獃子。誰讓沈女士是錢二爺的親媽呢,說什麼她都得受著。

這些日子接觸,沈女士大抵也沒太為難過她,只不過一旦涉及到孩子,她那嘴就尖酸起來。

算了,就當她是關心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吧。

她是不搭話了,可這不代表錢老二就受得了讓她委屈,他自個的心肝寶貝兒,重話都捨不得說一句,怎麼能許得了沈女士指著鼻子罵?

輕咳了一下嗓子,錢老二目光里閃著不悅的光芒,對付他自個的母親,他那可是遊刃有餘。

嬉笑怒罵間,檣櫓灰飛煙滅。

「媽,你嚷嚷啥呢?大晚上的不睡覺,當你自個兒十八歲的小姑娘呢?身體倍兒好?小心明兒血壓又高了,人又變醜了,被錢司令員一腳踹了,我看你咋辦?」

「你這兔嵬子,有你這麼跟你媽講話的么?」

被自個兒子抻掇,沈佩思那臉氣得鐵青,這小子真是沒救了,把女人看得比父母重,甚至比自個的命都重,這不是作孽是什麼?

反了,這小子真的反了!

可,瞧著元素有些蒼白的臉,她好些埋怨的話就沒有再出口,嘴上說得雖不動聽,但沈女士是一個受過良好禮儀教育的名門貴婦,基本的善良和母性還是有的。

所以,她還是關心的問了元素一句。

「你沒啥事兒吧?」

元素一愣,雖然聽不真切,但隱隱地似乎她的語氣里真的透著關心,鼻子一酸,她發現自己不知道抽什麼風了,這麼容易感動。

在這一刻,她心底里陡然升起一陣燦爛的光芒,掃去了那些許的陰霾,那些不被認可的,失落的,委屈的,倔強的情緒全部如浮雲一般,消失不見,原來,她的要求竟是這麼的小,只需一點點的溫暖,就可以照亮她的心扉。

心裡一暖,她由衷的笑了:「沈姨,我沒事,你歇著去吧。」

沈佩思點頭,皺著眉頭半信半疑,卻沒有去睡覺的意思。

明白這沈女士還是放不下心來,不等元素開口,錢老二就避重就輕地交待了大概的事情,不過,不管什麼事兒都往自個身上攬,絕口不提元素。

聽完他的話,沈女士心裡似乎是踏實了下來。

又叮囑了幾句孕婦要注意休息,注意保胎之類的老話題,她終於邁著輕盈的腳步上樓去了,既然人都平安的回來了,她也不會再焦急得睡不著覺了。

唉,這倆孩子還沒出生呢,很顯然,已經成了她和錢司令員的心頭寶了。

望著沈女士的背影,錢老二咧嘴一笑,俯身就將他女人打橫抱起蹬蹬往他倆的卧室邁去,剛站上樓道口,他瞟眼一望,不遠處仲堯屋裡的燈光亮著,不由得怔忡了幾秒。

這侄子這麼晚了不睡覺,還是擔心著呢?可是,這事兒真是沒法兒了,他的心思再真再誠,也沒法兒改變任何的決定。

轉身,繼續往前走!

這時,身後傳來細碎沉重的腳步聲,錢老二抱著她條件反射地轉過臉去,卻在看到了過來的人時,微微愣神。

所謂冤家路窄,大抵說的就是這麼回事吧。

當然,他倆都明白,這不是巧遇,而是錢仲堯在等著他倆。

錢老二抱著她的手不由自主的緊了緊,望著慢慢走近的錢仲堯,看著他眼眸里不斷升騰的擔憂和難過,始終目光沉靜。

「回來了,你沒什麼事吧?」

錢仲堯的聲音很低沉,在這樣的凌晨三點,帶著暗暗的沙啞,襯著他一臉的疲憊和憔悴,讓人難過不已。

元素不自在的扯了扯錢傲的衣袖,示意他將自己放下來。

「仲子,早點兒睡,你的心意咱倆領了。」很顯然,錢傲並沒有放手的意思,仍是大喇喇抱著她,一句話說得擲地有聲,渾厚的聲音鏗鏘有力,就像是為了表達自己的意願一般,立場堅定。

微微掀唇,錢仲堯下意識地看向了元素,眼前的女子臉上仍舊恬靜悠然,漂亮的眸子宛若繁星,看在眼裡,特別特別的舒服。

他們彼此間的距離很近。

近到能藉助樓道的燈亮看清她卷翹的長睫一顫一顫的抖動,如漂亮的羽毛一般,每一次眨眼,都撓到他的心上,將酸澀的疼痛拉扯得更加明顯。

而這種痛楚,讓他很想狠狠地撲過去咬她一口,狠狠地從二叔手裡把她奪回來,她原本是他的女人啊。

可是,她卻幸福地靠在二叔的懷裡……

拳頭捏緊,再鬆開,再捏緊,錢仲堯感覺到了一種毀天滅地般的瘋狂怒火湧上來,她為什麼不再屬於他的?

為什麼?

於是,他心底那些揉碎的心思重新熱血沸騰了。

感覺到他熾烈的視線注視,元素偏過頭去,挽住錢傲的脖子,頭靠在他肩膀上,不敢再看向仲堯。

她的心,太沉重了,這感覺,太鬱結了,天雷一陣一陣敲打,拷問著她。

見他只是愣著看元素,半天不講話,錢老二澀澀地笑:「仲子,有事說事,深更半夜的,咱仨杵在這兒,讓老爺子知道免不了又是一頓抻掇。」

說白了,仲子這點心思,錢老二咋會不明白?

他的痛苦,錢老二明白得緊,如果互相換位,此刻抱著他女人的是仲子,依他自個兒的脾氣,就不能只是看著了,指定上去就搶人……

所以,仲子還算是客氣的了。

心下瞭然了不少。

沉默良久,錢仲堯總算還是找回了自己的理智,迎上錢傲眼中那抹理解的目光,只聽他道:「我就是想看看她,和她說幾句話,沒有別的,二叔,能讓我和她單獨聊聊嗎?」

元素心下一驚,揪著錢傲的手一緊,焦頭爛額般的感覺,還有什麼可談的,那天不是已經都說清楚了么?

一個頭八個大!

錢老二面上一抽。

這是仲子第一次用這麼軟的語氣在他面前說這樣的話,帶著一種近乎壓抑的情緒,可對著態度這麼端正的大侄子,錢老二隻能長長的嘆氣:「仲子,二叔是長輩,但咱倆也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哥們兒,我的脾氣你了解,你的性格我也知道,除了她,無論你什麼要求,二叔都答應你……」

對於領地和主權的問題,錢老二絕不含糊,不管仲子說得多禮貌多客氣,他都不可能讓他女人和仲子有什麼單獨的接觸。

仲子,放不下他女人,他不能再給他任何的機會。

所以,這話一出口,他抱著元素直接就走,與錢仲堯擦肩而過時靜了片刻,倏地又笑了笑:「能不能請你放過我倆,也放過你自己,咱們都好好過日子,成不?」

錢仲堯眉梢輕輕一挑,慍怒的眸子里有一絲不易查覺的陰戾。

可,再他恨再生氣,也不能站在樓道里和二叔動粗。

擦肩,錯身,彼此回屋。

正如早就既定的軌道一般,有的事只要錯過了,就是一輩子。

永難回頭。

回到他倆的卧室,知道他妞兒心裡不舒服了,錢傲首先給她倒了杯水,又坐著笑容,一臉的燦爛。

他料得沒錯,這麼和仲堯再次面對,元素心底的波瀾實在是久久下不去了,仲堯痛苦譴責,她就沒法兒好過,這樣的日子,何日是個頭?

接了水杯,她輕輕啜飲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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