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她?
占色愣了愣,按了筆記本的開機鍵,隨口問,「我能有啥幫到你的?」
杜曉杜嘿嘿一樂,「我說這事兒,還真就非你不可。愛睍蒓璩」
看著她高深莫測的樣子,占色有點訥悶兒。
「說吧,咋整的神秘兮兮的。」
瞥了瞥她不耐煩的臉色,杜曉仁也在揣測她的情緒和心情,默了好幾秒,她收起了面上的笑容,特別無奈的感慨。
「我還能有啥事兒,還不就艾所交辦的,六一節文藝彙報演出的事情么?」
「哦?!」
對於那個用來『歌功頌德』的文藝匯演,占色心裡並不感冒,語氣自然也不太熱絡。可杜曉仁大約第一次找到人生的價值,說起這事兒就特別的興奮,整個臉上的五官都在飛揚。一邊笑著說,一邊把她剛才拿來的資料攤開在了占色面前。
「諾,這個……女聲獨唱《紅梅贊》!」
「諾,這個……小學部低年級組大合唱《讓我們盪起雙槳》……」
「……」
杜曉仁今兒上午沒課,很明顯時間很多,一個個指給占色看自個兒準備的節目,並進行了主觀的點評。可占色越聽眉頭皺得越緊。因為她說了好半天,基本與找她幫忙的事情著不了什麼邊兒。
大約堅持了五分鐘左右,占色實在沒有辦法再聽下去了。
「曉仁,你要我幫什麼忙,直說唄。幹嘛繞那麼大一圈兒?」
接收到她眼神里明顯不悅的訊號,杜曉仁撇了撇嘴,揶揄著說:「我這不是怕你不同意么?所以先給你介紹介紹,提起你的熱情和積極性來。」
「咱說話能有點兒重點不?」占色真想直接讓她閉嘴。
「行!」笑著放下了資料,杜曉仁雙手撐在她的肩膀上,正視著她的眼睛說,「是這樣的。色妞兒,你也知道,艾所把組織活動的任務交給我,那是對我杜曉仁的信任。所以說呢,我一定得搞好點兒。對吧?」
占色挑眉,不置可否。
杜曉仁繼續說:「現在的情況是,學生們的節目基本我都想好了。可就是教職工也要安排出幾個節目。我尋思了好半天兒,什麼唱歌跳舞啊,都不太新鮮了。左思右想,還真讓我想出一個有特色的。那什麼,這兩年,不是那個劉謙在春晚的魔術表演挺招人稀罕么?我也想在咱學校的文藝匯演上搞一出魔術——大變活人!」
大變活人?
噗哧!
這一回,占色真心樂了,「我說杜曉仁,你能尋思點正常的么?」
杜曉仁見她笑了,心情似乎也開朗了,「怎麼不正常?你以為魔術有多高深啦?說白了,不就是的道具問題么?色妞兒我跟你說,我已經聯繫好了一個魔術師。不過,我想請你來做這個模特。」
「我?你不是吧?!」占色驚愕地看著她。
「對!就是你。」
「為啥要找我?」
下意識地眯了眯眼,杜曉仁輕笑:「你身嬌體柔啊,魔術師對模特是有要求的。再說了,咱們所里的教職工,誰有你長得好,又那麼能上鏡?到時候往那台上一站,隨便擺幾個動作,下面不得嘩啦嘩啦直拍手么?」
什麼好聽撿什麼說,杜曉仁狂轟亂炸的對著她胡吹海捧了起來。
抖了抖身子,占色雞皮疙瘩都快聽出來了,不過卻也沒她吹得暈了頭。
「不好意思啊,你知道我的。我對這種活動不感興趣。」
沒有想到她會拒絕得這麼徹底,半點兒面子都不給,杜曉仁愣了愣神,眨巴著眼睛,又難受的咬了咬下唇,「色,你對我是不是有啥意見?」
「沒有啊。」
「沒有?那讓你幫點兒小忙都不願意?」
「……我不是學魔術表演的。」
「又不是讓你去表演魔術。只不過讓你配合做一下模特。姐妹兒不是尋思你長得漂亮,站在那裡都賞心悅目么
,能給咱少教所里長臉,也能給我的活動加分兒么?」說到這裡,剛才還笑語淺淺的杜曉仁,不知道觸到了哪根兒神經,眼圈兒一紅,竟然掉眼淚了。
「占色,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可是,你知道我在少教所不容易,這麼幾年了,從來沒有得到過重視,好不容易有這次機會,你就不能幫幫我?」
看著她的樣子,占色有些嘆氣,「至於么?多大點事兒?」
啪嗒啪嗒——
杜曉仁的淚水,止不住地滴落了下來。
有那麼一滴,順著她光潔的手臂往下一點點流動。
注意那顆眼淚半晌兒,占色又抬起頭來,淡淡地掃著她抽泣的可憐勁兒,不知道該安慰還是該攆她出去哭。現在,她對杜曉仁的感覺相當複雜。仔細說,又說不上來。可是,即便不是同學,不是朋友,她們還是同事,抬頭不見低頭見,也不能太說不過去了。
而且,她搞的這個活動,雖然說不是本職的工作,可本質上還是屬於所里的活動範疇,她要非倔著勁兒不去參加,末了說不定又得挨艾所長的小鞋抽。
沉吟著思考了一陣,她嘆息著問。
「不需要花很多時間排練吧?你知道,我受不了那樣的。」
抽泣了一下,杜曉仁見她有了鬆動,趕緊拍著胸口保證,「不需要多少時間,就是熟悉一下整個流程,可以配合魔術師的表演就行了。」
「那行吧。」
「真的,占色,你同意了?就這麼說定了啊?!」
占色抿了抿唇,玩笑似的又勾起了唇,「只要不是活鋸死人頭那種魔術,就行。」
杜曉仁破涕為笑,「嘿嘿,當然不會。放心吧,非常簡單——」
就在杜曉仁描會她的『匯演江山』時,占色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她彎腰從下面的小柜子里舉出包來,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那個『無』字,眉心就不由自主的跳了跳。
說起來很可恥,她本來是一個非常淡定自如的女人,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遇到與權少皇有關的東西就淡定不下來了。不自然地用眼角的餘光睨了睨坐在她面前的杜曉仁,她吸了一口,面無表情地接了起來。
「喂,你又有什麼事兒?」
「佔小幺,懂不懂什麼叫女人?什麼叫三從四德?」
「有事說事,沒事滾蛋。」
「操,有你這麼跟自己男人說話的?」
「……和王八蛋說話,用不著客氣。再說就你那水準,客氣兩個字兒,你也不懂。」
不肖多說,電話那頭的男人,正是逼嫁成功的權四爺。有一句沒一句的嗤著她,占色還在為昨天晚上的事兒憋屈著,自然說話就沒啥好氣兒。幾句話說下來,她像只鬥雞,字字句句都是刺兒。
不知道是不是她不利用人民內部團結的語氣,刺激到權四爺的大男子主義和自尊心了。接下來,他就開始了對她的批評教育,外加振夫綱的整風運動。
「佔小幺,老子說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等著,今兒晚上非好好收拾你不可。」
又收拾?
說到晚上的事兒,占色就對他恨得牙根兒痒痒。顧不得杜曉仁在旁邊,她直接就低吼過去。
「姓權的,不無恥你會死啊?!」
她的怒氣爆發出去了,不料,那邊兒的男人卻低嗤了一聲兒,輕笑了起來,「佔小幺,你不就愛爺的無恥么?……爺不無恥,那床單怎麼濕的?」
一提到這個,占色臉上『噌』地就紅了,恨不得直接咬死她。可這會兒,她害怕杜曉仁聽見什麼又拿出去說,趕緊地轉過了椅子,背向著杜曉仁的方向低吼了一句,「閉嘴吧你!」不過,吼雖吼了,她也不好再跟男人鬥嘴。
為啥?因為姓權的比她無恥多了,她鬥不過。
既然自保無力,她只能避其鋒芒。
「姓權的,我說你今天挺閑的?找我到底有啥事兒?」
「想你了。」
「少扯!別在
我面前裝情聖。」
「得,不是我想,爺家的小四想你了,成不?」占色還沒有從他的話里回過味兒來,男人的呼吸好像就急促了幾分,一改剛才戲謔和調侃的語氣。他低啞又輕淺的聲音,彷彿是嘴貼著話筒說的,「怎麼辦?佔小幺,被你搞硬了!」
「你還敢說?要不要臉?」
「哈哈!」男人笑了,「行了,不逗你,晚上幫個忙。」
他也找她幫忙?
一天之內有兩個人找她幫忙的情況,這讓占色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掃帚星給襲擊過腦袋。揉了一下額頭,她沒好氣兒的說:「拜託,有事直說。」
「幫四爺擦擦槍。」
占色本來就紅得不行的臉蛋兒,再次被他的話給秒殺了。想到昨天晚上兩個人『擦槍』時的曖昧和親密,她的耳朵全成了一片粉紅。想罵他,可杜曉仁在旁邊又不太方便,她索性就忍了忍氣兒。
「你要沒事,我掛了。」
「瞧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