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那一場風花雪月的戰鬥

打野戰?!

連翹仰著腦袋愣住了,布滿霧靄的大眼睛仔細瞪著在暗夜裡看不太分明的那張欠扁臉——

一本傻正經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暗騷的心。

不對啊?!

難不成還真有什麼秘密軍事行動?這麼一想,她倏地又笑開了,蕩漾在臉頰的雙只梨渦能醉死個人,伸出手指頭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眯眯地說:「一天晚上,二人上山,三更半夜,四處漆黑,五指亂摸……」

瞅著她那滿臉促狹的小模樣兒,邢爺大手一揮,對準她的後腦勺就是一扇,然後好笑地拽緊她的胳膊往前走。

「小流氓!」

眨了眨眼,連翹倒也不介意他的貶損,小模樣兒笑得還挺得瑟,做流氓多好,流氓才有肉吃,流氓還可以收拾別人,讓別人沒肉吃。

「那好啊,打今兒起,咱誰也不準耍流氓,誰耍誰太監!」

這個忒惡毒,而且針對性也太強,女人能太監么?

陰惻惻地橫了她一眼,邢烈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抻掇:「行行行,你繼續流氓,我批准了——」

兩個人在門口的哨崗拿了根兒手電筒,就出了指揮部沿著最近那座山峰前進,由於這兒臨近紅軍指揮部,一路上到處都是暗哨和暗崗,偽裝好的軍事掩體里也都有埋伏的士兵,看著一排排弄好的防禦工事,連翹覺著又新奇又喜歡。

也許是習武的原因,骨子裡,她其實也是好戰份子。

而此時,四處真的漆黑,一隻手電筒照著兩個人,緊拉著手在微弱的那團光線里緩緩移動著,乍一看上去還真像極了要去幹壞事兒的。

野戰,野戰,好吧,要準備怎麼野戰呢?

任由他帶著自個兒的手穿過山巒間的叢林,連翹壓根兒就沒再問他倆要去哪兒,只顧著享受似的嗅著那獨屬於山裡夜晚那種潮濕而清新的空氣。

身邊有一個牽著手的男人,行走在不明終點的夜色山巒間,彼此的天地,俱都化為了烏有,唯一有存在感的只不過是那隻大手。

而這種感覺,其實蠻好。

真的,蠻好。

腳步穩健迅速,邢爺走路虎虎生風,移動速度挺快的,不多一會兒就帶著連翹攀上了離指揮部最近最高的那座山峰之巔。

黑夜的微弱月光下,迎著呼嘯的山風,邢爺掏著夜視望遠鏡,極目遠眺著,遠近那連綿的山勢走向彷彿全在眼前。

登山而望遠,胸懷都坦蕩了不少,更何況,從戰略眼光看看,這兒是絕對的軍事制高點,比在演習沙盤上看環境好得多。

連翹挽著他的胳膊,和他並著肩迎風而立,在瑟瑟山風的吹拂下,她覺得好有武俠小說里描寫的那種感覺。

倏地——

望著望遠鏡,邢爺轉過頭來望著她,輕輕取掉她扣在腦袋上的軍帽,再解開她盤頭髮的皮筋,頃刻間,她那一頭如墨般的微卷長發便瀑布似的流泄了下來,在山風吹拂下,輕盪著撩人的弧度。

幾乎是情不自禁地俯下頭啄了一下她的唇,邢烈火輕嘆。

「妮兒,你好美!」

「啊?」莫名其妙的舉動,沒頭沒腦的語言,再配上火哥那低沉又質感的磁性男音,聲調不高卻實實在在的敲打在了連翹那小心肝兒末梢的尖尖上。

心弦啊,撥動了,顫了,抖了,晃悠了——

話說,世界上,沒有一個女人不喜歡被人讚美!

尤其讚美還來自於一個極少讚美別人的男人,那麼效果自然是要加倍的。

老實說,別看翹妹兒這個人吧平日里說話是挺虎的,明騷外盪的形容一句一句被扣上了色妞兒的帽子,其實人家心裡還是個小清新啦。

咳!

所以么,一聽這話,紅撲撲的小臉有些發熱了,能言善道的小舌頭被閃了,她半顆字兒都說不出來。

這下,換邢爺猜不透了!

好不容易厚著臉皮說句好聲的,他那喜歡瞎嘮的妞兒突然不講話了,咋回事兒?

環在她小腰兒上的大手有力的捏了捏,如果忽略掉掌心的熱度不計算,他的話還真是一本正經的。

「怎麼不說話?」

呃——

心亂亂,意迷迷。

讓她說啥呢?

這會兒腦子有點兒抽的翹妹兒突然間恍然大悟了,火哥說了她喜歡聽的,得回饋一句兒吧?

嘿嘿一笑,她有點兒佩服自己這顆天才的大腦了,踮著腳尖在他唇上印了印,笑得一臉蕩漾,那膩歪的小表情和舊社會去青樓狎妓那些風流公子有得一拼。

「不好意思,忘記說了,火哥,你真帥!」

嘴角一抽,邢爺突然感覺渾身有點泛寒,不知道是被山風給透的,還是被她的話給彆扭到的。

不過么,他還是稀罕地低下頭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妮兒……」

可是,欲言又止。

心裡一陣突突,連翹拽著他戰術服的胸口衣服,不滿地哼哼,學著京劇腔調兒怪聲怪氣地說。

「大人,吞吞吐吐,成何體統!」

一把捉住她搗亂的小手放到嘴裡輕輕一咬,邢烈火喟嘆道:「沒耐心的東西,我是想說明兒你別……」

話未說完,突然——

「布咕——布咕——」

兩聲兒布谷鳥的叫聲打斷了邢烈火的話,他扶著她腰的大手不由得緊了緊。別以為真是布谷鳥叫了,其實這是部隊常用的暗號,只不過叫聲的間隔節奏不一樣,代表的意思就不一樣。

「咕咕——咕咕——咕咕——」

隨後,又響起幾聲貓頭鷹的叫聲,是在對布谷鳥做出回應,邢烈火不敢確定是自己人還是藍軍在演習前潛入。

瞬息之變,來不及去猜,他迅速拉著連翹就退到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後面暫行躲避,且看情況。

不需要特別說明,連翹也明白。

有情況!

山頂上呼呼風聲,四周空蕩蕩的,寂靜的環境里,一點點聲響都能刺激人的神經。

沒過多久,好幾個戴著藍軍銘牌的藍軍官兵從山下的灌木叢里鑽了出來。

敵人!

激情得兩眼直冒火花,連翹蹭地就想竄出去,卻被火哥按住了手臂。即便如此,她心裡簡直興奮到了極點,第一次真正面對『敵人』,讓她那大眼睛一眨都不敢眨,害怕他們溜了。

只見那幾個藍軍四下張望了一下,就鬼鬼崇崇的往紅軍指揮所方向摸了過去。

而火鍋一動不動。

實在想不明白,連翹望著他的眼睛裡寫滿了埋怨:「為啥不抓住他們?」

「他們再過去500米,就該被我們的人抓住了。」火哥說得挺自信。

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連翹攛掇道:「火哥,咱倆也偷襲到藍軍去,搞點兒情報!」

「演習還沒開始之前,任何軍事行動都是違反演習規則的。」

「那他們摸過界,不也違反了?」

腦袋湊近了一些,看到她氣嘟嘟的小臉兒,邢爺親昵地揉了揉她的腦袋,「那是他們,不是我們!」

「邢烈火,你這是死板的教條主義。」對此,連翹特別的不服氣,揮開他那手就咕噥,「喂,如果是真正的戰爭呢?你也講原則?」

邢爺默了。

冷冽的俊臉上不覺就染著夜色朦朧,輕鬆將她倔強的腦袋掰了過來面對自己,他一字一句說得挺認真。

「妮兒,真正的戰爭,也得講戰爭原則。」

頑固不化!

這跟連翹腦子裡那鄧爺爺的教誨是背道而馳的,鄧爺爺說,管他紅貓還是黑貓,只要抓得到耗子就是好貓,可是這傢伙——

申辯無力之後,她抱著他的脖子,突然鬼使神差一般問得有些傻蛋兒。

「那如果我跟你的原則相衝突呢?」

淡淡地睨了他一眼,邢烈火似乎回答得理所當然:「原則重要——」

嗚咽一聲,連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明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其實心裡也認同這種說法,可是那股小火苗蹭蹭地竄上來,就滅不下去。

這話就跟先救媽還是先救老婆一個道理,說白了就是搶佔在男人心裡的地位。

但是連翹這會兒卻沒有想那麼多,只是覺得不想讓他看了笑話,端掉了臉皮訕訕地笑。

「你夠狠!」

然後,突然站起身來,就要原路下山。

「小氣鬼!」哪料到,一二三四五都還沒有走到,就被邢爺從後面抓了過去,徒勞的掙扎了幾下,就被他使勁兒地摟抱著圈在了懷裡。

哼,偏過腦袋,她不爽!

一隻手鉗住她的雙臂,另一隻手抬起她倔強的下巴,邢烈火沒好氣兒地打趣,「急個屁啊,我話還沒說完。」

「還有什麼?」小聲嘟囔著,連翹有氣無力的,感覺自己傻得忒沒勁兒。

關係的是,還搞不明白乾嘛這麼傻得去執著這些永遠也說不明白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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