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醉了。
不僅醉了,錢二爺這回是真的醉糊塗了,說話顛三倒四,腳步踉蹌得像打醉拳暫且不說,連帶著智商也低得沒邊兒。
進了卧室,他連燈都沒有開,就將元素放到了床上,然後翻轉身就將她壓在自個的身子底下。
黑暗裡,沉吟了幾秒,他問的話竟然是:「妞兒,今天幾號?」
「32號。」元素悶了,醉鬼真可怕。
「32,果真?完了……媽的,我好像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啊,不行不行,你怎麼不提醒我?那今兒周幾?」
「周八。」真信了?醉成這熊樣兒,元素翻著白眼直接回答他。
這回錢老二到是沒信,想了想,逮著她的腰就掐了一把,怒了:「靠,你騙小孩兒呢?有周八么,當我是周扒皮呢?」
周扒皮!錢二爺,你的聯想真好!
俊朗的五官蹙到了一起,錢老二嫌她忽悠他了,黑暗裡,壓住了他俯下頭尋到她嘴巴就開始吻她,吸她,啃她,那隻大手,更是靈蛇一般鑽進衣服里急切撫摸她溫軟的身子,硬邦邦地頂著她。
換清醒的時候錢老二不能這麼干,可他這會醉了,酒勁兒一上來就有些迷糊。
被他這麼一使勁,元素嚇到了,心跳加速,這醉鬼有些失控啊,可這會她被他給弄得手腳發軟,渾身無力得連推拒的力氣都沒有,只有用吼的:「錢傲,你丫瘋了?」
聽了她的話,錢老二不僅沒停下,反而變本加厲地一口咬住她的耳垂,輕舔了一下,呵氣般在她耳邊低語:「元素,我想,你……」
靠!
涼風一掃,元素渾身一抖,滿臉的燥熱發燙,沒好氣地使勁兒推他。
然後,繞過他的掖下伸也手,『噼』的打開檯燈……
燈光亮起,錢老二困惑地半眯著眼瞧她……
那目光里,深邃暗沉的表象下,已經沒法兒隱藏眼底那兩簇熊熊烈焰般的火光,彷彿有生命般在跳動,咽了咽口水,元素不敢再和這醉鬼鬧騰了。
以前常聽那些女同學嘀咕說,目光深邃的男人最為深情最為性感。
她現在覺得,目光深邃的男人最為流氓最為下流。
嘆氣兒,軟軟規勸:「二爺,你喝多了就老實點睡覺,別整得自己跟烏龍山土匪似的,成不?」
「你說什麼?」眯起眼的錢二爺真的很性感。
「聽不明白?不明白拉倒,醉鬼,討厭。」
「放屁,老子會醉?小娘們兒,看我怎麼整治你……」被元素這麼一唬弄,其實這錢老二酒也醒了大半。
「你敢!」
錢老二輕哼:「老子有什麼不敢的?你這娘們兒不整治就蹬鼻子上臉,越長越行市……信不信,再說一句兒,爺把你啃了,骨頭渣子都不剩?」
話還沒說完,錢老二呲著牙就裝大怪獸,元素一看這男人囂張霸道的痞樣兒,心想完了,這傢伙真喝多了,不得了,趕緊投降吧。
敢怒不敢言。
她就是一個小女人,丟臉丟面子事小,真被這男人不要命的折騰一回,她娘兒仨就完了。
「行行行,二爺英明,二爺威武,二爺萬壽無疆……不過,你能不能把鼻子伸過來,讓我蹬一腳?」
「喲呵,真敢說。」一邊說著,錢老二下手就直撓她胳肢窩的痒痒。
弄得元素咯咯直笑,連忙擺手討饒:「二爺,饒了奴家吧,錯了……」
狀思沉思幾秒,錢老二才舒緩了眉頭,「真錯了?」
「真錯了。」
「哪兒錯了?」
「哪兒都錯。」
好不容易借著酒瘋從奴隸到將軍,錢老二高興得呵呵直笑,拽得二五八萬似的,像撿了多大的便宜一般,張狂,放肆地笑著。
不過,醉眼朦朧間,仍舊沒忘了惡魔的本質,妖孽的心,「知道錯了還不趕快伺候爺,你長腦子了嗎?」
「爺,我正在找腦子,別吵,找不到就麻煩了。」
元素趕緊從他身下挪出來,拿開被子,拿開枕頭,嚴肅認真的翻找著,好像真在找什麼東西一樣。
「哦,寶貝兒,要不要我幫你?」
「不用,不用,不敢勞爺的大駕,爺先安息吧……」
鼻腔里哼哼兩聲,錢老二慢條斯理的掃了她一眼,又輕挑地拍了拍她的臉,湊上去『吧唧』了一口,像古時候的惡霸調戲良家婦一般,沖她勾了勾手指,然後指著自己的大腦門兒示意她。
「來,親親……」
昂著那張妖孽般的臉,錢二爺的45度造型完美得無可挑剔,幾分撒旦般的邪氣,幾分優雅的貴氣,幾分不易查覺的戲謔光芒。
元素哭笑不得,湊上去親了他一下。
瞟了她一眼,嘴裡咕嚕了兩句兒,錢老二似乎心情特別愉快,倒了下去,沒幾下就果真沉睡了過去。
吁了一口氣,元素拍了拍胸門,逃過一劫。
將他身體擺正,打了水給他擦拭,可剛把他身上的衣服脫光光,這麼一瞧,她瞬間就羞紅了臉,哪怕明明知道沒人能看到她現在的動作。
她突然發現,其實自己骨子裡也挺色的,這男人的身子她不是第一次瞧,可在他睡著的情況下,這麼近距離,這麼認真的還是第一次,古銅色的肌肉既性感又強健,元素覺得有點下不去手……
半晌,將錢二爺給『吃遍了豆腐』,她也惹出了一身的汗……
替他換上乾淨舒爽的睡衣,這一整套動作做下來,錢二爺居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這讓元素不禁有些懷疑……
那徐瘋子如果真喝多了,或者被人灌了葯丟到床上,還能幹出點啥事兒來么?
唉!想到顏色和徐豐,她真是有些頭大,自己這最好的姐妹兒,就這麼不見了蹤影……
把自己倒飭好,收拾利索,她上了床躺在錢傲的身邊,可翻來覆去的卻怎麼也睡不著,往日吧,這傢伙總得抱緊了她睡,她總是抗議,卻屢屢抗議無效。
可這會兒,這男人醉得跟頭豬一樣,不來抱她了,心裡卻很失落……
又滾了幾圈,不行了,睡不著……
完蛋了!看來她這輩子都沒法兒再離開錢二爺的氣息了,離他遠點連安然入睡都困難,空氣也不清新了,腦袋也不好使了。
這種感覺……
很奇怪,也很可怕。
她想起他常說的,上了癮!
其實,上了癮的,何止是他,也有她。
撫額長嘆!
錢二爺這男人比罌粟還罌粟,那絕對是有讓女人上癮的本事的,被他慣得,被他寵得,被他愛的,能讓你上天入地,神經短路……哪怕你是一朵不起眼的喇叭花,他也能讓你真以為自己是世間僅有,獨一無二的那朵奇葩。
元素,認了吧!
他不抱自己,自己不能抱他么?暗忖著,現在她是越來越沒出息了,貪戀紅塵啊,貪戀美男,當然,最主要是貪戀他的寵愛,那種毫無原則的寵愛。
好吧,算你錢二狠,她向自己妥協了,敗下陣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過去環住他的腰,然後腦袋靠了過去,貼在他胸膛上,貼的嚴絲合縫,聽著他沉穩的心跳。
慢慢閉上了雙眼……
翌日。
帶著打包好的小小行禮,元素跟著錢老二再次踏入了錢家。這次的感受和以往是截然不同的。
汽車通過軍區別墅的大門兒,緩緩駛入了幽靜的庭院內,兩邊是人工精心培置的漂亮花草,元素無心欣賞,不管她做了多少的心理建設,這會好像都使不上勁兒了,忐忑啊忐忑!。
眼前的豪宅,不管它是多麼的富貴逼人,不管它是財富的象徵,尊貴的象徵,還是權勢的象證,其實都不是她嚮往的,可為了這個男人,卻是她必須要拼,要融入的。
她來這裡,只有一個目的。
為了她和錢傲的未來,她願意賠著他去賭這一局!
不是賭氣,而是賭命運,她和錢傲的感情,她不懷疑,但未來長長的一生中,究竟會有什麼樣的變故,誰也無法預知。
不管是婚姻,還是愛情,存在於這個多元的社會關係中,從來都不僅僅是屬於倆個人的世界。
所以,她不願意做縮頭烏龜,永遠躲在錢傲的羽翼下生存。
她,要勇敢,要面對,要堅強。
錢,可以改變一切,可以讓活人死,讓死人生,卻買不來愛情,而她的愛情,卻要去賭。
哪怕她臉上很淡定,可手心的汗卻沒有瞞過錢傲,握緊她的手,倆人輕輕一握,彼此明了,彼此打氣。
將車停到車庫,錢傲牽著她的手往屋裡去。
「寶貝兒,不要緊張,一切有我。」錢老二的語氣里滿滿的全是擔心。
照常還是這句話,很暖人心,但元素知道,很多事兒,還得自己去處理,自己去解決,至少,錢傲沒有辦法讓錢家人改變對她的看法,而她自己或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