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太后逼婚

卓晴與顧雲並肩走在寂靜的街道上,清爽的夜風吹得人很舒服,明亮的月光籠罩著她們,美得有些迷濛。久久的無語之後,卓晴忽然低聲說道:「顧雲。」

「嗯?」顧雲輕哼著,等待她要說的話。

又沉默了一會兒,卓晴終於輕笑道:「我……準備和樓夕顏結婚了。」

「真的?」顧雲腳步一滯,隨後笑道,「還不到三個月,你這閃婚的速度還真是夠快的。」

卓晴輕輕揚眉,她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快,或許,是因為那個人是樓夕顏吧。

卓晴眉眼間難以掩飾的歡悅讓顧雲明了,她是真的墜入愛河了。樓夕顏很好,和卓晴也很配,但是卻有一個現實的問題,她不想潑卓晴冷水,但是又不得不問道:「有一個問題,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找到了八卦盤,我們又有機會回去了,你要留下來嗎?到時可以選擇還不是最糟的,就怕又像上次那樣莫名其妙地把你帶回到原來的生活軌跡中去。你想清楚了嗎?」

卓晴平時或許是工作習慣的原因,給人感覺有些冷,其實她是個重感情而且心軟的人,如果她與樓夕顏相愛結婚,然後又忽然被生生分開,只怕……

卓晴微側過頭,看向顧雲擔憂的臉,堅定地回道:「顧雲,未來的事情有太多的不確定性,我不想因為那些不確定,而失去了現在我能把握的幸福。」

是嗎?罷了,她這人的情商比較低,在感情問題上,卓晴比她要勇敢成熟得多,既然卓晴已經想明白,那她能做的唯有祝福。輕搭著卓晴的肩,顧雲柔聲笑道:「新婚快樂。」

「謝謝。」能得到顧雲的祝福,她很開心,顧雲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希望能與她分享這份喜悅。

兩人說笑著一起往相府的方向走去,卻見清冷的街道上走來一個高大的身影,顧雲戒備地盯著前方,卓晴微眯眼看去,那人是……「墨白?」他怎麼會在這兒?

墨白走到她面前,依舊是那張冷漠的臉,只是聲音顯得有些急促,「主子的病又犯了。」

想到樓夕顏犯病時急促的呼吸和蒼白的臉,卓晴心下一慌,對著顧雲急道:「我先走了。」

「好。」

看著卓晴疾走的背影,顧雲暗嘆,卓晴這次只怕是陷進去了。

好在離相府也不遠,她一路小跑,一會兒之後,卓晴來到樓夕顏的攬月樓。小院前已經站了一群人,這次或許是因為樓穆海也在,樓夕舞和薛嫻心才沒有再次吵起來。

直直衝進攬月樓的卓晴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薛嫻心如願地看見樓穆海眼中閃過深深的厭惡,心裡暗自高興。這時卓晴正要經過她面前進入裡屋,薛嫻心伸出手,攔住她的去路,叫道:「御醫正在裡邊忙著,你少添亂。」

一心想著裡邊的樓夕顏,卓晴沒有心情理會這個惹是生非的女人,冷聲說道:「放手,我現在沒時間和你廢話。」

嘴一癟,薛嫻心一臉委屈地看向樓穆海,說道:「老爺,你看她,簡直沒有教養!」她絕不能讓這個野女人坐上正妻的位置,不然她以後哪裡還會有好日子過!

現在不是討論教養的時候,卓晴拍掉她的手,直直地走向裡屋,薛嫻心還想叫囂,墨白高大的身影擋在她身前。

「二夫人,她能治主子的病。」冷漠的聲音湛藍的冰眸,讓薛嫻心不自覺地害怕退到樓穆海身側。

樓穆海盯著那道纖細的背影,這個女子到底有何特別之處,竟然讓墨白對她也恭敬有加?

卓晴輕輕推來門,走進內室,怕打擾了御醫診治,她只站在屏風旁觀察著樓夕顏的情況。

他半靠在床沿上,雙目微眯著,只穿著一件薄薄的單衣,前胸和後背都已經被汗水打濕,胸前起伏不定,氣息依舊紊亂。

御醫正在收拾著針具,應該是剛為他治療完。卓晴緩步走上前去,輕輕地坐在床沿,卻不敢出聲打擾他。

此時樓夕顏緩緩張開眼,看清床邊面色凝重的女子,樓夕顏伸出手,與她的手交握。

掌心都是濡濕的汗,指尖卻是毫無溫度的冰涼,雙手緊緊地將修長的十指握在掌心,卓晴看著眼前被病魔折磨得蒼白而憔悴的男子,內心深處傳來一陣陣陌生的痛楚。

「下官先去煎藥,樓相您少說話,盡量休息。」御醫看了一眼床前十指緊扣的兩人,識相地退了出去。

卓晴的擔憂和心痛藉由交握的手傳到樓夕顏的心裡,他輕輕摩挲著她的手心,深吸了一口氣,才艱難地說道:「我……沒事。」

燭光下,他的眼溫柔似水,臉卻蒼白如紙,斂下眼中的心慌,這時候她不需要樓夕顏再費神安慰她。

依舊緊握著他的手,卓晴臉色已經恢複如常,低聲叫道:「墨白。」

門輕響過後,墨白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內室。

「待會把院子里的幾棵木棉砍掉。」她早就應該解決掉那些木棉,但是最近一直忙著處理黃金案,是她疏忽了。木棉花期一過,就是滿天飛絮,這種細纖維最容易引發哮喘,是她粗心了。

墨白並沒有動,而是看向半卧在床上的樓夕顏,樓夕顏沉吟了一會兒,才低聲說道:「那是西太后賞賜的。」

賞賜的又如何?卓晴惱了,怒道:「那些木棉花會要了你的命。」

因為怒氣,卓晴的臉色有些潮紅,美麗的眼怒瞪著他,眼眸中流傳的卻是難掩的心慌,緊扣的十指,手心源源不斷地傳來暖意,她在為他擔心。

樓夕顏忽然一笑,用著淡淡的寵溺口吻,低聲回道:「女主人都開口了,那就砍吧。」這麼多年了,該來的就讓它來吧。他的身體越來越承受不住那一次重過一次的發病,他也不忍心,他的靈兒每天為他擔驚受怕,他做的退讓已經夠多了。

樓夕顏都這麼說了,墨白轉身出門準備砍樹,才走了幾步,卓晴再次叫道:「等等。」

墨白不解地看向她,樓夕顏也溫柔地凝視著她,卓晴想了想,才又說道:「不要砍了,你去找人把木棉花上面的棉絮摘掉,以後每年花一開就把花摘了吧。」

「是。」墨白遲疑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領命離去。

所謂的御賜封賞,意味著什麼,對於她這個現代人來說,並不重要。但是對於樓家來說,或許很重要,朝廷中紛繁複雜的關係,相互傾軋的陰謀詭計,她雖然不甚明了,卻也知道踏錯一步就有可能萬劫不復。

氣憤過後就應該是理智回籠,用衣袖輕輕擦拭他額間的薄汗,卓晴低聲嘆道:「你留著那些花,一定有你的用意,只是我不能看著它們威脅你的生命。」

老天爺對他不薄,把這樣的她送到了他身邊。樓夕顏一臉認真地說道:「祈福慶典馬上要開始了,我這段時間有點忙。等忙過了,我們就成親,我會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

卓晴低笑搖頭,回道:「盛不盛大我無所謂,你記住自己說過的承諾就行。」

十指緊扣,指尖交纏,樓夕顏沉聲說道:「我願與你一生一世一雙人。」

清冽如古琴低吟般的嗓音,承諾的是她聽過的最美的誓言,鳳眸中的深情足以將任何女人溺斃。她的心再次狂亂地跳動著,微乾的唇並不水潤,卻近在眼前,一再吸引著卓晴上前。

「雖然我很想,但是我現在這個樣子,估計不能和你……浪漫。」美人獻吻,樓夕顏樂得受用,只是她一靠近,清新的體香讓他本就紊亂的呼吸越發渾濁。尤其是她溫軟的身子依靠在他懷裡,腦子裡不斷閃現溫泉池旁讓人血脈賁張的婀娜身姿,這會讓現在的他再次窒息。

「你……」看著自己輕靠在他懷裡一副索吻的樣子,卓晴臉色潮紅,忍不住在心裡咒罵,男色果然是禍害!聽清樓夕顏斷斷續續的話,卓晴頓時又哭笑不得,他不會以為,所謂的浪漫就是親吻的意思吧!天啊!她要如何解釋這個美麗的誤會。

就在卓晴尷尬不已的時候,景颯特有的陰沉嗓音在門外響起,「主子。」

樓夕顏意猶未盡地放開握著卓晴香肩的手,第一次痛恨起景颯的不識相,意興闌珊地回道:「進來吧。」

沒有進入室內,只在屏風外停下腳步,景颯回道:「西太后懿旨,請您入宮一趟。」

「宮裡發生什麼事?」樓夕顏劍眉輕擰,現在已是亥時了,為何太后還會下旨召見?再則他剛才發病,若不是重要的事情,景颯不會進來煩他。

隔著屏風,景颯看了一眼坐在床沿與主子十指緊扣的卓晴,一會之後,才有些疑惑地回道:「朝雲公主今晚懸樑自盡。」

「什麼?」低叫的不是樓夕顏,而是坐在一旁的卓晴,她記得那位公主是位只要見過一眼就讓人不會忘記的漂亮女孩,端莊文靜,為什麼會自殺呢?

看向身邊的樓夕顏,他臉上已沒有了驚訝之色,低聲問道:「公主有沒有大礙?」

「宮女發現得早,應該沒有大礙,現在御醫還在會診。」

好在人沒事,卓晴能感覺到樓夕顏長舒了一口氣,他知道公主自盡的原因。盯著他的眼睛,卓晴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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