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靳衍痕的身世(中)

半里之外,兩百名精銳騎兵,正整齊的站在路邊,他們都沒有穿軍服盔甲,只著簡單黑衣,但那站成一條直線的馬匹和英挺的軍姿,處處透著威嚴之風,那是軍人特有的氣息。

方沢暗暗打量樓辰的面色,只見她只是看了一眼,便選了一匹馬,翻身上馬,對著那一群威武的將士,沒有露出絲毫滿意的表情,他自然不會知道,這樣的英姿,樓辰在夙家,看得太多了。

方沢受損的自尊心,在看到樓辰身後幾人,既驚訝又欣賞的神情時,得到了安撫。

靳茹看到這一群威武英挺的黑衣人,才想起凝雙和她說,予弦居然就是澹臺儒閔。她離開家時,二姐傅青荷已經嫁入澹臺家多年了,聽說已經生了兩兒一女,只是二姐很少帶孩子回來,而她又是庶出的女兒,二姐帶孩子拜見父親的時候,她也沒有資格出席。想不到這麼多年後,是以這樣的方式見了面。

兩百人的馬隊聲勢浩大,在南城城門口停下的時候,把早就等在那裡的邢幕和邢二叔嚇了一跳。

樓辰策馬上去,邢幕才回過神來,想了想,沒問她身後那一群黑壓壓的黑衣男子,只是問道:「樓姑娘,何事如此之急?」

「我有要事,今日內,希望能見到莊主,所以,打擾了。」

邢幕發現,今日的樓辰,依舊清冷,卻又多了一股難言的氣勢。

邢二叔看了一眼樓辰身後那一行人,個個氣勢如虹,令行禁止,不禁好奇地問道:「女娃,這些是什麼人?」

樓辰淡淡地回道:「我惹了些仇家,這些是保護我的人。」

邢二叔一怔,這丫頭倒是有趣,隨即笑道:「這麼大陣仗,女娃惹的仇家不簡單吧。」

樓辰清眸微挑,不緊不慢地回道:「是不簡單,正是搶了止戈劍的陵水盟。」

「什麼?」邢家兩叔侄皆是一驚,邢幕想到樓辰和靳衍痕在洛水鎮時出去奪劍反而中毒而歸,還有在陵城外的破廟裡,那黑衣男子對樓辰的肆意挑釁,不禁急道:「樓姑娘如何惹上陵水盟的人?是不是因為……」我字還沒說出來,樓辰已經微微搖了搖頭,冷聲說道:「邢公子不必擔心,只是一些小事,我們先到了曉劍山莊再說,如何?」

城門口確實不是說事情的地方,邢幕點頭,說道:「好,我們立刻起程。」

曉劍山莊所在的楓葉鎮,離陵城只有七八十里,這次幾人騎的都是快馬,呼呼的風颳得人臉頰生痛,卻沒人慢下來,只一個時辰,一行兩百餘人便到了楓葉鎮的地界,此時還未到傍晚。

邢幕帶路,他並沒有把人帶入鎮中,反而是繞著鎮外而行,行出十多里地後,周圍的林木逐漸繁茂起來,冬日裡這樣的景色,實在不多見,幾人仔細看去,周圍竟然是一片松樹林,看起來像是有人特意栽種的。

在松樹林中又行了三四里,一道三十多丈高,二十多丈寬的石牌坊立在了路中央,牌坊之上,書著「曉劍山莊」幾個字,字體蒼勁,透著一股恢弘之氣。

邢幕並未停下,一路在前面引路,幾人跟在後面,到了牌坊下的時候,樓辰勒緊韁繩,停了下來。

一直跟在後面的方沢也立刻停了下來,剛剛停穩,就聽到那清冷的聲音吩咐道:「選十人與我同去,其他人退後三里,明日辰時,將楓葉鎮的情況回稟與我。」

方沢暗暗點頭,畢竟是別人的地方,貿然帶幾百人闖入,實在不妥。

「是。」現在方沢對樓辰的命令完全沒有任何質疑的執行,因為他很想知道,這個之前風華內斂的姑娘,是否真有本事,與京城那位韓姑娘相比,到底誰更適合公子。

樓辰自然不知道方沢存著為自家公子考察她的心思,已經駕馬追上了前面的幾人。

過了那石牌坊,便能看到一座宅院,宅院依山而建,院外也是遍植青松,大門外,還有四五十級青石台階,看上起恢弘大氣,頗具大家風範。

曉是早有人報了信,幾人剛剛下馬,一名五十多歲,身著藍衫的男子便迎了上來,看到邢幕,頗有幾分激動,「少莊主,你總算回來了!」

邢幕對他很是敬重,笑道:「嗯,我回來了。林總管,我爹呢?」

「莊主在書房,少莊主回來的正是時候,莊主準備明日閉關,若是您明日才回來,只怕又要好幾個月之後才能見到莊主了。」

邢二叔眉頭緊鎖,不耐地說道:「大哥又要閉關?兩個月前不是才出來嗎?」習武之人閉關本也沒什麼,但是大哥這十幾年來,三天兩頭閉關,一閉就是小半年,出來武功還一點精進都沒有,他都懷疑,大哥這閉關根本就是在面壁吧。

「二爺。」林總管先行了禮,才回道:「莊主聽到少莊主安全回到陵城之後,就準備閉關了。」

畢竟還有外人在,邢二叔臉色雖然不好,卻沒再說什麼。

聽林總管和邢二叔的對話,這曉劍山莊的莊主倒像是不怎麼管事了,好在今日趕到了,若明日才到,怕是麻煩。樓辰看向邢幕,說道:「邢公子,既然貴莊主明天需要閉關,能不能安排我們今晚拜會莊主?」

邢幕點頭回道:「我去和我爹說說。」

林總管打量了說話的青衣女子一眼,不禁暗暗讚歎,這姑娘長得真俊,不像一般江湖女子豪爽不羈,也沒有閨閣女子的溫軟文氣,自有一股風雅氣質,林總管又看了女子身後的幾人,個個都是俊美的人物,還有站在最後面的十個黑衣男子,個個肌肉賁張,目光冷峻,一看便是身手不凡之人。

林總管收回視線,笑道:「少莊主,幾位是?」

「他們是我的朋友。」說完,怕家裡奴僕怠慢了樓辰他們,邢幕又加了一句。「和救命恩人。」

果然,林總管聽到這句話,看向幾人的目光中,少了幾分探究,多了幾分和藹,拱手說道:「見過幾位貴客。」

「林總管不必多禮。」樓辰回了林總管一句,又看向邢幕,說道:「邢公子,你只需與令尊說,止戈和藏鋒的主人希望能拜會曉劍山莊莊主。」今日他們必須見到曉劍山莊莊主,拋點餌是必須的。

「止戈的主人?」果然,聽了樓辰的話,邢二叔原本準備離開的腳步一頓,狐疑的看向她,又看看她身後的幾人,最後目光在方沢身上轉了一圈。

方沢面無表情地站在樓辰身後,盡職盡責的扮演著護衛的角色。

「對,止戈的主人。」樓辰只肯定地回了這麼一句,卻沒有多解釋。

邢幕也是驚訝不已,他們這一行,都是和他一起從洛水鎮而來,哪裡有什麼止戈的主人,難道真是那個冷麵男子?也不可能啊,聽父親說,這止戈劍放在山莊已好些年頭了,這男子不過二十齣頭,怎麼可能是止戈的主人,邢幕心裡不相信,卻也不願得罪樓辰,故此只是站立一旁,並未說話。

邢二叔可沒有這麼多顧慮,直言道:「女娃,你急著想見莊主我可以幫你周旋,但是說謊只會惹人憎惡。」

這人說話好不客氣,茹姨還沒來得及開罵,曲凝雙已經不爽地回嘴道:「誰說謊了!你什麼都沒弄清楚就污衊人,才讓人笑話呢,止戈又不是你們曉劍山莊的,難道不許它有主不成!」

邢二叔是個不拘小節之人,平日里不會隨便動氣,只是聽了曲凝雙的話,還是不免有些惱。

靳衍痕上前一步,俊美的臉上,帶著慣有的笑容,少了幾分痞氣,多了些沉穩,「邢二叔不必動怒,辰兒並未說謊,我們求見莊主,自是有要事相商,又怎會信口開河,壞了自己的信譽呢?二位只管去回稟就是。」

他們如此篤定,邢二叔也不好再說什麼,「阿林,請幾位到花廳休息。」吩咐完,邢二叔已經扭頭朝書房走去。

「是。」林總管早已習慣自家二爺的處事風格,對著幾人恭敬地說道:「幾位請。」

邢幕怕二叔在他爹面前亂說話,對著樓辰幾人點了點頭,連忙追了過去。

林總管帶著他們進了山莊,穿過右邊的石板路,來到一間裝飾古樸大氣的大廳,拱手行了禮,讓他們稍作休息。熱茶糕點很快奉上,倒也沒有怠慢他們的意思。

曲凝雙坐到樓辰身邊,小聲問道:「樓辰,你說,那位莊主會見我們嗎?」

樓辰輕抿了一口茶,回道:「會。」

曲凝雙雙眸微睜,好奇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猜的。」

曲凝雙白了她一眼,不說就不說嘛,說什麼猜的!

「阿痕,一會那莊主肯定會問到止戈劍與你的淵源,要不要實話實說?」靳茹有些心神不寧,畢竟是守了十幾年的秘密,真要說出去,她還是很擔心阿痕的安全。

靳衍痕將熱茶遞到靳茹面前,笑道:「自然要說,先不說他有可能是父親的好友,就算不是,也必定與當年之事有關,我們想從他這裡打探到消息,自然要拋出能吸引他的誘餌,若欲取之必先予之。」

自從中午靳茹把身世說破之後,靳衍痕就收起了以往在靳茹面前漫不經心裝傻懶散的樣子,對靳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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