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你要了我吧?

謝銘誠這麼一進屋。

客廳里的空氣瞬間就沉寂了,一片壓到一片的沉寂。

男男女女,大大小小,你瞅我,我瞅你,都沒有人說話,就連剛才還在哭哭啼啼的小小衛舒子都在自動閉上了小嘴巴。

閉著眼睛的邢小久似是感覺到什麼不對勁兒,猛地拉下捂在自個兒臉上的那本悲劇雜誌。

然後,愣住了,獃獃地望著從天而降的男人,心如擂鼓一般,不斷地狂跳著。

相顧,無言……

涼風有信,秋月無邊,氣壓在忽升忽降,氣流在竄來容去……

當然,以上的情景描寫絕非金庸大師筆下的氣功對決時的經典片段重現,氣流的不穩定是被謝大隊長這『不合時宜』的出現所導致的。

啊哦呃,都有!就是沒有人講話!

過了好幾秒後,還是冷著臉孔的邢爺比較拉風,摁滅了手裡正燃著的裊裊輕煙,沉著那張俊臉不滿地輕喝了一聲兒。

「謝銘城!」

「到!」

甭管是條件反射也好,還是習慣成自然也罷,總之謝大隊長只花了不到半秒的時間就迅速地放下了手裡的東西,並腿立正,敬了個莊重的軍禮,然後嘿嘿一笑,「老大!」

「咳咳……」拳頭放到嘴邊兒輕咳著掩飾,衛燎大少爺覺得自己再憋下去,真的快要吐血了。

這傢伙!

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邢爺又轉過頭來嚴肅地望向謝銘誠,「說說,不去天狼報道,你跑我家來幹什麼?」

「報告,我是來給老大辭行。」身姿站得筆直,謝銘誠動作保持不變,朗聲回答。

「你已經辭過了。」

冷著臉望著他,邢爺真的太絕了,直接在眾目睽睽之下,特別不客氣地說出了實事,將謝隊那點兒小謊給放了出來。

謝銘誠那張黑臉上泛著紅,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皮,「……哦,是嗎?嘿,我忘了,那,那我再辭一回。」

事實上,他這個人吧,當了十幾年的兵,在戰場上那是什麼樣兒的腥風血雨都經歷過,可是追求女孩子這種事兒還真就沒幹過,而傻不拉嘰地追到別人家裡來,還是這麼尷尬的場面,那就更是大姑娘上轎了——

絕對的頭一回。

被老大給直接點破了,他那個尷尬啊,那個不自在啊,寫在臉上就有點兒臊紅。

這會兒么,都只顧著欣賞謝大隊長的窘迫表情,自然就沒有人注意到坐在沙發上已經急得處於半抓狂狀態的小久姑娘了。

這女人是蠻奇怪的動物,她心裡對謝銘誠有怨懟,那是她的事兒。

別人這麼收拾他,她半點兒都受不了!

謝銘誠這人老實,她心裡最明白了,瞧到這番情形,她有些忍不住了,直起身來瞧著她家大哥,聲音倒還能淡定。

「哥,人家來了也是客,先讓人坐唄。」

雖然她這話說得比較婉轉,但是風向已經比較明顯了。

「咳咳!」不冷不熱地望著她,邢爺乾咳了兩聲兒,心裡想著這女大不中留真是實話,他這妹子也真是個沒出息的,半點兒都綳不住,再瞅瞅站在自己面前僵硬得跟塊兒雕像似的謝銘誠,腹黑的火鍋同志決定繼續沉著嗓子,火上澆油。

「謝銘誠,你現在膽兒大了啊,敢違抗軍令?信不信老子處分你!」

「是,老大,請求處分!」再次抬手,謝銘誠敬了一個利落的軍禮後,還是站得紋絲不動,「……只要留在京都,留在天鷹,怎麼處分都成!」

喲嗬,哥們兒給力啊!

衛燎想笑,可是看著冷著臉的老大,又偏過頭去,忍住了——

這會兒邢大首長氣勢十足,他可不想觸了霉頭,惹火燒身呢!

冷冷地注視他半晌,邢爺喝了口茶,句句話不留半點兒情面,「行了,這次就不追究你擅自違令的責任了,趕緊回去收拾收拾,明兒打早去天狼報道!」

「哥!」小久姑娘心急如焚,天狼是什麼地方她不知道,可是卻記得大哥說過,哪兒最苦最累往哪兒調。

她覺得自家大哥就是擺明了欺負謝銘誠人老實,她想反駁,可是喊了一聲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是啊!她自己用什麼身份,又有什麼立場去干涉大哥作出的軍事決定?

垂下眸,她悶悶地閉嘴。

「你有事兒?」冷哼了一聲兒,邢爺斜靠在沙發上,想著還要怎麼下猛料。

而這時候,在廚房裡聽著他大呼小叫那動靜兒的連翹,噔噔地跑出來了,她一眼就瞧到站如蒼松的謝隊,頓時升騰起如海潮般上涌的同情心,趕緊笑呵呵地替他救場。

「謝隊來了,趕緊坐啊,吃了晚飯再走唄,真是的!」

連翹新兵入伍的時候,在天鷹大隊集訓了整整三個月,謝銘誠是她那時候的軍事教官,換到地方上來說,就相當於是她的老師,對於他的人品和軍事素質,她心裡是百分之二百的認可,而對於他和小久的感情,她也是百分之二百的支持。

所以,哪怕明知道火哥的目的,她還是沒有忍住拆台了。

「呵呵,好,好,謝謝嫂子。」微微愣了愣,回過味兒來的謝銘誠感激地望著她。

而邢小久心裡也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即便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那顆懸著的心臟還是稍稍落下了。

至於其它,一會兒再找機會。

瞟著有些失常的妹妹,多少年難得出現的那副手足無措的樣子,邢爺嚴肅的臉上略略浮上了一層淡淡的笑意,不過轉瞬既失,除了眼尖的連翹,沒有任何人發現。

提過腳邊兒的禮包,謝銘誠訕訕地說,「嫂子,這是我爸媽讓我給帶過來的,你們收著吃。」

聽了他這話,連翹這才轉頭看到他手裡那挺大的一個包,一時沒有忍住,『噗哧』一聲兒就樂了。

「我說謝隊,你來吃個飯,還帶什麼東西啊,幹嘛這麼客氣?」

嘿嘿一笑,謝銘誠將蠻沉的包拎了起來,有些紅臉兒地說,「不值錢的玩意兒,都是山裡的一些乾貨,沒有污染純天然,呵呵,老家來人時給捎的,我媽說給老大和嫂子嘗嘗……」

一席話,蠻樸實,又真誠。

聽得連翹心裡挺酸的,是個實實在在的好男人,估摸著小久喜歡他,也正因為他這人這麼憨直的個性吧。

其實在今兒之前,謝銘誠出入景里的次數和時間都是相當的多,那熟悉的程度跟自己家沒啥區別,可是那時候彼此的身份不同,現在因為跟邢小久這層捅又捅不破,放又放不下的關係,似乎又多了一層尷尬。

接過他手裡的東西,連翹收斂了笑容,想了想又問得很認真。

「謝隊,你父母都還好吧?」

臉色沉了沉,想到那事兒給父母帶來的傷害,謝銘誠心裡有些難過,頓了頓才又笑著說,「還行,就是總說回頭要親自上門感謝老大!」

親自上門?

提親啊!

瞧著他沉沉的面色,人家又把高堂都給搬出來了,邢爺繃緊了半天兒的黑臉也有些憋不住了,清了兩下嗓子,招了招手。

「趕緊坐吧,回頭替我謝謝二老。」

「呵呵!」看到老大態度好轉,謝銘誠整個人也就放輕鬆了許多,坐在沙發上,捧著連翹給倒的茶水,喝了一口,又一口,有點兒訕訕的笑了笑,再然後就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暗示性地瞥了火哥一眼,連翹又鑽進了廚房。

當然,那眼神兒只有火鍋同志知道啥意思,這是媳婦兒的最高指示,意思是他要悠著點兒,別把自家妹子和謝隊給整瘋了。

可這兩個人兒,這麼彆扭下去,得到何年何月?

「咦,我說老大……」叼著根兒煙,雙腿蹺著搖搖晃晃的衛燎少爺,那慵懶的樣子整一個高級流氓,微眯著眼睛恨不得天地變色,「東子這傢伙,啥時候來啊?」

「快了吧。」視線越過尷尬的謝銘誠,邢爺蠻認真的望了望門口,又抬腕看了看時間,品著香茗吹了吹氣兒,輕聲說,「小久,東子剛調到京都,明兒你抽空陪人家逛逛……」

「我明兒公司有個重要會議。」邢小久這時候已經平靜了下來,可是這話說得還是沒什麼好氣兒。

「那沒關係,後天也成,一會兒他來了你倆再商定時間吧。」瞧著臉帶慍色的妹子,邢爺的語氣甚是溫和,可是那態度看著蠻堅決,閑話家常似的說。

「小久,你也老大不小了,27歲的老姑娘了,再不嫁還有人要你?!」

心裡一揪痛,謝銘誠黑臉沉了沉。

見狀,衛燎又惡趣兒岔了句嘴兒,「東子這哥們兒這回是正式調回來了,不走了?」

「不走了,要是和小久處著合適,我看這年前就把事兒給辦了。」

往沙發上一靠,邢烈火和衛燎挺大的兩個老爺們也不嫌臊得慌,有一句沒一句的逗弄著這兩個有情人。

當然,這也是兄弟相處這麼多年來,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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