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同歸於盡的好去處

火哥沒有想到,邢老爺子的動作會那麼的快。

總之,比他告訴自個兒老爹事情真相的時候,心裡想像得要快得多,用『風馳電掣』來形容也不為過。

當然,這來來也許他將這事兒和盤托給老頭子的目的,畢竟是他自己的事情,最終,還得由他自己來處理。

幾乎他都沒有遲疑,從得知真相開始,前後不過十來個小時,老頭子就將柳眉經營了大半輩子的夢想和對未來的希望,全部都擊碎成了泡沫。

短短一夜之間,她成了這個世界上,消失的一個『零』。

零的意思,就是沒有。

沒有人知道,老頭子究竟做了什麼,也沒有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

但是,從那天晚上開始,再也沒有人見過柳眉。

第二天,長期被易紹天冷落心裡糾結的邢婉,哭哭啼啼地去找母親的時候,她已經找不到了。柳眉的電話打不通,人不在家裡,也不在她有可能會出現的任何地方。

整整一天不見人,晚上也不見回邢宅。她想不明白了,前天還和她聊天的母親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心慌意亂之下,邢婉發現,她的衣物,化妝品還有首飾等等私人物品通通都還在,單單就是人不見了。

她知道,母親絕對是不可能自己離開的,這種突出其來的狀況,將她的惶恐引領到了極點。於是,在京都市並沒有其它親人的她,開始瘋了似的找父親。

然而,事實是殘酷的。不管她用什麼辦法,也始終聯繫不到父親,他也像是消失了一般。要麼就是秘書告訴她,他很忙,不會客;要麼就是電話永遠不通,乾脆找不到人。而很長一段時間,老頭子都一直沒有住在邢宅,要找他,何其困難?

心裡壓抑的邢婉,最後好不容易見到了近來身體不太好,需要休息的邢老奶奶。

望著她紅紅的眼圈兒,邢老奶奶除了長嘆一口氣,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揮了揮手,讓人打發了她。自然,她也得不到心裡要的答案。

她該怎麼辦?

這時候,她覺得,諾大的邢家,其實她不過就是一個外人罷了。

迫於無奈之下,她只有涎著臉去找她那個名義上的丈夫,多日不見蹤影的易紹天。

她驅車趕到市公安局反恐處的時候,沒有受到太多阻攔就到了易紹天的辦公室。辦公室的門兒開著,而他正背對著門,站在窗戶邊兒沉默地抽煙。

這是他習慣的動作。

窗戶外面,是空茫茫的天空,什麼東西也看不到,他卻看得很出神,目光的焦距也不知道究竟放在哪兒。

那個背影,其實很孤獨。

對於一直愛著他的邢婉來說,瞧到他這樣,無疑心裡都是痛苦。

明知道他不待見她,但是現在的邢婉沒有其它的辦法可以想了,打起精神頭兒,她輕輕走到了他的旁邊,柔柔的喚了一聲兒。

「天哥……」

半眯著眼睛,易紹天沒有回頭,自然他知道她是誰,緊皺的眉頭訴說著他的不悅,出口的,是無比漠然的兩個字。

「有事?」

邢婉心裡暗怒,沒事兒不能找你?可是她是個沉得住氣的女人,表面柔弱似扶柳,事實上比誰的心機都要深沉。所以,既便她心裡再憋氣也不會發作。

因為此時,她心裡有一種很強烈預感,她得以生活和依託的東西,似乎正在離她遠去。

這種感覺,緊扼著她的心,說不出來的惶恐。

對這位邢妹妹來說,裝可憐扮委屈,一套一套的淚水攻勢,原本就是她的拿手好戲,更何況她這會兒其實是真的心裡慌亂?

顫抖著伸出雙手,她極快的纏上了易紹天的胳膊,她語氣委屈撒嬌地喚他,「天哥,我媽不見了。」

「關我什麼事?」

甩開她的手,易紹天反問,一句話便能噎死她。

雙眸含著委屈的水汽,邢婉目露哀慟:「天哥,我媽她不會丟下我無緣無故離開的,我感覺她肯定是出事兒了……求求你,求求你了,天哥,你幫我找找她好嗎?我只有你了……」

說著,淚珠子叭噠叭啦往下掉,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此時若是換了不熟悉她的男人,百分之二百會被她現在這副溫柔可人又楚楚可憐的小家碧玉的小樣子給迷惑住,從而心生同情的。

只不過,這些男人里,絕對不包括熟知她本性的易紹天。

嘲諷地勾起唇瞧她,他指間的煙蒂忽明忽滅,又狠狠吸了一口,才轉過身來將煙蒂摁滅在了辦公桌上的煙缸里,然後大喇喇坐在皮椅上,手裡轉動著一支簽字筆。

「多虧你給我帶來這麼好的喜訊,我現在有精神辦公了,不送。」

喜訊?!

對的,他說過,凡是讓她不快樂或者痛苦的事,都是他的興之所在。

換以前,邢婉多少還是有點兒小脾氣的,畢竟人盡皆知父親寵著她,誰也不敢拿她怎麼樣。可是今兒她總覺得這事兒蹊蹺,沒有那麼單純和簡單。

所以……

思忖之下,她顧不得易紹天會生氣,也顧不得他那張駭人的冷臉了,耍賴似的撲了過去,伸手就從背後緊緊地摟住了他,帶著哭腔低聲喚。

「天哥,天哥,我們好歹是夫妻,六年的夫妻啊,我求求你了……」

不說這話易紹天還能本著看好戲的心態好好說話,一聽這話他直接就炸毛了,雙臂一展猛地甩開了背後的女人,手往辦公桌上一擎,他站起身來,轉過身條件反射的狠狠推開她。

邢婉一個踉蹌,在他的大力之下,脊背重重地撞到了牆上,發出『砰』的一聲來,伴著她不由自主的痛苦低呼,他厭惡又嘲諷的聲音便清晰地傳到她的耳朵里。

「邢婉,你還真有意思,夫妻?!你以為你是誰啊?什麼東西?」

「天哥……」在他的又損又貶的言語里,邢婉低垂著眼斂,心裡怒得沒邊兒了,卻不敢抬頭看他此刻的表情。而是小心翼翼的藏起自己的稜角,緊張地囁嚅著唇,說不出話來。

她的視線,落在他手上戴得好好的那枚結婚戒指上。

以前,她以為他多少會對她有感情的,要不然怎麼總是戴著他們的結婚戒指?

後來,她才知道,他這麼做不過是為了演戲。為了演更加逼真的戲,從而讓她傷得更深更痛。每每在外人的面前,尤其是在她的父親面前,他從來不露出一絲一毫的反感情緒,讓大家都誤以為他們夫妻感情甚篤。

有誰知道,在暗地裡,他視她如蒼蠅惡蟻,如非必要,一根指頭都不願意碰她?

又有誰知道,她這些年過得究竟是什麼樣的日子,外表光鮮華麗,可是心裡早就腐爛不堪。

見她發著愣,半晌後不挪地方,易紹天冷哼,「你還不滾蛋,是準備讓我叫人攆你走?」

沒有人願意被心愛的男人當狗屎一樣踩在腳下,邢婉也一樣。此時她的心裡,比吃了最苦的黃連還要苦上三分。弱不禁風那副小身板兒細微地顫抖了幾下之後,她似乎終於憋不住火兒了,抹了抹眼淚,將自己尖刻的原形展露了出來,如同現了原形的狐狸精。

背靠在牆上,她攥緊了拳頭,驟地冷笑。

「易紹天,別以為我不知道,我看你啊,你這日子也不好過,比我好不到哪兒去。老實說,這麼折騰我,對你究竟有什麼好處?」

這話說到了易紹天的心底。

沒錯,他是不好過,自從六年之前他失去了心愛的女人之後,這輩子就沒有想過要好好過,他不好過,能讓這個罪魁禍首好過么?

唇角若有若無地牽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他站在她的面前,眼睛淬毒般死死地盯著她。

有那麼一刻,他真的想,乾脆直接掐死這個噁心的女人算了。

可是他不能,他知道死亡太輕鬆了,並不足以抵銷她應該承受的痛苦。她既然種下了這枚苦果,今天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他會讓她用一輩子的痛苦來償還他的痛。

至於他自己的人生,那些生命里缺失掉了的東西,永遠地被他放在了心裡那處陽光照不到的陰暗角落裡。

發了霉,長了草,再也無人可以到達。

所以,他寧願選擇這種自殺式的報復手段,也要親眼看著她痛苦一輩子。

當然,這些還不夠,這不過僅僅只是一個開始罷了。

「邢婉,你記好了,我好不好過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這輩子好過。而你么,我永遠都不會讓你好過。」說著,他帶著怨毒的眼神,跨近了一步。

被他刺人的目光嚇得渾身一顫,邢婉臉色蒼白得嚇人,下意識地往後退去。

可是,她的背後是牆壁,退無可退。

互相對視,都是恨意。

作為多年來一直守活寡的女人,事實上,邢婉的日子還真的比易紹天更不好過。漫漫長夜,孤枕難眠,一過就是這麼多年。而她是一個成熟的女人,暗夜裡那些難以說出口的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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