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小丫頭,還耍上橫了

有請?!

『請』這個字兒一般是斯文人的說法,內里的意思更確切點兒表達,應該這麼說——找茬!

不過么,這種事情都擺到刀刃上了,避無可避還怎麼辦?那就上唄!

飛快地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火哥,她沒有流露出驚慌,只是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皺巴的衣服,轉身就跟著眼鏡男出去了,昨晚一宿沒睡,衣服都髒亂了,可是她沒覺得有什麼不能見人。

本姑娘就這樣兒!

剛走到電梯口,謝銘誠就大步追了過來……

「嫂子!」

「謝隊?!你這是?」她有些疑惑。

「老大讓我跟著你去!」穿著軍裝的謝銘誠看上去特別精神,話說得錚錚的響亮。

一聽這話,那生活秘書笑了笑,「老爺子吩咐,他只見連小姐一個人。」

慢騰騰地瞟了他一眼,謝銘誠十分堅定,「老大吩咐,我必須寸步不離的跟著連參謀!」

這話的意思是說,他只聽邢烈火的,其他人誰都不好使,哪怕邢老爺子也一樣。

連翹心裡一暖,火哥這是不放心她的安全唄,雖說老爺子找他到底要幹嘛她不知道,不過不用腦子想也明白,指定沒什麼好事兒。

那個生活秘書毫不讓不,依舊有禮地提醒,「連小姐,老爺子說只請你一個人。」

呵呵……

難道還真有貓膩?

不等她回答,謝銘誠直接擋到她的身前,板著一張黑臉,套詞兒沒變,「老大吩咐,除非我死了,否則我必須跟著連參謀。」

生活秘書皺了皺眉,他是玩腦子的斯文人,而謝銘誠是拿槍桿的野蠻人。

跟他講理?瞎掰!

想了想他走到旁邊打了個電話請示,過了一會兒才回來,目光投到連翹臉上。

「走吧,老爺子同意謝隊跟著。」

下了樓,醫院門口停著一輛XX車,生活秘書禮物地替她開了車門兒做了個請的手勢。

微微笑著,她心裡直突突,和謝銘誠一起鑽進了那輛車,一路東拐右拐行駛了好長一段時間後,汽車拐進了一條衚衕,最後停在了一個四合院門口。

透過車窗,可見院門口站滿了一溜兒的警衛,好傢夥,瞧這陣仗,套用古時候就一個詞——重兵把守。

「連小姐,到了。」

連翹一笑,波瀾不驚地下了車。

好吧,其實這些都是表面兒上的,小心肝兒一直在打鼓呢!不過么,有謝銘誠亦步亦隨的跟著,總算是略略放心了些,火哥手下的這幾員大將,沒有一個是吃素的,說飛檐走壁太誇張,但再加上她自己,一般人要想把她怎麼著也不太容易。

況且,她也不相信依邢老爺子這總身份,真會對她採用什麼野蠻的手段。

俗話不是說么,先禮後兵,第一次交鋒,怎麼著都得是禮,要兵也會是下回分解!

果然,她的猜測是沒錯的。

一進四合院居然很有居家的感覺,涼風習習,苔蘚乾涸,青石板被磨平了稜角,這布局季陳設都是純粹的京都風味兒,但是從那考究的用材,色彩,紋飾和院落設施來看,又和普通四合院大相徑庭,像極了晚清時遺留下來的貴族院落。

可是,為什麼要在這兒見她呢?

正廳的雕花木窗下支著一張木桌,桌上擺放著古董茶具,旁邊的爐子里還澆著鮮開的水,咕咕直響。

而邢老爺子就氣定神閑地坐在那兒喝著茶,神情內斂深沉,帶著明顯上位者的威嚴,老實說,仔細看他那稜角分明的臉龐,那五官還真能看見幾分火哥的影子。

見她進來,他揮了揮手,譴退了旁邊的人,謝銘誠也站開了,只是遠遠觀看不敢聽,這是規矩。

邢老爺子語氣平靜無波,內里卻暗藏著鋒芒。

「過來坐吧。」

嘖,還挺客氣!

連翹牽著一抹笑來,優雅地走過去他相對而坐,準備迎接著即將而來的刁難。

她面前,也擺著一盞茶。

半晌,邢老爺子沒有說話也不搭理她,連翹也不說話,只是淡淡地笑著,她心裡明鏡似的知道這是給她的下馬威,高手過招之前都會選擇先擊垮對方的心理防線。

院里,十分寂靜。

終於,聽到茶杯輕碰木桌的清脆聲響,還有邢老爺子閑話家常似的開場白——

「我是烈火的爸爸,相信連小姐也知道。」

費話不是?但費話的前奏卻是必須的,連翹當然不會沒了禮貌,淡定地笑笑,她這時候才溫婉地招呼。

「公公好。」

皺眉,很顯然,邢老爺子對她這個稱呼很不滿意。

但他沒有立即反駁,而是漫不經心地說,「這兒是邢家的祖宅,有數百年的歷史了,而邢家在歷經朝代更替還能保持家庭的社會地位,連小姐知道是為什麼?」

搖了搖頭,連翹還是微笑,心裡忖度著他這是在暗示什麼呢?

按火哥的說法,一個大家族裡那些事兒都是錯綜複雜的,而家族的典盛與興衰都得依靠後世子孫來維繫。老爺子的意思無外乎說,火哥身處在這樣的家族裡,除了享受家族給予的榮耀,也得承擔家族的責任,甚至犧牲自己的婚姻。

可是,她是連家人,按帥爸的說法,不也是幾百年傳承的武術世家么?

對,連家的氣度不能丟,淡定點——

「烈火他要找什麼樣兒的女人,要找多少個女人,我做父親的都不會去干涉,只不過,這種女人只能是女人,絕對不可能與婚姻有關。」

連翹笑了。

這話的意思翻譯一下就是,邢烈火跟哪個女人上床,跟多少個女人在床都無所謂,只要不結婚。

多扯淡啊!

話說到這份兒上,即便心裡很不恥這種邏輯,但他是長輩,連翹也不好去反駁,只能品著跟前那盞煙霧繚繞的鐵觀音靜觀其變。

大概是瞧出她沒有反應,邢老爺子冷漠的雙眼浮上了慍意,但還是挺平靜,「連小姐喜歡什麼樣的生活呢?這裡的環境太複雜,並不適合你這種小姑娘。」

呵呵……

為啥不直接說讓她滾蛋呢?非得繞來繞去的這麼拽文,她這種市井之流實在欣賞不來這種修養。

不過么,裝瘋賣傻,那可是連翹的強項。

坦然地望著他,她輕笑了一聲,「呵,我打小在京都長大,覺得這挺好的!」

態度不卑不亢,不反駁,不辯解,只是微笑,勇敢的迎著他的目光,這是她唯一的應對方式。

鋒利刺眼的目光落到連翹身上,邢老爺子說話不疾不徐,但總有本事讓聽得人心裡發慎,「連小姐,我很忙,一會還有事,希望你能審時度勢。」

這麼說來,也真為難了老爺子,百忙之中還抽出時間來和她這個小女子說教,還說得如此隱晦,七彎八繞的。

她心裡實在很想笑,但面兒上卻裝著聽不懂,「那實在不好意思了,其實我也挺忙的,我老公還等著我給他做紅燒肉呢——」

「我以為你應該很聰明才對?」邢老爺子隱隱薄怒。

「謝謝,我一向不笨。」

「烈火是一個大局觀很強的人,可是現在他所做的事,越來越不靠譜,你不希望他為了你失去政治前途吧?」

連翹微微有些怔愣,火哥這人確實是一個有責任,有擔當,殺伐決斷,泰山崩於面不變色的男人,他是天生的王者,而跟她在一起這事兒,在她看來有太多令人費解的東西。

見她動容,邢老爺子繼續說:「昨晚上的事,我不想再去追究你的過失,但是連小姐,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他更是邢家的長房嫡孫,他的婚姻絕對不可能連你綁在一塊兒,有些道理我不想贅述,連小姐應該明白吧?!我能給你唯一的機會就是,好好做個班婕妤吧。」

班婕妤?

連翹震了,真特么搞啊,把她當什麼了,這些政客說話可真有意思,怎麼不直接告訴她說做火哥的小情兒也不是不可以,做老婆就免談,明明很簡單的一句話,扯這麼多幺蛾子幹嘛?

這談話技巧,這掌控的氣勢,真不愧……

略略垂眼,她這次是發自心底的笑了,眼波輾轉間,那笑容如沐春風。

「實在對不住,我從來沒想過做長孫皇后,更沒想過做班婕妤。」

「連小姐,我是以一個長輩的身份來跟你談話的。」邢老爺子的話,語氣加重了。

意思是說她態度不恭敬,不識趣?可是憑什麼她該恭敬呢?他都不接受自己,怎麼又成了長輩呢,這不是自相矛盾么?不過心裡這麼想,面兒上她還是挺恭敬。

「我也一直敬重您是長輩。」

「那連小姐這麼聰明,應該懂得該怎麼做吧?」邢老爺子看了看時間,似乎對談話已經產生了不耐煩,或者對她的油鹽不進很是惱怒。

「相比於聰明,其實我更固執。」連翹笑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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