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別開生面的思想作風整頓報告會,就在牛政委犀利的胡言亂語中圓滿結束了。
在多功能大廳內還在議論紛紛時,連翹趕緊的找到了舒爽,二話不說就將她拽出了大廳,往廁所里……不對,文明點兒說是衛生間里去了。
幹嘛呢?
這倆搞情報似的,準備對情況呢!
湊到一堆兒,兩個女人就像兩隻野山雀似的嘰嘰喳喳聊了起來,至於聊天的內容么,無外乎就是剛才在多功能大廳內的精彩場面。
關係到接下來的事兒,所以,連翹特別的認真。
直到聽完了爽妞兒的詳實的情況彙報後,她才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吁了一口氣,然後拍了拍她的肩膀,對她這次的採訪工作給予了充分的評價和高度的讚揚。
不過么……
她心裡是滿意了,爽妞兒卻不太滿意了。
昨天她接到連翹的電話時,只是告訴她來做這件事兒,可是為什麼好端端的牛政委會胡言亂語她卻不知情。
好奇,還是好奇。
「連子,為什麼,到底為什麼?還不趕緊從實招來……此事到底有何玄機?」
瞥著她,連翹可沒敢說實話。
雖然說他們的本意是為了『懲惡揚善』,可用的那手段著實也是不太光明正大的,怎麼說爽妞兒是個編外人員,她沒敢損了紅刺特戰隊的威風。
於是,她又是搖頭,又是無奈的,「誒,我也在琢磨這事來的,我哪裡能知道啊?自個兒發瘋唄!」
小樣兒的,裝得挺像!
很顯然,舒爽可沒有那麼好糊弄,大眼睛一瞪,小鼻子一哼,那嘴巴嗖嗖就竄出寒氣森森的冷風來了。
「丫的,連子,你就編吧啊,使勁兒編!就你肚子里那點兒壞水兒,以為我不知道呢?裝純潔,多讓人鄙視?——要是不說實話,我可就往你需要的反面兒報道了?」
威脅,活生生的威脅!嘿嘿直笑著,連翹摸了摸自個兒的鼻子。
好吧,爽妞兒那麼大的機密事情都毫無保留的告訴了自己,她這多大點兒屁事兒呢?
四周一望,沒見到人影兒,她連忙將爽妞兒拉到角落裡,壓著嗓子低聲說:「得了吧,爽妞兒,那姓牛的真不是個好貨啊!人在市裡買了多少樓你知道么?不僅養了小三,還養了小四,昨兒晚上謝隊就讓人摸清楚了他的去向,然後嘿嘿,在他的早餐里加了點兒料……」
「就這樣?」舒爽挑眉。
拚命地點頭,連翹笑說:「就這樣啊,不然怎麼的?」
「幸好我沒招惹你,丫可真損啊……不過,那麼大個政委,他就半點兒沒有查覺?」
「嗤!他是秀才,要他都查覺了,咱紅刺的特種兵還混個屁啊?」對於紅刺戰友們的本事,連翹絕對是十二分的信任。
說到這兒,頓了頓,她又賊兮兮地湊到了舒爽的耳畔,「對了,還有一段兒牛政委和他四兒昨晚上激情大戰的視頻,要不要觀摩學習?」
「拉倒吧,還觀摩呢,就他那渾身沒二兩肉的小豬排,我打包票壓根兒沒有可看性,說不定,看了還會導致吃不下飯,消化不良啥的!」
「哈哈,聰明!」
兩個人勾肩搭背地邊說,邊笑,邊得瑟地從衛生間緩緩地踱了出來,然後,一眼就瞧見了衛生門口那盆景旁邊杵著的一個門神。
單手帥氣地插在軍裝的褲兜兒里,另一隻手夾著煙捲兒正吞雲吐霧,那張帥得沒天理的臉上帶著濃濃的戲謔。
這,不是衛大隊長又是誰?
眼皮兒跳了跳,瞥了一眼似笑非笑的連翹,舒爽心嘰歪了他幾句,掀起嘴唇就笑了。
「喲,幹嘛呢?邢大首長派你在這兒收費來了,還是守廁所這塊戰略基地來了?」
「丫就損唄,損唄,一會吃飯小爺不帶你去!」
「嗬,你以為老娘稀罕是吧?」
吐了一口煙圈,衛燎斜著那雙桃花眼,笑得別提多妖孽了,「老大私人請客兒,我嫂子也去,至於非家屬的閑雜人等么……」
說到這兒立馬暫停,他搖了搖頭,就等看她反應……
非家屬,這是誠心膈應她吧,貌似誰樂意做他家屬似的。
撇了撇嘴,舒爽挽緊了笑得跟朵油菜花兒似的連翹,毫不客氣地嗤聲兒反駁,「對於腦子有泡的男人來說,永遠不知道地球是圓的,我是連子的家屬,我還偏就要去,是吧,連子?」
「沒錯兒。」想了好幾秒,連翹點了點頭,瞧著他倆又貶又損,又幽默又好玩的互助,她心裡著關挺歡樂的。
心裡替衛隊可憐著,但爽妞兒的話又問到嘴邊兒了,出於幫里不幫外的原則,她自然得附合爽妞兒欺負衛大隊長的。
翻了翻白眼兒摁滅了煙蒂,衛燎望著她倆哇哇大吼,「嫂子,忒不厚道了吧,誠心拆弟弟的台是吧?」
這衛隊嘴真甜,明明連翹比他小,但他就有本事讓你聽著心裡舒坦。於是,抿著嘴兒一樂,連翹攬了攬舒爽的肩膀,好笑的搖頭。
「趕緊走吧,你倆,那話咋說來的……一嘴毛那句?」
「啊!」
兩個異口同聲的字,將剛才還爭得你死我活的男女,迅速擰成了一股繩,結成了臨時的戰術聯盟,一致對外,開始指著矛頭『追殺』起口出惡言的連翹來。
一路上,歡聲笑語不斷!
瞧著身邊的兩個男女,連翹心裡明鏡似的,這是有情人兒啊?
奈何,當局者,總是迷的,那麼的迷——
邢烈火請的人並不多,大都是紅刺的高層軍官,一見面個個興高采烈的。
話又說回來,老大請客兒,大傢伙兒自然都是十二萬分開心的。
說到這個事兒,咱又非得再讚美一下火鍋同志不可。
凡是有他在的聚餐,不論人多人少,更不論什麼形勢的聚會,到了最後,掏錢包兒的那個人必定是他,誰要掏錢都不好使,誰掏錢他就跟誰急。
時間長了,大家也都習慣了。
其中的原因連翹自個兒揣摩過,大概是他的行政級別最高,怕人說他吃飯受賄啥的吧,惹人嫌話確實不太好。
總而言之,這傢伙兒做事兒挺大方的,絕對不會讓哥們兒付一次賬,又仗義,又豪爽,而這些,恰恰都是連翹心裡稀罕的品質。
骨子裡,她其實也是一個豪氣干雲的女人,身上江湖義氣特別重。
沒有料到,這次火哥帶他們去吃飯的地方,竟然就是上次佟大少爺請她倆去給那老太太過生日那兒,那個園林式的休閑餐飲會所——
謹園。
當連翹再次站在這個古樸典雅,琉璃瓦交相輝映的休閑會所門口時,腦子裡乍然想到那一日所發生的事情,不由得感慨萬千。
不過,好在她是個吃貨,對這個地方菜色的獨特味道也是記憶猶新。
不過么,讓她感覺挺奇怪的是……
上次她聽佟大少說這兒接待客人是要提前一天預約的,可是當他們一行人到達這兒時,完全沒有預定那經理也跟供奉祖宗爺似的將他們給請了進去,恭恭敬敬地開了臨湖那個最大最豪華的包房。
多詭異啊!
老實說,這餐廳也沒白活了那名聲,雖然沒有事先準備,那服務周到,那殷勤,那速度絕對不比任何的五星級酒店差。
坐了下來,拿過服務人員遞過來的熱毛巾擦了手,在等待上菜這當兒,大傢伙兒的話題就嘮開了。
在今兒這麼個特殊的日子,話題的主要內容肯定離不開牛政委那形象化的思想作風報告會。
而連翹,看著流水般上來的滿桌子精美菜式,不免就把心裡的好奇問了出來,「火哥,不是說這兒得提前一天預定?我可沒見你預定呢?」
皺了皺眉頭,又微頓了兩秒,邢爺面上才重新鎮定下來,依舊沒有過多的表情,但語氣似乎有些感慨。
「這兒目前是我名下的產業,我母親在世的時候特別喜歡園林建築,而這兒……是她親手設計並投資建造的。」
呃……
「……」
怪不得,原來如此,佟大少上次說得可神秘了,說什麼一般人有錢都不給吃,原來是他家的啊。
心裡默了默,為了不再觸動他思母的念頭,連翹點了點頭,沒有再言語。
接著,聽唄!
耳朵里時不時的傳進來關於那牛政委的事兒,往小了說這傢伙想要篡位奪權已經沒有可能了,往大了說他得停職接受審查是極有可能的。
真帥!真爽!
不過,她心裡暗暗高興之餘,又不免忐忑起來。
這件事兒很有可能沒這麼容易了結,畢竟那是卓上將一手提拔的——
瞟了火哥一眼,她躊躇著到底要不要快點兒坦白交待是自己乾的。
關於這個,她還真就沒想過能隱瞞他多久,早晚都得知道的,心裡清楚自己交待要比查出來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