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有一種野獸,他長得像人

權少皇的汽車還未停下,就見到了權鳳宜的車停在錦山墅的停車場。

微微一眯眸,他心下暗沉。

車剛停穩,他就趕緊過去了。

大概人都是關心則亂,權四爺也不能例外,他腳步邁得極大,氣兒喘得很不均勻。

事實上,他並不擔心占色會應付不過來。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別的事不好說,就說現在的佔小幺,人際關係論和那張毒嘴,比起六年前不知道滑溜了多少。那說詞兒一套一套,一般的人,真心不是她的對手。可即便這樣,他卻擔心權鳳宜會為難她。

客廳里,坐了三個女人。

一個正在說話的權鳳宜。

一個垂著眼皮兒不知道想什麼的晏容。

另一個,自然就是面色淡定如常的占色了。

權少皇眸色微暗,掃了一圈兒就大步走近,拉了拉褲腿兒,懶洋洋地坐在占色的身邊兒,手臂橫過去,大掌自然而然地攬了她單薄的肩膀。

「小幺,跟大姐聊什麼呢?聊得這麼開心?!」

開心?

占色心下發噎,覺著這男人睜著眼睛說瞎話,明明就很尷尬好吧?

權鳳宜又怎會不了解這個弟弟?現在,就護著他這小媳婦兒!

心裡嘆了一下,她偏頭,目光掠過晏容,面色稍有尷尬,小聲兒地向權少皇解釋。

「老四,我帶容容過來,想讓她給小佔道個歉。那件事兒,確實是容容做得不對。」

老實說,處在權鳳宜的角度,確實非常難以相處。一邊兒是小姑子、婆婆和老公,一邊兒是弟弟和弟媳婦兒。而她向來有『家和萬事興』的傳統思想,分分鐘想的問題都是怎麼讓大家都和和氣氣的過去。

因此,雖然權少皇放了晏容,但晏容的性子不改,以後不定還得鬧多少事兒,而下次她再鬧到占色頭上,權鳳宜都不敢保證還能說動弟弟了。所以,今兒好說歹說,她把晏容給拉過來了,就想把事情說開了,大家往後好處。畢竟是親戚,不能一輩子不相往來了。

掃著大姐和事佬的面孔,權少皇眉鋒微鎖,語氣極冷。

「那她道歉了嗎?」

當然,還沒有。而權少皇,一眼就看出來了。

那晏容還真就是一個極倔的女人。即便到了現在,她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要不是在ZMI吃了點兒苦頭,心裡多少有些發憷,她今天絕對不會來。可人雖然來了,她卻也張不開嘴。剛才就在權少皇回來之前,基本上一直都是權鳳宜在好說、在道歉、在解釋。而占色靜靜在聽,晏容她半句都沒有吭過,更別提跟占色道歉了。

她的表情,占色當然知道。

可她心裡雖嘲笑著這位見了棺材都不掉淚的大小姐,她的身份卻不方便多說什麼。

畢竟權鳳宜在那兒賠著笑臉,她不能不給大姑子的臉面兒。

但是與她不一樣,權少皇偏卻是一個誰都不給面子的主兒。即便權鳳宜的話都說到這兒了,他也不肯息事寧人,直接就逼向了晏容,話里許外,就得讓她道歉不可。

權鳳宜捅了捅晏容的肩膀,使眼色兒,「容容……」

她在提醒晏容要懂事兒。

可晏容咬了咬牙齒,卻不吭聲兒。

一方面,她心知有嫂子在,權少皇不敢把她怎麼樣。有了這層親戚關係,她向來比艾慕然要囂張跋扈許多。

再一方面,在ZMI受的罪,她現在身上還痛著,同事們中間也引起了不小的猜忌,搞得她暗火頓生,氣兒都順不下去,怎麼可能開口道歉?

「容容,你說句話。」權鳳宜提醒第二次。

目光冷了冷,晏容向來高端大氣的面孔微寒著,哼了一聲兒。

「嫂子,不是我不道歉,而是這件事情,我不覺得我做錯了。」

權鳳宜心裡著急,扯了一下她的胳膊,「說什麼呢?咱們來之前都不講好的?」

見到那不上道的傢伙,占色冷眼旁觀,唇角輕揚。

果然是大小姐,呵!

權少皇目光眯了眯,攬在占色肩膀上的大手緊了緊,眼尾一抹陰戾之氣又濃郁幾分。可他的唇角,卻始終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讓她辯不清他的情緒。

不過很顯然,他不吭聲,就代表還在堅持,一定要晏容道歉。

氣氛,尷尬地靜默著。

良久之後,晏容拉開了話匣子。

「權四爺——」她的話尾拉得極長,顯然邊說還在邊思考,「這件事我覺得自個挺無辜。本來就是權二伯要給你送一個驚喜對吧?我做了什麼?我不過配合他老人家一下,有多大的錯兒?怎麼我就罪無可赦了?還莫名其妙關了三天。你那行為是犯法的,懂不懂?」

「犯法?」

權少皇莫名噙著笑,點了點頭,詭異地認同了她,「哦對,我差點兒忘了,你是警察。」

末了,在晏容的笑牙切齒里,他又扯著涼薄的唇角,笑了。

「晏處長,你不知道法外還有法嗎?ZMI有秘密逮捕審訊的權力,我們懷疑你參與了間諜組織犯罪活動,一切都按章程在走。你要不服氣,告我去?」

這話說得很輕,可語氣卻極重。

只有晏容才知道,裡面的份量多足。

讓她去告,她讓哪兒去告?

眼眶紅了紅,她氣急之下,冷冷地掃了掃占色,語氣突然又加重了幾分。

「行,算你狠。可是權四。我為了誰?我不也是為了你嗎,把那個女人弄回來難不成對我還有好處。她是你以前的女人,是你家孩子的親媽,她回來了,權二伯安排你們見面,我這個當姐的怎麼說?我難不成還把橋給你們的姻緣給拆了?不能吧!我覺得我做得,沒有多大的問題。你記恨我,故意拾掇我,不就是沒有偷摸成功,被公之於眾了么?」

這女人挺狠!

到了這時候,還不忘了給占色加點兒料。

她把唐瑜的事扯出來,自然就是不想讓他們兩個人過得舒坦。

而且,不管權少皇信不信,她晏容是信了。怎麼都覺著面前這個占色是鳩佔鵲巢的水貨,那個唐瑜才是正牌兒夫人。到了這兒,怎麼著也得膈應她一下。

在她明顯煽風點火的論調里,權少皇握緊了占色的小手兒,在掌心裡團了團,臉色都沒有變一下,唇角帶著一抹諷刺的笑意。

「晏處長,這招推波助瀾,太生嫩了,我太太不會信!」

挑不離間也不看看地方,也不看看對著什麼人。

晏容以為能打擊到占色,可事實上,占色這人兒本就不是個普通女人,她越是急不可耐地跳出來搬弄是非,占色反倒越覺得權少皇與那個女人之間真沒有什麼問題。

要不然,他又何必對晏容大動干戈?

與權少皇互望了一眼,她稍稍頓了頓,捋順了頭髮,笑著接了一句。

「那啥……我說一下啊。晏處長,這件事兒,我想你們都誤會了。我解釋一下啊,十三他本來就是我與少皇的親生兒子,少皇他以前也沒有什麼別的女人。呵呵,之前我倆鬧了點彆扭,沒有把這事兒告訴大家,沒有想到,會鬧這麼大的亂子來……」

上陣父子兵,吵架夫妻行。

兩個人一唱一合,眉來眼去,勢必比權少皇單打獨鬥厲害得多。

晏容傻了一下。

人家當事人都這麼說了,她還有什麼立場再說話?

占色睨著她,頓了頓,又笑著補充了一句。

「晏處長,你沒清楚實事,就來挑撥我們夫妻,好像不太符合身份吧?希望你能給我道歉。」

她的語調極緩,聲音也非常隨和,就像普通的朋友在聊天一樣。如果不是話里的意思非常的堅持,大概都覺得她的表象特別善意。可她說得情真意切,又沒有責怪晏容的意思,事情逼到這份兒上了,權鳳宜又一直在旁邊勸說,即便晏容從小到大都沒有給人道過歉,現在也不得不屈服了。

暗自磨著牙,她咬著牙齒地先在嘴裡小聲咀嚼了一句『不要臉的小騷狐狸』,然後才拔高音兒含含糊糊地吐出幾個字眼兒來。

「對不起了……」

權鳳宜沒有注意到她前面的話,也沒有注意到權少皇眸底的陰霾,見晏容道了歉了,懸著的心也都落下去了,趕緊在中間和著稀泥充當和事佬,面帶笑容地說。

「好了好了,本來大家都是一家人。只不過,出了點兒小誤會罷了。往後啊,這事兒就算過去了,誰也不許再提——」

「啪!」

她的話剛說到這裡,一道極重的茶杯碎裂聲就劃入了耳邊。

她愕然一瞅,只見原本好好放在茶几上的茶具詭異地飛了過去,摔在地板兒上四分五裂,茶水也淺了出來,隨之而來地是權少皇噌地站直的身體,和暴怒的語氣。

「給老子滾出去——」

他的手,指著晏容,目光里像有兩片兒刀刃。

「老四——!」權鳳宜沒搞清楚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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