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蕭乾突然激狂的動作,讓墨九暗自一愣。在她燃燒如同烈火般的激吻里,心尖微微一縮,情不自禁睜大眼看他近在咫尺的面孔。
朦朧火光下,他呼吸漸重,雙眸微闔,五官輪廓有一種令人不敢逼視的深邃。燈火將帳影投在她右側面頰,從墨九的角度看去,有一種熟悉卻又陌生的神秘與欲態……不常在他臉上看見,卻又毫無違合,反添男性丨魅力,蠱惑人心。
果然這廝是個悶騷丨貨。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墨九唇角幾不可察一抽,復又閉上雙眼。
她從不排斥與他任何形勢的親昵。
不管是有充分準備的,還是突然情動的。
甚至她也並不拒絕與他在沒有正式婚媒的情況下有更深一步的關係。勞倫斯說:交流的甜美之愛和瘋狂驕傲的肉丨欲滿足之愛,合二為一,是最為理想的。她與蕭六郎符合以上兩點,便是對性,對人類傳承的尊重。
那麼有沒有名分又有什麼關係?
這般想著,他似是不滿她的走神,突地撬開她的唇。
他的吻是溫暖的,口腔也是乾淨的,帶著清爽的薄荷味兒,淡淡的清冽,微帶一點甜,完全沒有「臭男人」的感覺,是她喜歡的方式與味道……墨九漸漸投入,緊緊抱著他,像是與相愛多年的戀人,在津沫交接的遊戲里,慢慢迎合,呼吸漸灼,沉淪在這美妙的時光里,身子越貼越緊,也不知是受「雲雨蠱」影響,還是受「陰陽殺」的殘留毒性支配,她想到那個夢,情不自禁產生了一種瘋狂的想法。
撞日不如撞日,既相愛,何須忍?
低低吁口氣,她輕唔一聲,更加用力的回吻著他,摟緊他的手也不老實起來,一種恨不得與他同歸於盡似的熱情迅速攀升,在他怔愣之後的回拒下,她不願放手,勇敢地繼續下去,像與他在無聲的博弈……
衣裳漸亂。
目光迷離。
心跳加劇。
兩個人的氣息都一樣混濁……
「阿九!」他呼吸漸粗,在她玩命似的折騰下,突地扼住她的肩膀,赤紅的眸子里一片火光,聲音喑啞不堪,「你瘋了?你的身子還傷著,怎能……」
「噓!」墨九輕啃他唇,雙頰艷紅,「我瘋了,我就是瘋了。我不是中了陰陽殺的毒么,我們身上不是有雲雨蠱嗎?六郎,毒已入心入肺,而你,就是我的解藥。」
「阿九,別鬧……」他哽一下,餘下的話被她納入了喉間。
再一次掌握了主動權,墨九姿態桀驁,並無小姑娘應有的害羞。她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子,心中認定了蕭六郎,她本來就很喜歡他,那麼五十步與一百步,並無任何的區別。
她就是要大膽向他表達火一樣的愛意。
房內熏香裊裊,爐火暖意融融,一絲微風從窗口溜入,輕輕拂著帳幔,流蘇擺動,情趣頓生,像是刻意製造的一場旖旎畫卷,蕭乾目光漸柔,眼裡的墨九也更為明艷動人,心神恍惚間,他盯著她的臉,只覺心跳似乎都不再屬於自己,情緒也不再由自己掌握。
「阿九……」他喉結微滑。
墨九昂頭,粉色的唇上一片潤澤。
是他親過的。那妖態、美態,撩人癢處。
他情動不已,她卻盯住他魅惑的眼,極爺們兒的輕笑。
「六郎不怕,交給我來!」
蕭乾:「……」
這樣子的墨九,是美艷的,也是大氣的,極有魅力的。
蕭乾相信,這世上絕無第二個女子,敢拍著他的肩膀說,不要怕,讓她來……甚至他有些懷疑這個目光清澈的小丫頭到底知不知道怎麼來?
他有一些想笑。
可這樣的時刻,他卻笑不出來。
墨九是認真的,見他不說話,她目光微微一盪,不僅沒有覺得一個姑娘說了那樣驚世駭俗的話有什麼奇怪,而且主動替他寬衣解帶……她不熟練男子衣袍,兩三下就極不耐煩了,扯住他的領口便「嘩」一聲往兩邊撕開,二話不說便湊上去親他。
「阿九!」
蕭乾沒有防備。
這一聲喊得動情,也忘情。
這樣的墨九,讓他差一點心都不會跳動了。
可她的唇很軟,他確實是舒服的,是極為親昵的。
蕭乾以前從來沒有想過會與哪個婦人有這樣親密的接觸,更沒有想到,會越來越「中毒」……最可怕的不僅不會排斥,反倒越深入,越情難自禁。越控制,越想得到更多。
所謂「人慾無窮」,便是他如今這般吧?可這個節點與底線究竟在哪裡,他已是不知。只知道現下盤踞在腦子裡的,是對她赤丨裸丨裸的渴念。
他想要她。
第一次想要遵循本能,毫不顧及的要她。
這種念頭一旦滋生,就像瘋長的水草,迅速躥高、蔓延便佔領他的思維,讓他恨不能從今往後淪陷在與她這樣的小情小愛里,不去管那山河社稷,江山霸業,也不再想南榮北勐,漠北臨安……
「六郎,你喜歡我這樣親你嗎?」
墨九努力回憶著前世接受過的信息資訊,把有限的二人知識運用到無限的創造力里,模仿、試探、研究、學習……一個吻慢慢從他鎖骨往下吻開。舌打著圈,唇貼著肉,試圖挑出他最大的熱情。
都說女追男隔層紗,男子一般很難抵抗女子的主動,更何況是墨九這樣的人間絕色?她動作並不熟稔,也沒有經驗,可一下一下的親熱里,那一種渾然天成的媚氣卻激得蕭乾渾身綳硬。
「阿九……」喉嚨微緊,他啞聲,「喜歡。」
「那就好。」墨九能撩得蕭六郎失去控制地說出這兩個字,除了心裡得意之外,也就算找到了一點男女之事的竅門,想想,她也有點小興奮,就像一個好奇寶寶,繼續探索,「六郎……」
「嗯……」
「我壞不壞?」
「壞!」
「喜不喜歡我壞?」
「喜歡……」他低噥般的聲音再次從喉間憋住,啞而沉,淡而醇,用他性丨感的聲線傳出,已是魅惑之極,輕輕昂頭時脖間那一道優美的弧線,簡直就是對墨九的鼓勵。
「六郎你別動!我來……」
濃墨似的眸子盯住她,蕭乾低吁一聲,卻似受不住這般,果斷地扼住她,然後直接將她推倒在軟榻上,盯著她濕漉漉的眼,高大的身子便壓在她的身上。
「我重不重?」他問。
「……不重。」墨九咬唇,束緊他的脖子,猛地往身前一帶,便湊上頭去,與他抵死纏綿地熱吻。暖昧太撩人,激情太瘋狂,兩個人都是稚兒,太過澎湃的結果,就是誰也沒有想到應該先放帳子……
於是,一道托盤落地的「砰」聲,就打斷了這場旖旎。
藍姑姑手足無措的站在門口。
怔怔看著房子里香艷,她連聲道歉。
「老奴什麼也沒有看見……」
聽著她逃命般離去的腳步,墨九看著頭頂呼吸重重卻染了鬱氣的蕭六郎,唇角扯了兩下,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說了讓你閂門的。」
蕭乾也失笑,與她對視片刻,彼此眸底流連的溫暖與還未散去的欲意,便心照不宣地印入眸底。有些事,無須多言,一個眼神就心領神會,這就是戀人之間獨有的默契。
有了這樣一出,再繼續已是沒了情緒。
墨九好笑地逗他,「使君大人在府里與嫂子白日宣淫,若此事傳出去,會怎麼樣?」
「……」蕭乾很嚴肅地想了想,「自然還是……浸豬籠。」
墨九也很嚴肅。
「南榮除了豬籠就沒有別的籠子了?」
他一怔,似不解。
墨九卻道:「總是浸豬籠也太沒有新意了。換我說,沒事架上柴火堆,直接火化多好?那樣又節約資源又環保,還可供人圍觀,能起到警醒世人的作用。」
好像在說別人的事一般,這樣毫不在意的墨九讓蕭乾看她的目光越發深邃。可他什麼也沒有問,慢慢將她扶靠在床頭,「是個好法子。而且,浸豬籠原本也不適合你。」
浸豬籠還有合不合適的?
墨九拉被子蓋住肩膀上那一片白皙,「為什麼?」
蕭乾板著臉,目光有笑,「死豬都不怕開水燙,還會害怕冷水浸嗎?」
墨九無語。
被他幽了一默,她也沒像小姑娘那般撲上去掐他打他撒嬌,當然,那是因為她的身子不大好,不支持這樣高難度的動作。所以,她依舊嚴肅臉,「我與六郎之間清清白白,何時有過苟且?」
剛從床上爬起來,都可以說清白?
蕭乾唇角一牽,「是,我是清白的。」
墨九挑眉,「噫,你這話啥意思?」
蕭乾環抱雙臂站在床前,看著懶洋洋的墨九,目光滿是柔色,語氣一如既往的正經,「我是被逼的,阿九這般主動,不受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