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權家太子爺的新媳婦兒

郵件上,除了一隻吸血蝙蝠,沒有字,一個字都沒有。

蹙了眉,斂了眼,占色考慮幾秒,緊握滑鼠的手又鬆開了。

喵那個渺的,她太過敏感了。

不過這樣的玩意兒,也確實嚇人。

果然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現代人的物質條件越來越好,精神生活卻越來越空虛,腦子有毛病的人實在太多了。沒事兒就整點兒什麼靈異啊恐怖啊鬼魂啦之類的嚇人的圖片兒在網上瘋傳,找點兒樂子。

閉塞的毛孔,很快又打開了。心跳也平穩了,因那隻吸血蝙蝠而升起來的恐懼也落下去了。勾了勾唇,她隨手就刪掉了那個郵件,沒將這事兒往心裡去。伸了個懶腰,端起水杯里熱騰騰的水抿了一口,把筆記本電腦拉近了一點兒,準備開始工作了。

在打開心理檔案前,她想了想,又登錄了好久沒上的企鵝QQ。

不料,剛上去,就看到隱身的QQ在閃。

「嗨!佔小妞兒……」

「佔小妞兒,看到回覆哈!」

「佔小妞兒……不理我啊。」

很久沒有閃動過的頭像,讓她頗為意外。

Ellen?

皺了皺眉頭,她回覆,「我在了,好久不見。」

原本以為對方已經不在了,沒有想到剛發出去,那邊兒就回覆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呀哦。真不容易啊佔小妞兒,還能見你上QQ。喂,我回國了,咱們什麼時候聚聚呀?」

占色問,「啥時候回來的?」

「大概有一個多月了吧。最近都忙什麼呢?」

一個月多月,她有一個月沒有上QQ嗎?額。占色抿了抿嘴唇,覺得這一個多月以來發生的事兒,簡直稱得上斗轉星移,一件又一件,幾乎完全地脫離了她能力的掌控範圍,一晃眼兒,竟然一個多月了,她快要忘記時間的流逝了。

「喂,佔小妞兒,怎麼不說話?在忙?」

Ellen是個急性的人,見她沒回覆又抖了下窗口。

占色笑了笑,敲字兒,「不算忙。」

嚴格說起來,Ellen跟她都不算朋友,只能算得上是校友。

說起來她倆的認識,特別的戲劇化。

她倆原不在一個系,那妞兒學繪畫的。不過占色對她一直有耳聞。Ellen是她大學時的學校的風雲人物。開學半個多學期才到校報道的,老師們心目中敢恨不敢惹的不良少女,學生們眼中徹頭徹尾的墮落女孩兒。除了畫畫兒那點事兒,她對什麼事兒都不認真,撒謊請假掛科。有傳言說她的家庭條件極好,學校領導都不敢惹她,可她的生活卻糜爛得不行,而且言行舉止特別的誇張,個人品行更是慘不忍睹。

最最讓大家喜歡談論的是,據說她從初中開始,談過的男朋友,得論『打』來計算,還是無數個『打』。

對於那些傳聞,占色從來不放在心上。

可不放在心上,不代表她就聽不到風言風語。大學的生活,大多人都是寂寞的,更多人的追求目標已經偏離了正題,她沒有權利去批評別人的生活方式。

整整三年,占色沒有見過那個傳說中的人物。

而兩耳不聞窗外事兒的她,第一次見到Ellen是大四,還是在教學樓的樓頂上。

當時,Ellen眼淚花花地要輕生。

老實說,那是占色怎麼都沒有料到的,這和她平時的傳聞太不相符。

一直對心理學有研究的她,要說服一個失戀的小姑娘太容易了。

將Ellen勸下來之後,在她又哭又笑的埋怨聲里,占色無奈地做了一晚上的垃圾桶。而那之後,她就沒想過再和那個姑娘有什麼交集。沒想到,那傢伙卻叮上她了。沒事兒就來系裡找她,無孔不入地纏著她玩兒。讓她給她翻紙牌,玩塔羅,算算命,關係不好不壞。

兩個月後,大學畢業了。

占色考了中政的研究生,艾倫留學去了美國,於是兩個人便斷了聯繫。而占色這妞兒對於情感的問題,不管親情,友情,還是愛情,都屬於被動麻木接受的那種。因此,艾倫沒有找過她,她也不會主動去找她。

情緒,總是經不起時光……

回放,斷斷續續地回放著往事,占色突然覺得自個兒的年齡——真不小了。

該婚了吧?

就在她雙手交疊在桌面上亂七八糟的思考時,那邊兒的Ellen發了一串微笑的表情,又問了。

「喂,別沉默啊,我說恩人,咱得聚聚呀,就今兒晚上怎麼樣?」

抿了抿唇,想到醫院的章中凱,占色嘆了口氣,回覆,「不好意思,我晚上還有事兒。」

「晚上有些啥消遣,我跟你一塊兒去啊?哎,你不會是有情況了吧?對了,我還沒有問你呢,找男人了沒有啊?」艾倫牛皮糖的思想精髓,經過幾年的西方化改造,沒有收斂,很明顯變本加厲了。

占色無奈的笑了笑,手指放在鍵盤上,慢慢敲出兩個字兒,「沒有。」

「還沒有啊?佔小妞兒,你丫的還是沒變啊?」

「怎麼說?」

發了一個狂笑的發情,Ellen總結,「心氣兒和眼光還是那麼高,啥樣兒的男人你才看得上?」

心氣高,眼光高?

她有么?

占色的唇角無意識地勾了勾,目光落在不停發出表情的電腦屏幕上,還有艾倫『噼里啪啦』拍出來的不少字兒,「佔小妞兒,為了感謝你當年的救命之恩,說什麼姐妹兒今兒也要請你吃飯,時間,地點,隨便你挑。」

「……」

「就知道你不好拒絕我。」

「……」

「佔小妞兒,我啊,就說定你了!」

想到四年前樓頂上,迎著風準備輕生的小姑娘,再看看她現在開朗樂觀的小樣兒,占色兩扇長長的睫毛動了動,笑容又浮上了唇角。人家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她再拒絕就矯情了。

轉瞬,她輕輕敲出了幾個字,「行吧。不過,我可能會晚點。」

「OK,等你。」

約好了時間地點,占色關上聊天窗口。

她沒有時間再繼續聊下去了,必須完成今天的工作,免得艾慕然又給她穿小鞋。

今年的公招考試弄得有點兒埋汰,體驗還要三天後才能進行,政審什麼的都還沒有開始。她如果順利被錄用,按照往年的慣例都得等到10月份才能去新單位報道。看今年這個架勢,恐怕得拖到年底了。

悲了個催的!慘不忍睹!

因為這麼算起來,她還得在少教所這個地方受到艾慕然長達幾個月的荼毒。因此,她不得不把工作給做仔細了,不能出了什麼漏子。要不然,那個女人就不會僅僅只是丟只小鞋過來,而是會放大炸彈。

好在占色公私分明,就算她與艾所長關係不對付,也不會影響到她的工作積極性。

一碼歸一碼,碼碼都得分開。

研究孩子的心理問題不同於文化課,她需要翻查比較多的資料,還要找一些國內外的現行案件進行比對,再針對不同學生的情況制定出不同的干預方案來。在她的電腦里,有每個學生的心理狀態的備檔。問題少年與正常孩子有差別,這個過程說起來幾句話,可真正做起來,工程相當的大,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容易。

畢竟從古到今,人心最複雜。

不知不覺,到中午了。

飯點兒之前,杜曉仁下課抱著資料進來了,臉上笑眯眯的,「色妞兒,一起吃飯?」

「好呀。」占色抬頭笑笑,收拾起東西,準備去食堂。

兩個人邊走邊聊。

杜曉仁今天的話很多,像是心情不錯,不過她卻沒有像其他同事那樣,拿著神神秘秘的眼神兒去瞅她,更沒有欲言又止地和她扯東扯西。讓她興奮得不行的是所里的一件大事兒。

她說,艾所長說了,準備在今年的六一兒童節上,組織失足學生們準備一個大型的文藝匯演。一來彙報改造成果,二來增加學生們的思想能動性。到時候不僅有各家電視台、各家媒體還會有上級領導們、一些慈善企業來參加活動。

看著她的興奮勁兒,占色只是淺笑不語。

要說這裡面有多少貓膩,她又怎麼會不知道?

失足少年么,在艾所長的眼裡不過就是一個道具。艾所長真正想要表現的東西,不是學生改造得有多好,而是她的個人政績。也就是說,她到了這個工作崗位上,做出了什麼好成績。到時候,一個個被教導偽飾過的失足少年都會在上台講一些冠冕堂皇,事實上他們自己完全不懂的話,用來裝裱艾所長的勞苦功高。

心裡厭惡,但這些話她不會告訴杜曉仁。

一則陰暗的東西知道多了,未必是好事兒;二則她就算說了,杜曉仁也未必認同。

她看得出來,這會兒在杜曉仁的眼中,艾慕然完全是一個高大全的形象。又親和,又和藹,又平易近人。很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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