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她是我的,永遠都是

不過么,也只是驚了一下,連翹隨即就恢複了淡然。

嘴唇微微勾起,熠熠生輝的兩隻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望向易紹天,沖他豎了豎大拇指。

厲害!

猶記得那個她曾經盲目崇拜易紹天的當年,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是有些本事的,要不然也不能被他給弄得五迷三道的,不過卻沒有機會真正的見識到,而現在這情況,單憑他能在那一眾特種兵都沒有追得她上時,卻可以悄無聲息地摸了上來就知道是個狠角色。

何況,火哥說過,他倆曾經是戰友,一起經過殘酷特種兵訓練過來的,當然不是好相與的。

念及此,她僅僅只是淡笑著,他不說話,她便也不說話,因為摸不准他的想法。

四目相視,長久的沉默,沉寂時的逆流氣壓充斥在空氣里。

時光最無情,曾經的戀人,如今面對竟是這般光景,不得不令人感嘆生命的無奈與戲劇性。

易紹天深邃的目光如同老僧入定一般落在她嬌小的身上,在夜色的餘暉里,他高大挺拔的身子竟有些許的僵硬。眼前站著他心愛的女人,幾個月前還總是暖暖地叫她天哥的女孩兒,幾個月後竟成了『敵軍』,世事該有多麼荒唐?

目光里的情緒明明滅滅,最終,易紹天還是淡然地先開了口:「翹翹,你是選擇陣亡,還是俘虜?」

這啥買賣,還能討價還價!

牽唇一笑,連翹表情很淡定:「那得看易處長的決定——」

嘴上應承著他,她的腦子卻在飛速的運轉著!

放棄,認栽?

NO,NO,NO,那還是連翹么?任何時刻,任何情況下,她都不會放棄任何一絲希望。

眼睛直視著易紹天,眼角的餘光卻在打量著四周的環境,這時候,她注意到在她的右手方是一個長著高高雜草的草叢斜坡。

死馬當成活馬醫,滑下去,利用那短暫的掩蔽,溜吧!最壞的結果跟現在也沒區別!

說時遲,那時快,不過頃刻之間,她便迅速做出判斷,不等易紹天反應,疾風般側身往右手方一撲——

靠之——

結果太特么出乎意外了,原以為是斜坡的那個草叢下,竟是藍軍早已經挖好的戰術陷井。

嗗碌碌……

跟塊兒石頭似的,她的小身板直接就掉進了那個陷井裡。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她抬頭往天上一望,根據上方透出的微弱光線目測,大概估計有四五米高——

飛上去吧?!

咳,特種兵又不是空中飛人,而她的背囊已經被她丟棄了,渾身上下除了自己的兩隻手爪子什麼都沒有了,無法藉助任何的器械,她只能像只井底之蛙一樣。

瞪眼兒望天。無語。

撲騰——嗗碌——

又是一陣聲音響過,陷井的黑暗裡掉下一個東西來,她不用腦袋想也知道是易紹天跳下來了。不過么,她卻搞不明白這男人的心思。

「喂,你幹嘛?」

「下來陪你!」

四個字在狹小的空間里盪著,有著空曠的迴音,聽上去他的聲音悶悶的。

無奈地翻著白眼兒,待眼睛適應了黑暗,連翹才依稀看到杵在她跟前的男人,那全副武裝的輪廓還是一如既往的俊朗,不用看得很清楚,她也能感覺到望著自己那雙眼睛裡所透露出來的憂鬱。

這,正是她當年極其迷戀的所在。

不管怎麼說,事實上,易紹天的確是一個很有吸引力的男人。

只可惜,如今這些對連翹來說都不存在了,在這個男人以那種最讓她心碎的方式出現在視線里那一刻,不管他是自願還是非自願,不管其中究竟是多少糾葛,依連翹的性子,心裡並再也容不下他了。

而這點,也是易紹天所深知的。

沒錯,她是一個驕傲且固執的女人,她可以諒解易紹天當日的所作所為,卻永遠也不可能再接納他進入自己的生命,親眼所見的那件事兒,永遠都不可能在腦子裡抹去。

但是連翹不是一個裝模作樣的女人,也不喜歡對著除了火哥之外的男人矯情,過去的事兒不喜歡再翻舊帳,於是,清了清嗓子,她直接就問了:「我說易處長,你的邏輯思維是不是出了點兒問題?按道理,你不是應該丟根繩兒什麼的下來?」

「如果拉你上去,你是做俘虜呢?還是要陣亡呢?」

「這又有啥不同?」

目光爍爍地望著她,易紹天的聲音里竟帶著淡淡的笑,「我不想俘虜你,更不想陣亡你,又不想落下不作為的罪名,索性自己也掉到陷井吧!」

聽著他輕鬆的話,連翹不置可否。

大概是女人的通病,看到如此深情款款的易紹天,她竟然莫名其妙的在腦子裡將他和火哥進行了比較……

外形,氣質,品質,各個方面下來,她覺得雖然火鍋同志是一個披著正經首長外衣的大土匪,實則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流氓,但終歸自己還是賺到了,所以心裡對易紹天的怨氣又少了許多,幾乎淡得都找不到了。

不過么,嘴賤嘴壞嘴討厭一直是她的臭毛病,這輩子都改不了,斜眼一睨,她說話忒尖酸。

「我不會感激你的。」

易紹天眉頭微微一蹙,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只能苦笑,「翹翹,我從來沒想過要你感激,只要你不再恨我就好。」

不再恨他么?

其實她早就不恨了,她結婚了,過去的事情再糾結本來就毫無意義,況且不再愛也就不再恨了吧。就比如現在,單獨跟他呆在一塊兒,她心裡平靜得連半點兒波動都沒有。

想了想,她笑了:「我沒那扯閑的工夫恨你,就說現在的事,你這到是跳下來了,咱倆要怎麼上去?」

「不知道。」

「通訊器材有沒有?鋼爪有沒有?」

「在上面,全丟掉了。」

「喂,你故意的是吧?」

「對,能跟你這麼呆在一塊兒,那怕幾個小時,我也很開心。」

聽著他深情款款的告白,連翹真的很無語,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為什麼總是在要失去的時候才知道珍貴?得到的時候,不是蚊子血就是白飯粒,失去的時候,就變成了漂亮的紅玫瑰和白玫瑰。

豈有此理——

「易紹天,你不覺得太遲了嗎?」

「對你來說是,對我來說,永遠都不會太遲。」

「好吧,你隨意。」

連翹鬱結了。

手放到胸口,摸著那顆帶著體溫的子彈鏈兒,她到不怕沒人找到被餓死在這兒。

至少,火哥會找到她的。

不再理會坐在旁邊的易紹天,她雙手環著濕透的衣服,除了等待也沒有別的辦法。

可是,這麼靜止下來不運動,那身兒濕透的衣服就發功了,凍得她直哆嗦,冷得發僵的腦子都亂了,滿滿都是火哥溫暖的懷抱,在這樣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真的好想他,那種思念,不過頃刻之間便像鑽入骨髓的螞蟻,撓得七經八脈全在刺癢。

沒有分別,不知原來如此留戀。

可憐巴巴地蜷縮著自己,想著他冷得掉冰渣子的臉,想著他生氣時冷冽刺骨的雙眼,想著他專註凝視她時微微眯眼的性感模樣兒,想念那嘴,那手,那眉,那一切的一切,甚至想念他惱怒時渾身迸發出來的冷戾。

不過,以前她是多麼的怕他,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覺得他不過是只紙老虎了呢?

實話說,現在的她壓根兒不怕火哥,一點,一絲,一毫都不怕。因為心裡明鏡兒似的清楚,那個男人哪怕再生氣,大不了吹鬍子瞪眼睛,終歸也不會真把她怎麼著了。

對此她很自信的,儘管搞不懂自個兒憑啥這麼自信。

「翹翹,你冷么?」

大概是看出來了她的狼狽,易紹天的聲音適時的響起,卻不適時的拉回她想念火哥的思緒。

「廢話,你看我這樣兒難道是熱?」望了他一眼,連翹將自己的身體儘管地靠在土壁上,躲避那陷井口的草叢間漏下來的雨水,雙手環得更緊了。

目光鎖在她身上,易紹天籠在黑暗裡的臉看不太分明,可那份心疼卻是顯而易見的。

沒再猶豫,他趕緊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傾身過去就要替她披在身上,這是以前他曾經做過無次數的動作,可是……

拿手一擋,她直接就拒絕了,話裡帶著笑意的疏離,「天兒冷,還在下雨,易處長還是注意著自己的身體吧,何況,我可是紅軍,讓我穿藍軍的衣服,不是膈應么?我可不當叛徒。」

條條框框說起來一條一條的,可易紹天又怎麼能不明白她呢?

她的硬氣,她的刺兒,她的倔強不過都是因為她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外人罷了,在她喜歡的男人面前,她是一個喜歡偶爾撒嬌的女人,也喜歡被人寵著憐著,跟那些小姑娘沒有任何差別。

而她的差別就在於,她徹底將自己劃在了她的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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