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封閉負向幻覺

果然,世界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占色想著,側過臉去瞄了權少皇一眼,卻見他端著一張冷鷙陰沉的臉,幾乎沒有什麼表情,更看不出來他心底的真實情緒,整個人也板直了身板一動不動,氣勢凜冽又駭人。

親姐弟,他心裡肯定也著急吧?

心下嘆了聲,占色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袖子。

「怎麼辦?」

權少皇暗沉的眼眸望向她的時候,很快便換柔了光線,抿著冷硬的唇,沒有吭聲兒。不過卻手掌帶著她的腰,就近將他安置在了沙發上,接著自個也坐在她的身邊。

「等他們吵。」

「額……」

等他們吵,占色覺得,這也不是辦法的辦法了。

旁邊站著的傭人有些尷尬,主人家的事兒不便摻和,只是很快就端上了茶水來,客氣的招呼完,便說要上樓去叫太太下來。

不過,卻被權少皇給阻止了。

心裡有氣兒不撒出來,不是憋得難受么?讓他姐去作!

兩個人坐著,又聽了幾分鐘的吵鬧喧囂,他依舊坐得住。可晏家的老太太卻有些坐不住了。剛才老太太估計在裝聾作啞,因了上次晏容的事兒,見到權少皇夫婦倆來了,也沒有出來招呼。

可上樓鬧得聲嘶力竭,她再憋下去心臟病都快犯了。

從裡屋出來了,晏老太太客氣又彆扭地笑著招呼了權少皇和占色兩口子,接著就寒板著臉將氣兒撒在了傭人用上,為客人來說,為什麼還不上去叫樓上的晏仲謙和權鳳宜下來?

占色覺得,果然有母便有其女。

就晏容那個性子,可能還真得了晏老太太的真傳。

這位晏家的老太太六十多歲了,精神頭不錯,說話也擲地有聲,一看就是也不太好相與的婆婆。看到她這樣子,占色越發替權家大姐揪心了起來。她曾經是從權鳳宜的言詞里聽到過她對這個家的維護。

可就那樣把家看得那麼重的女人,丈夫卻背著她去搞女人……

男人啦!

一想到『男人』這個物種,下半身思維的動作,她便挑著眉轉過臉去,看了看錶情一直生硬陰鷙的權少皇,語氣三分恐嚇七分認真,語氣小得只有他才能聽得見。

「權少皇,你往後要有了小三兒,我就不是跟你離婚那麼簡單了。我得先把你剪了,把鳥肉煮熟,烘乾再磨成粉,撒到大海里,讓你一輩子不能人道,鳥影渣渣都見不到。」

權少皇寒了寒,睨她,輕聲說,「果然最毒婦人心。」

「哼!這還是輕的……你要真敢,指不定還有更毒的招兒。」

「小傻逼!」飛快地挑了挑眉,權少皇捏緊了她的小手,低低在她耳邊兒說,「爺每天都把鳥藏在你鳥窩兒里,這樣放心了吧?」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嘀嘀咕咕,其餘人坐得稍遠,完全聽不清他倆在說什麼。只不過,這些人都不是第一次見到權四爺,卻是第一次見到他那麼溫柔的對人說話。不由得面面相覷,都有點兒詫異了。

要說這事兒,若不是他們親眼見到,誰會相信那位傲慢霸道,見人從來愛搭不理的權家四爺會那樣的表情對一個女人?

有了晏老太太的話,晏仲謙和權鳳宜很快便下樓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面色各不相同。

晏仲謙儒雅的臉上,一臉的灰敗,神色憔悴,身上淺藍色的家居服被揉得皺皺巴巴,一看兩口子就像剛剛乾過仗,或者他被權鳳宜給揍了。

當然,權鳳宜比他看上去還要凄慘幾分。她身上再找不到占色以前見到她時的貴氣與大方了。沒有化妝的臉上有些蒼白,頭髮懶散的挽了一個髻在腦後,一雙眼睛腫得像桃子,黑眼圈和眼袋明顯的耷拉著,一下子竟像蒼老了十歲。

占色更加同情她了。

大概女人都是向著女人,也只有女人才能體會女人的悲哀。

權鳳宜今兒叫了權少皇過來,自然有她的原因的。

她是一個比較傳統保守的女性,有著傳統女性心裡的那個娘家的概念。他們的父母都已經過世了,如今自己在丈夫家裡受了委屈,能想到替她出頭的自然就剩下大弟弟權少皇了。

晏家,權家,在老一輩就有交道,這會兒坐下來談的會是一件不太體面的事兒,那氣氛,多多少少便有些詭異。

幾個人坐下來,還是晏家老太太先出聲兒。

不過,誰的兒子誰心痛。晏老太太的話里話外,雖然也譴責了晏仲謙幾句,可裡面的話風也一直在替她的兒子開脫。中心思想就一個:她認為男人偶爾犯個錯,已經道過歉,事情就算過去了。往後兩口子好好過日子就成,犯不著大動干戈,還把娘家人給找過來了,拼死拼活要鬧離婚,實在有點荒唐。

可憐天下父母心,占色心裡在冷笑。

她其實知道,晏仲謙肯定不想離婚,而且他也離不起婚。

為啥?!依晏仲謙目前的官職,別說這一樁搞外遇的醜聞了,就算只是一件普通的離婚案子,一旦被有心人給炒作利用一下,也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兒。小了不說,往大了說,就算國內的媒體不敢報道,國外的媒體也能當成一件大的花邊兒新聞來炒作了。

不過,他那麼算,權鳳宜被逼到這份兒上,卻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不管晏老太太和晏仲謙說什麼,她都要離婚。還放出話來,如果晏仲謙不同意與她協議離婚,她就到法院去起訴。到時候搞得兩家都不好看,就怪不得她了。

從權鳳宜激烈的反應來看,她這會兒的火氣正鬱結在心頭,什麼後果都不會管用的那種情況。

在幾個人交涉的過程,占色一直沒有吭聲兒。

她不吭聲情有可原,畢竟是只是弟媳婦兒。可權少皇也是一聲都沒有吭。一張冷鷙陰絕的俊臉兒上,表情明明滅滅,沒有表態,也沒有對晏家進行任何指責。

可占色知道,這個男人極其護短。絕對是一個表裡不一的高端影帝,他對於權鳳宜的維護,不會比晏家老太太對晏仲謙的維護少。只不過,一張陰沉莫測的冷臉下,沒有人能了解他對親人火熱的心腸。

他為什麼不說話呢?

占色有些猜不透。

過了好久,就在權鳳宜與晏家老太太爭執不休的時候,一直沒有吭氣的權少皇,終於站起了身來,高大的身軀凜冽強勢,給人一種特別的威懾力。他的目光,是掃向了晏仲謙的,聲音不高不低,卻壓迫力十足。

「姐夫,我們單獨談談。」

「好。我們去書房。」晏仲謙看著他,也正有此意。畢竟男人與男人,更好說話,與女人怎麼扯得清?

權少皇冷唇緊抿著,點了點頭。然後,他大手落在占色的肩膀上,低頭看向她,聲音淺淡,「小幺,你陪大姐去坐坐。」

「嗯。」占色瞭然的沖他笑了笑。

一個『去』字兒,代表了四爺講話的高端藝術。作為他的老婆,占色自然懂得他話里的意思。所謂去,是讓她與權家大姐單獨去聊聊,並且利用自己的專業知識開導一下她。

這麼一想,她突然又明白了權少皇不表態的真正原因了。

正如她一樣,雖然他們都看到權鳳宜哭鬧,可誰都不知道權鳳宜心底對這一段婚姻到底是存著什麼心思。畢竟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離婚不是小事兒,必須得先冷靜下來考慮清楚了才能定論。

尤其女人在這種時候特別容易衝動,往往也只是口不對心,鬧鬧彆扭,心頭想不過去。心思千迴百轉間,那兩個人男人已經去了書房。

占色站起身來,盡量讓自己的表情和緩一點。

「大姐,咱去你家園子里坐坐吧?」

不需要她多說,權鳳宜就了解意思了。不過卻沒有帶她去園子,而是帶著她去了偏廳,吩咐人泡到了茶水。

看得出來,她現在也處於極需要傾訴和渲瀉的狀態,不管怎麼說,占色是她的弟媳婦兒,好歹也是她的娘家人。這麼想起來,覺得占色與自己的關係,比之晏容真的近了不少,至少她不會是向著晏家的。

人很奇怪,對於親疏的分別,往往在出事兒的時候,才能真正看得出來。

於是乎,權骨宜今天看占色,怎麼看怎麼親切。

為了不讓別的人聽見拿出去嚼舌根子,她遠得這個偏廳離大廳比較遠。也把人都屏退了,才鬆懈了神經抽泣了一下,拿著面紙吸著鼻子,頗有幾分傷心和感嘆地說。

「這個婚,我離定了,拼著與晏家魚死網破,也要離。」

「大姐……」

占色與她的中間隔了一張鋪著紅色綢緞檯布的茶几,喊了一聲兒,她想了想覺得這樣說話不方便,索性又坐到了她的身邊,安慰地拍著她的後背。

「現在事情不出已經出了,你先冷靜下來,咱們再想辦法。」

人在心裡受傷的時候,感情就會有空缺,拍背這樣的直接撫觸,會讓人心裡放鬆有安全感。占色懂得這樣道理。所以,她那隻撫在權鳳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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