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相思令 第255章 不依不饒

墨九素來貧嘴,這般慢條斯理地說著,慧黠的雙眼滿帶促狹的光芒,嬌小的身體偎在高大的椅子上,衣擺鬆散、頭髮凌亂,分明是剛起床,沒有洗漱就過來聽壁角了。

「阿九怎麼起來了?」蕭乾看她微帶凌亂的頭髮,搶在擊西之前開口,目光頗為深邃,「昨晚累著了,本想由著你多睡一會,結果還是吵著你了嗎?」

昨晚……?!

想到昨晚的半宿的低吟淺唱和濫炸狂轟,墨九的臉兒微微一燙。

輕咳一聲,看蕭乾略帶蒼白的面孔,她眼尾略挑,與他眼神交流一下,慢吞吞地低頭飲茶。

「累著的人,不該是你么?」

兩個人細微的表情交流,很曖昧,可這一大把狗糧撒下去,擊西分明吃不下……

好吧,她根本就沒看明白,也沒聽明白。

愣半晌,見沒有人理會他,他急切地衝過去,走到墨九的面前,接了話。

「九爺,你剛說什麼吶?你可不要嚇唬擊西。」

「嚇?」墨九不解。

「長公主真的會降罪擊西嗎?」

墨九哦一聲,眨了眨眼睛,「這倒不會,就怕……她萬一看上你了?」

擊西「啊」一聲,瞪大眼睛。

像是抽氣似的,他豎高眉頭又掠過蕭乾的臉,很小意的無奈。

「可我已經是闖北的人了,怎麼還能跟她呢?」

……這擊西的腦細胞根本就與正常人不同好嗎?

正常情況下,不是都應該緊張一下自己究竟是不是引起公主的注意好嗎?她居然想的是這樣?

墨九噗一聲,差點兒沒把嘴裡的茶水噴出來。

「咳咳!」

嗆壞了她。

一連咳嗽了好幾聲,她才在蕭乾責怪的目光中,接過他遞來的布絹子,輕輕拭嘴。

「擊西啊!你能活到現在,簡直就是老天的寵兒啊。」

擊西嘻嘻一笑,順著她的話就去,根本就把剛才的話題忘到了腦後,「擊西覺得也是……」停了停,她看蕭乾一直不吭聲,又冷不丁湊到墨九的跟前,小意地給她的茶盞里續了水。

「九爺,可擊西不想做老天的寵兒,就想做闖北的寵兒,怎麼辦?」

「呃!」墨九的驚嘆聲,比她剛才還大。

一瞬後,她好奇心爆棚。

「快快,說來我聽聽。」

「說什麼?九爺,闖北他都不理我了。」擊西的樣子有點委屈,大抵是昨兒值夜的原因,一雙水汪汪的媚眼,紅紅的,布滿了血絲,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那可憐勁兒,別提多招人稀罕了。

「換了往常,輪到擊西值夜的時候,闖北總是會來替我的……因為擊西總是出差子,惹事情,他說要度我啊。度啊度啊,不管什麼事他都要度的。現在,這個臭和尚突然就變心了。不肯管我了,也不來度我了。昨天晚上,他居然還和聲東一起睡去。嗚嗚嗚嗚……我的心都碎了……」

心都碎了!

是啊,是挺碎的。

這分明是被拋棄的節奏啊!

不睡擊西了,改睡聲東了?

這事情搞得有點大啊!

想不到闖北和尚這麼重口啊。

擊西都對他以身相許了,還這麼苦逼啊!

可他幾個都是男的,都叫什麼事兒啊?

嗯,她到底支持哪一對CP才好啊!

不過轉瞬之間,墨九的腦子裡就閃過了許多的念頭。那一副凝神思考的樣子,讓蕭乾無奈地搖了搖頭,一臉崩潰樣兒。可墨九統統都看不見,揉著太陽穴,她在給擊西支招。

「那擊西,你到底有沒有給闖北表白啊?」

「表白?」擊西一臉懵。

「就是告訴他,你喜歡他啊?」

「哦。」擊西這回懂了,點了點頭,但馬上就又不懂了,「可我不喜歡他啊。我討厭他!我為什麼要向他表白?」

一聽這話,便是心肝堅強如墨九,也氣得只剩下一句了。

「好吧,是在下輸了,看錯了你擊西。可你特么都不喜歡他,你管他跟誰睡啊?你管得也太多了吧?」

擊西委屈地咬了咬唇,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我是不喜歡他,可我更不喜歡他去睡聲東,不喜歡他再也不管擊西了……九爺,如果一定要表白他才肯理我,我還是選擇喜歡他,向他表白吧。」

「——」

墨九無語問天。

正被擊西千變萬化的情感線繞得頭痛,門口就傳來一聲「咳嗽」。

「啟稟王爺!」

墨九抬頭,看到同樣穿侍衛服的闖北,一臉窘迫地站在門口。

看來聽見了不少啊?

墨九心下覺得有趣兒,卻不露聲色的斜眼撩擊西。

卻聽蕭乾問:「何事?」

闖北似乎這才回過神來,一臉正色,「納木罕大人帶著陸機老人,來給殿下請脈了。」

陸機來了?

墨九幾乎坐直了背,調整好了反擊狀態。

他來了,溫靜姝會不會也來?

而且……如果他認出蕭乾怎麼辦?

蕭乾眉心緊蹙著,也沒有馬上回答。

氣氛凝滯一瞬,擊西左看,右看,再不管那許多,甚至也不等蕭乾開口,就像一隻小老虎似的,虎拉拉地衝過去,一把將杵在門外的闖北拽進來,又緊張地把房門半掩上,然後偏頭對蕭乾道。

「爺,您去忙,這個臭和尚,就交給我了。」

「——」

蕭乾無言看他。

半晌,他站起身來,朝墨九伸出手。

「走吧!一起過去。」

這麼說,是準備要見了?

行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墨九抿了抿唇角,朝他點頭一笑,搭上他的手心。

兩個人並肩出去了。

屋子裡只剩下了虎視眈眈的擊西,還有囧得面頰通紅的闖北。

被擊西盯得頭皮都發麻了,闖北終是忍不住去拽開他的手。

「有什麼事好好說,不要拉拉扯扯的。」

「拉拉扯扯?以前你怎麼不嫌?」擊西的嘴,高高撅著,一臉的憤憤不平,小媚眼不停剜他,「當真昨兒夜裡睡了聲東大哥,睡出滋味來了不成?才剛一回頭就嫌棄擊西不好了,不要拉,不要扯了。哼,好你個臭和尚,枉我認識你這樣多年,卻不知你是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這罵,忒狠了。

在她啪啪罵人的時候,闖北張了幾次嘴。

可直到他說完,闖北也沒能辯解出一個所以然來。

以往他也是一個能說、會道,還可度人的主兒。

但自從有了離墓的銷魂事兒,如今面對擊西,他總是詞窮。

紅臉老半天,也不過一句。

「休得胡言,毀人聲譽!」

「聲譽,哦喲,你還有聲譽哦?」擊西尖酸刻薄地哼一聲,雙臂環胸,一雙勾搭人的眼睛斜斜地睨著他,嘴撅得老高,「都被我睡過了,還去和別人睡,你哪裡來的聲譽?我怎麼瞧不明白了?」

「咳咳咳!」闖北慌亂地掩飾著,「我哪有……」

「你還敢不承認?」擊西放開手臂,就去拉扯他的耳朵,也是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聲音越來越大,「假和尚,你敢說你沒有被我睡過?我兩個都做成那個……」

「擊西!」闖北驚呼一下,趕緊捂她嘴。

可擊西也是一個功夫好的,又豈會由他擺布?

嬌喝一聲,她避開身子就與他扭打起來,不依不饒的要他承認,闖北無可奈何,只得一手束緊她的腰,一手繼續去捂她說過不停的嘴。然而擊西這貨真是一個極品刺兒頭,根本不由分說,上手就打,上嘴就咬。

兩人身上的甲胄本來就重,你一下,我一下……

你來我往之間,「砰」一聲,不慎摔倒在地……

正屋中間,鋪有一層柔軟的地毯。

摔得不痛,但足夠讓擊西哇哇亂叫了。

「李闖北,你欺負人,欺負人……」

「噓,你聽我說!」闖北氣喘不勻,繼續去捂她,「小聲點。」

「我小聲?你都和別人睡了,我憑什麼要聽你啊!」擊西又掙扎要罵人。

眼看她收勢不住,完全不講道理,而且這貨是完全不知羞的,闖北生怕一會全王府的人都知道他和聲東擊西都有「苟且」,到時候,真是沒法見人了。

想他是一個出家人,這如何使得?

一急之下,他也發了飆!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還不信,就治不了你了!」

一聲低斥,他吼得很兇,卻選擇了最笨的一種方式。

捂不住她的嘴,他直接低頭,用嘴去堵她——

這一下,事大了。

兩嘴一接觸,他突然意識到不對,愣住了。

擊西也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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