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我們還有十分鐘就到機場。」
鐵手坐在quest_vehicles房車的前排,調過頭來告訴權少皇。
「嗯。」
權少皇的聲音很淺很沉,陰鷙的神情里哪裡還有半分的戲謔樣子。比平日更為冷鷙和凜冽的神色,讓他整個人看上去越發的難以靠近,有了疏離感。
好在,面對他的人是鐵手,了解他的種種情緒。因此稍抿抿唇,鐵手就又面無表情地繼續彙報現在的情況,「權董的專機將在十點整抵達,機場那邊兒都整備好了。不僅有我們的人,還有紅刺特戰隊調過來的幾名精銳特種。」
「哦?」紅刺來人了?權少皇到是沒有想到。
zmi機關和紅刺特戰隊是平級單位,算是獨立的兵種。下轄的組織複雜,編製較為靈活,基本獨立行動。不過近幾年來,因為其工作性質的特殊性,平時與紅刺多有往來,互相幫忙的事兒也是屢見不鮮。
不過,今天這事兒,畢竟算是他權少皇的家務事兒。
他們怎麼會過來?
不待他問,鐵手便答了,「四爺,是冷梟主動提出來的。」
冷梟就是權少騰嘴裡的『老鳥』,紅刺特戰隊如今的老大,也是權少皇那個堂妹寶柒的丈夫。當然,年青時候的權世衡風流成性,到處作孽良家婦女,也許他並不知道有寶柒這個女兒的存在。不過,認真算起來,冷梟還算是權世衡的女婿。
可惜了……
眉梢一挑,他嘲弄的笑了。
當年要沒有權世衡犯下的那件風流債,冷家老大又怎麼會有那樣的下場?!還有那件導致了冷家老大冷奎死亡的無頭冤案,大概也被冷梟全部算到了權世衡的頭上,早就想幹掉他了吧?!只不過,這麼多年來,權世衡不僅人已經入了美國國籍,也一直都住在國外從未入境。更何況,權世衡犯下的那些事兒,即便他們心裡都知道,卻拿不出這廝的任何證據來……
因此,今兒干這件事兒,也只能陰著來,不能留下任何把柄給人。
但,既然冷梟也來了,那就合作吧。
「行!」
想了想,他淡淡地回答了一個字,面色一直緊繃著。
可,他雖然語氣極為平淡,好像對這事兒毫不在意,但那氣息里隱隱透出來的狠戾和冷漠,還有一雙冷鷙無情的眸子,無不透著一抹叫著『恨』的情緒。
因為恨,他的表情又多出幾分威壓來。
「四爺,你放心……今天他了,就跑不了。」
鐵手是四大名捕里,知道權家事情最多的一個人。到了這個點兒了,他也不知道怎麼安慰權四。只能盡心儘力為他辦好這事兒了。說來,今天這些事,確實完全是鐵手去安排的。在他看來,那個人畢竟是四爺的親二伯,血濃於水的二伯,雖然他不仁在先,可弒親這事兒,擔在四爺的頭上畢竟也不太好……所以,一切都是鐵手親自操辦的。
「辛苦了,鐵手!」
權少皇突然飄出來的一句話,讓鐵手身體微微一頓。手指『唰』地一下就提到帽沿兒上,一個堅定嚴肅的軍禮,嗓音低沉有力,卻說得無比慎重。
「為了四爺,鐵手萬死不辭!」
這話說得……鐵骨錚錚。
尤其鐵手今兒還穿著一身正式的軍裝常服,那清俊之氣里平添了幾分大氣凜然。那一幅像要恨不得上刀山的樣子,瞧在權少皇的眼睛裡,剛才的緊繃情緒便就散了開去。
勾勾唇,睨他一眼,他忍不住失笑。
「得了!誰他媽讓你去死了?」
「呵……我就那麼一說。」訕訕地笑著,鐵手放下了手。
為了自個兒的安全,權四這人從來不喜歡人近身。這些年來,真正最貼近他日常生活的人便是鐵手了。兩個人經歷過無數次的死裡逃生,其關係,又何止戰友和兄弟那麼簡單。
而且,他相信,鐵手不是就那麼一說。如果真有一天需要人堵槍眼兒,鐵手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站在他的身前,替他去死。也正因為如此,明知道鐵手對佔小幺有心,他卻什麼都不能做。反倒想為他的未來好好籌劃。
好半晌兒,車裡沒有人再吭聲兒。
一個不動聲色,一個全神貫注地看著前面的道路。
氣氛,有些怪異。
權少皇微微眯著狐狸觢,慵懶地倚靠著椅背,半點兒動靜都沒有。只有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不輕不重地輕叩著汽車扶手,不小心泄漏出了他的心事來。
十分鐘後——
quest_vehicles房子停了下來。
一前一後共五輛警衛車輛,也同時排好陣型停在身邊兒。
這個地方,是一個機場。可,它卻又不是普通的機場。它的特殊性就在於,他不僅僅是京都市的第一個私人性質的飛機場,也是國內第一個由個人投資修建的私人機場。要知道,在國內這樣的特殊體制之下,私人飛機場的建成,比國外企業主們的私人機場來得不容易多了,那不僅僅是錢的問題。
當然,這個機場屬於權家四爺。
機場就建在京都市的西郊,佔地面積達到了15萬平方米,有航站區,貨運區,飛行區和工作區四個大的部分。平時除了私人事務使用,權氏企業的一些貨運往來,也會通過這個機場來中轉。就此時,單單停在機場里待命的私人直升飛機,就有十餘輛之數。
以此可見,權家的財力之大。
現在離十點鐘權世衡的專機到達,還剩下半個小時。
九點多,太陽已經升起來了……
車窗外的陽光,有些刺眼。權少皇眯了眯眼睛,找了一副大墨鏡掛在鼻染上,正準備跨步下去,耳邊突然傳來一個冷冽低沉的聲音。
「權四爺的架子,果真越來越大了!」
權少皇手指撐在墨鏡邊框上,倏地一抬頭,唇角勾了起來。
「操!我說老鳥,你這結了婚,怎麼被傳染了,說話也尖酸刻薄了起來?」
在權少皇面前三米外,站著一個高大英挺的男人,一身兒筆挺的軍裝讓他看上去氣宇昂軒,身形直溜兒帥氣,一張稜角分明的五官上線條冷硬,張力十足,一瞧就是冷酷狂傲的主兒。
他不是別人,正是紅刺特戰隊的老大冷梟,也是權少皇的堂妹夫。
兩個男人互相一瞅,握手。
權少皇低頭,瞅著他指上的鑽戒,忍不住又打趣上了。
「你親自過來,不怕家裡的母老虎知道吃了你?」
「你當我是你,會怕老婆?!」冷梟漫不經心地回應著,鬆開手抬起來,迎著陽光看了看指上的婚戒,皺皺眉頭,又額外吩咐了一句。
「不要讓寶柒知道。」
「還他媽說不怕?」權少皇沒有給這個『妻奴』留面子。
當然,冷梟的顧慮他又怎麼會不知道?!不管怎麼說,寶柒畢竟是權世衡的親生女兒。即便權世衡再壞,即便寶柒現在對權世衡有再多的恨意,又怎麼能讓她知道自己的老公和堂哥聯手,在機場伏擊了她自家的親爹?
奚落完了,權少皇目光掠過冷梟冷峻的臉,突然又笑著勾了唇。
「老鳥,你腎不好?」
冷梟睨著他:「新郎倌,你注意自己就好,小心明晚不能洞房。」
詭魅地掀起唇,權少皇似笑非笑,「那是必須的。」
兩個男人靜靜地坐在勤務兵拿過來的太陽椅上,有一句沒有一句的聊著,隨著時間的臨近,隨著塔台已經接到飛機降低的信號,那陽光好像褪色了不少,私人機場里的氣溫,徒然就降了下來。
他們倆坐在那裡,自然是來接人的。
只不過,現在機場四周的各個伏擊點兒,都已經布置好了狙擊手。除了zmi的行動大隊,還有紅刺特種部隊的精銳埋伏在那裡,到時候要死的還是要活的,全憑他們一句話了。
剎那,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陰沉,浮動在了空氣里。
戰鬥之前的硝煙味兒,讓氣壓越來越低。
還有十分鐘……
九分鐘……
八分鐘……
一分鐘……
不得不說,權世衡是一個守時的人。
剛好上午十點整,來自美國的權氏專機降落在了私人機場。
舷梯緩緩地落了下來,首先出現在眼帘的是一個約摸三十多歲的外國男人……他身形高大,一張稜角深邃分明的五官上,一對眸色幽暗陰冷,將他襯得殺氣濃重,容易讓人產生不適的感覺。而最讓人壓抑的是——他左眉尾到左耳的位置,有一條長長的疤痕,生生地破壞了他俊朗的面部輪廓。
「里昂?!」
冷梟的聲音很低,卻還是落入了權少皇的耳朵。
「對,正是他。」
「我幾年前參加愛爾蘭國際特種兵大賽的時候,見過他,怎麼會……?」
權少皇涼涼一笑,「跟權世衡了,現在負責他的安保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