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一年中最好的季節。
今天的京都市,也註定將為一場婚禮而傾城。
此時,落地的穿衣鏡前,占色穿上了幾個人手捧著的婚紗,化了點兒淡妝靜靜而立,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神思不定地等待著新郎倌來迎親。她的旁邊,幾個同樣漂亮的美女,嘴裡嘖嘖有聲兒,無不讚歎新娘子的美麗。
「占色,你這個樣兒,準備迷死咱們家老大啊……」
身著伴娘禮服的追命姑娘,瞧著美艷不可方物的新娘子,腦子真真兒有些捉急了。左轉,右轉,來去轉著圈兒地盯著占色看。她的言語里,感慨有之,羨慕有之,讚歎有之!
結婚第一次。
做新娘子的感覺,也是第一次。
占色情緒溢滿,卻不知道如何描述,只得淺淺一笑,「去!哪兒那麼誇張?」
「誰誇張了?哎,真是讓我羨慕嫉妒恨啦。」
瞥著她搞笑的表情,占色只能搖頭失笑。
有些事兒,外人只能看外表,誰能扒開心窩子看到別人的心裡想的什麼啊?多少人看她這會兒風光無限,誰能知道她的處境有多麼的尷尬?
上午八點。
在幾個女人的竊竊私語里,外面突然響起一陣鞭炮聲兒,有人喊了一嘴。
「新郎倌兒來了!」
按城市管理規則來說,市區是不許鳴放鞭炮的。可占色家幾位都封建迷信,左右一合計,一來覺得不放鞭炮不喜慶,二來覺得反正自家女婿也hold住,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整了最大最響的鞭炮給點上了。
鞭炮響,吉時到。
一時間,喜氣喧騰。
外面的左鄰右舍雖然早就知道這家人要嫁女兒了,早早的小區大門口都已經貼上了喜字兒,可,誰也沒有想到來迎親的排場會有那麼的大。一水兒的包括法拉利、蘭博基尼、勞斯萊斯等各類型高檔豪車在內的迎親車隊,分顏色,辨種類,整齊地排開在小區門口,那陣容之強大,堪稱史上之最,僅車輛的價值都得用『億』為單位來計算。
這樣兒的婚慶大禮,自然引來了小區內外看熱鬧的圍觀群眾無數。
而早就接到了消息的交警同志,正在有秩序的指揮著外面的交通,以免發生堵塞。
權少皇果然是親自開車過來的。
或許是因為忌諱權四爺的威風,婚禮習慣上慣常的喊門兒什麼的基本都省了,也沒有人會去為難他這個新郎倌兒,中途沒有絲毫阻擋,他大踏步就進入了新娘子的香閨,準備抱了人就走。
可……
乍一見到鏡子前的占色,他眸色微微一變,頓時深沉了許多。
很顯然,見多了各色佳麗的他,同樣兒被驚艷了!
這會兒的小女人,是一個啥樣兒的狀態?
只見她一頭及腰的烏黑長發被盤在了頭上,略微落下幾縷作為點輟,一身潔白的婚紗將她本就凹凸玲瓏的身段兒極盡描摹,酥胸高托,腰肢窄細,兩條漂亮的蝴蝶骨展翅欲飛,樣子美好得不可思議。
尤其此時,天光剛亮不久,光線氤氳而溫暖地讓她整個兒沐浴在霞光之中,彷彿鍍上了一層聖潔耀眼的光芒。這麼看上去,更像一個是無意從天上落入凡間的仙女兒……
粉面猶似春桃,朱唇不點而嬌。
搖曳必生秋波,纖腰楚楚堪憐。
嘆一句:人間男人得見,何不魂魄飛天?
腳步遲疑一秒,權少皇輕咳了咳,回過神來略一勾唇,上前一步勒過她的窄小的腰肢往自個身上重重一帶,便誠心實意地說了幾個字。
「今兒真漂亮。」
因為占色皮膚確實好,五官也沒有什麼需要太大改善的地方。因此哪怕今天大婚,她的臉上依舊沒有化太過濃重的妝容,只是稍稍做了點兒修飾。可天生麗質的女人不得不讓人嘆服,不管她以什麼樣兒的姿態出現,總有能讓男人**的所在。
在權少皇的讚歎聲里,她水嫩嫩的紅唇一勾,也只是略微淺笑。
「謝謝!」
這聲兒『謝』出口,權少皇眉梢挑挑,頗有些意外。
要說前些天兩個人雖然總鬥嘴吵架,可她那時特別鮮活,會非常真實的表達對他的喜怒和惱恨。而這會兒,她狀似溫順,體弱無骨,不管說什麼,無不附合於他的言行,反倒讓人覺得好像缺少了點兒什麼靈氣。
眉心微微一擰,權少皇勾起她的下巴,指頭撫著她面頰上的凝脂香嫩。
「準備好了嗎?」
「好了!」占色依然只是笑。
「那咱們出發?」
「成!」
一問一答,無不配合。權少皇眸子微眯,稍稍深沉地盯在她面上片刻,突然掐了一把她不盈一握的小腰兒來,雙手一托,一拽,往上一用力便將她的人連帶著漂亮的依蘭婚紗抱離了地面,一個滿滿的公主抱里,是他低低的笑聲。
「走了,新娘子。」
「嗯。」占色垂下眼皮兒,一對羽扇似的睫毛跳了跳,淺淺應了應。
感覺得到她表面的配合之下,是身體止不住的僵硬。權少皇低下頭,視線再次落在她白生生的小臉兒,「佔小幺,你丟魂兒了?!」
「……趕緊走吧,哆嗦什麼?!」
占色雙手掛在他的脖子上,回視著他英挺無匹的俊朗容貌,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心裡的情緒。太雜,太亂,她並不埋怨或者責怪誰,就是沒有辦法理得清楚。人都說一個人懂得越多,知道得越多,就越容易胡思亂想。她覺得自個兒大概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了。
實在無法形容,套句古詞兒就是——剪不斷,理還亂,別有一番滋味兒在心頭。
在四面八方或笑或酸的目光里,她索性把頭埋在了男人的肩窩兒里。以至於在他抱著她路過外面客廳的時候,她沒有看到舅舅俞亦貴『噌』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怔怔出神兒的樣子。
權少皇掃了一眼,側過臉去,沒有停頓半秒。抱著她就大步出了門兒,除了捏著她小腰兒的雙手緊了一下,面上沒有任何變化,一雙銳利的黑眸,宛若深潭。
屋外,天氣晴朗,陽光瀲灧。
這是美好的一天。
「快看快看,新郎倌抱著娘子出來了……」
「哇,好漂亮的新娘,好帥的新郎……他倆太登對了吧?」
「是啊,真的是很般配的一對!」
出了樓道,在兩列整齊排開的迎親隊伍里,中間是一道早就鋪好的落地紅毯。
他抱著她大步踩了上去。
這會兒,小區都沸騰了,樓上樓下,有人開窗探望,有人圍在兩旁,有人踮著腳尖兒張望,有人乾脆高聲兒地吹起了意味不明的口哨。無疑,兩個人立馬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
人群里,自然少不了中國式的議論。
這樣兒的金龜婿,誰嫁誰幸福。這樣兒的新媳婦,誰娶誰**。
實事也是如此,身著婚紗的美麗新娘子風姿瀲灧自不必說,單說今兒的新郎倌,一身兒筆挺的西裝禮服將他本就偉岸的樣子襯得更加的尊貴,英挺,硬朗,狷狂,又邪魅十足……整個人宛如鶴立雞群,出彩得不遜於占色身上的光芒。尤其他的眉眼,稍一個小動作,往旁邊人群掃一眼,就能讓那些圍觀的小女生們臉熱心跳,心底養著的小鹿兒四處亂撞。
一雙雙羨慕的眼神兒,落在了占色身上。
畢竟在這個世道,美女常有,有錢有勢還長得英俊的男人卻不常有。
當然,與她們一樣,占色自個兒也同樣臉熱心跳。
因為她就在他懷裡,他『深情款款』的動作太膈應她了。
只有她知道,這都是裝出來的假相。
也不知道權四爺是不是為了表現他力氣過人,驍勇異樣。今兒的他,下樓時連電梯都沒有進去,直接抱著她那麼大一個人走了十二層的樓梯。不僅走了,而且還走得臉不紅,氣不喘。直到抱著她走近了裝扮一新的豪華ONE—77,才俯身將她放在副駕上,繞過去坐到了駕駛室。
沒吃過豬肉,也瞧過豬走路,見狀,占色抿了抿唇,意外的問。
「你要自己開車?!」
偏過頭來,權少皇摸了摸她的小臉兒,臉上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來。
「爺的女人,必須得親自載回去。」
男人看她時專註的目光,曖昧的小動作,還有疑似情人間的醇厚聲線兒,都讓占色稍稍有些不適。丫的,要不要裝得這麼像啊?心窩子熱了熱,在看『猴戲』的圍觀群眾們投射過來的目光注視下,她偏了偏頭,挪開了他的手。
「別摸摸搞搞的,那麼多人看著呢。」
「矯情!」
輕斥了一聲兒,男人又低低地笑了笑,就側著身子往後去了。占色不知道他在拿什麼,正疑惑著準備偏頭看看,突然眼前一亮,鼻翼里頓時掠過一陣陣芬香。只見他揭開一個包裝精美的禮品盒,從裡面拿出一束淡黃色的依蘭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