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情感錘鍊!

「不行。」

幾乎沒有猶豫,嚴戰神色冷峻地脫口而出。

占色心裡一涼,「為什麼不行?」

「不為什麼。你不要忘了,你現在是綁架的人。」斂了斂眉頭,嚴戰目光爍爍地盯住她。他的個頭很高,幾乎擋住了窗外射進來的陽光。那一雙因為沒有睡好的銳利眸子里,帶著一抹十分明顯的血絲,讓他憔悴和疲憊的面孔,在陽光的背面里,平添了一抹成熟男人才有的滄桑感。

占色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幾秒後,她低下頭,同時,也慢慢地放開了他的手。

「你說得對。我還被綁架呢,怎麼能提要求。」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是皺著眉頭的。長長的眼睫毛耷拉下來,一眨一眨的看上去分別的憋屈。那小動作,那柔軟的語氣,既憋屈,又讓她看起來顯得那麼的嬌小無依。

嚴戰的眼睛微眯了起來,低頭看著她,喉結哽了哽。

「我不是那個意思。」

心裡輕哼一下,占色總算知道了女人為什麼要以柔克剛的道理了。嘴唇微微動了一下,她放軟了抬頭的動作,眼巴巴地看著嚴戰從冷峻變得柔和的臉孔,不禁又有些好笑了起來。

「不是那個意思,那你是什麼意思?」

嚴戰蹙著的眉梢,又鋒利了幾分。凝視了她一會兒,他並沒有解釋什麼,而是抬手拍了拍她的發頂,嘴角牽出來的弧度冷硬而認真,讓他的話聽上去不容置疑。

「好好的在家呆著。晚上主辦方安排了住宿,等明天的記者專訪完了,我就回來。」

家裡……

這是家裡么?

還住宿呢。那權少皇帶著唐瑜去不也要在那裡住宿?

想到這兒,她心尖尖麻了麻,又膈應上了。

眼圈兒突地就紅了,她看著嚴戰,隔著不遠的距離,清澈的目光與他對峙著,試圖說服他,「你就不怕你走了,我又出什麼事?」

按理來說,這話問得詭異。

她都是他的肉票了,她出事兒關他什麼事兒啊?

可嚴戰一愣,下意識地皺起了眉來。

稍頃,他看著他,還是一吧,「你不適合出現在那個場合。」

「這個好辦。」占色輕勾了一下唇,一大大的眼睛裡,閃著一抹胸有成竹的光芒來,她笑著說,「我知道你說的不適應是什麼意思,不就是我的長相問題么?那如果我不用現在的樣子出現在晚宴上,不就行了?」

也不知道嚴戰聽明白沒有,眉頭蹙得更緊了。

想了想,害怕他不懂,占色又在自己的臉上比划了一下,解釋說,「我可以化個妝,戴個假髮,化妝成你的秘書什麼的不就成了。那麼多人的場合,誰會特別注意我?有什麼可擔心的?」

嚴戰看著他,嘴皮微微一動,頓了頓,才說,「你這又是何必呢?你明知道……」說到這裡,他又住了嘴,只拿眼睛瞅她。

明知道什麼?

怕她看見權少皇和唐瑜在一起么?

心裡刺了一下,占色的聲音突然就尖銳了起來,語氣也十分的不客氣,「對啊,就是明知道我才要去。你不是就希望我知道么?我不看見怎麼會死心,不死心你又怎麼會有機會?」

嚴戰打量著她,不語。

不說話的男人,最讓她難以揣摩。占色急躁躁地吼完了,小臉又慢慢地沉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的原因,她覺得這些天兒來,她的情緒越發不容易受理智的控制了,很容易就心浮氣躁。

沉默了一下,她雙手撫了撫臉,壓低了聲音。

「不好意思,我脾氣不太好。」

「你看看你,就是說一下都不行,如果真的看見,你不得把人房屋拆了?」嚴戰看著她,黑眸深沉若海。

放下手來,占色拉了拉被子,輕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剛才的失態,接著莞爾一笑,「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連累你的。我只是想去看看,不會亂說亂動。」

嚴戰的眼神色,沉了下來。

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馬上拒絕,一直在審視地打量著她。不知道是在猶豫還是在考量,而占色目光堅定而倔強地回望著他,表情冷靜而從容,用事實情緒向他證明,自己絕對能夠hold住任何場面。

良久,她才聽得他低沉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好!」

*

午餐很豐盛,嚴戰是陪著占色一起吃的。

兩個人坐在偌大的餐廳里,陽光從透明的玻璃窗外照射進來,讓人身上軟綿綿的有些發懶。在餐廳外面的不遠處,幾個黑衣男人負手而立,占色一邊吃著,一邊拿眼瞅過去,尋思他們是不是權世衡派來的人。

想到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她本來沒有什麼胃口。可是嚴戰這麼好說話,不僅帶她去參加晚宴,還特地下廚給她做了這麼豐盛的一餐飯,她覺得再不吃,實在就有些過份了。

她的嗓子眼兒還疼著。

每一口哽下,喉嚨難受,嘴裡更是發苦,沒有什麼味道。

嚴戰瞅著她怪異的表情,「菜不好吃?」

額!

其實不是不好吃,而是她的嘴不對,壓根兒吃不出什麼味兒來。不過廚師就在面前,占色不好意思違了別人的心思,抬眼瞅了他一眼,笑眯眯地說完好吃,又指著面前的湯問。

「這個是什麼湯,味道很正。」

嚴戰抬起眼皮兒,掃了她一眼,「棒打鴛鴦。」

筷子一放,占色下意識地撇了撇嘴,瞪著他,「故意的是吧?」

勾了勾嘴唇,嚴戰無視掉她幾欲殺人的眼神兒,指了指面前那碗鮮美的湯,「這個是公雞和母雞合燉的,還加了紅腸……難道棒打鴛鴦不貼切嗎?」

嘴角抽搐了一下,占色無語。

「好吧,你贏了!」

*

飯後,占色就開始著手準備起了自己晚宴上的服飾。

有了多年的『扮丑經驗』,再加上在嚴總的錢財下折腰的高級化妝師和造型師,她要喬裝改扮起來並不算太費事兒。一個人要改變外貌,無外乎服飾、髮型和五官,要做嚴戰的『私人秘書』兼今天晚上的女伴兒,兩位師傅著實下了一番功夫。

不能長得像她本人,又不能打扮群里太不符合嚴戰的身份,著實是一個難題。

造型師給她選了一套中規中矩的小禮服,把她的好身體都遮在了老氣的禮服里,好上去像個約摸三十多歲的老學究女人。眉毛畫粗,嘴巴畫大,顴骨上陰影,劉海剪斜,小臉兒上了偏黃的粉底,精緻如瓷的肌膚就沒有了,臉型和膚色一改變,再將她的長頭編成辮子固定好,套上假髮頭套就成了一個短髮女人。最後,為了逼真的效果,造型師還特地在她額頭中間貼了一顆黑痣。

不算漂亮,也不算太丑。

對著鏡子一照,占色不得不佩服現在的化妝技術了。老實說,只怕乍然一見到,就連她媽俞亦珍都會認不出她來的。

他……能認出來么?

她從來不懷疑權少皇犀利的眼光,不過她很懷疑他敢不敢相認?

在她化妝和改扮的過程中,嚴戰一直臨窗而立。修長英挺的身姿,宛如沉穩的泰山般一動不動。一張表情難測的俊臉半明半滅,目光深邃而複雜,眼瞼被燈光投下來的陰影,讓他五官像巧斧刻出的雕塑,沒有任何的情緒顯示。

「好看么?」占色從落地鏡前轉頭,笑著問他。

「好看。」

「我是誰?」

「……我的秘書小王。」嚴戰黑眸微睞,唇角牽出一抹僵硬的弧線來。

占色滿意地點頭笑著,走到他的面前來,雙手疊放在小腹部,像個下屬般恭敬地半躬身微笑。

「嚴總你好,我是你的秘書小王,請多多指教。」

抬起手來,嚴戰想摸摸她的臉。可遲疑了一下,掌心還是拍在了她的肩膀上,若有所思地皺著眉頭,說,「晚上人多也複雜,你跟在我的身邊兒,不要亂走。」

這樣兒的囑咐,讓此刻的占色聽來,沒由來的心裡一暖,覺得特別的窩心。

嚴戰這個男人,她看不透。可是這麼久以來,他對她也並沒有過什麼實質性的傷害,雖然他複雜難懂,可隱隱約約的,她從最初被綁架時的憤怒中平息下來考量,覺得他不會真正的傷害她。

不知道是為了避免曖昧而產生的尷尬,還是為了避免給他帶來不可能的期望,她想了想,唇角勾起一抹真誠的笑容來,用了天下最狗血卻也是最管用的一招。

「嚴戰,你這個很不錯。哎,你要是我哥啊,就好了。」

占色說得很認真,聲音卻有點兒小。畢竟,作為一個人質要認綁匪做哥這事兒,不僅有些玄乎和詭異,著實也太牽強了一點兒。

果然,嚴戰微微一怔。

他倚在窗上的身體僵硬了一下,那隻手就插在褲兜兒里,看著占色的目光凜了凜,唇角慢慢地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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