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被人一把推開，是一身睡衣的陳又廷。
「怎麼了？」
他急急趕到，卻發現床上兩個人呈現出一種奇特姿勢。季小姐坐在梁左背上，雙手鎖住他的手腕，梁左一臉痛苦。
「這是什麼？」
他有些傻眼。
「人家玩兒呢。」
阿難在旁邊看了一眼，一臉鄙夷。
季小姐卻在這時候沖他們一笑：「不好意思啊，他聲音太大了吧。」
又恢複到往日聲線。
梁左想要喊救命，卻發現自己再次無法調動聲帶，不止如此，這次連面部肌肉都動不了，於是表現出一張面癱臉，只能睜大眼睛，力圖讓陳又廷他們明白自己的困境。
「到底是……」
陳又廷還要問，被阿難一把拉走。
「不懂事啊你。」阿難一副大人教育小孩的模樣：「人家在玩捆綁play懂嗎？平時還沒看出來，那個梁左竟然喜歡這一口……真是可怕……」
「哦。」
陳又廷似懂非懂關門，回房。
梁左幾乎流下淚來，好這口個屁啊，能不能不自作聰明一次！
「我說過，你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理你的。」季小姐依舊不慌不忙：「再叫一次，我讓你永遠說不出話來。我的封穴結脈沒幾個能解開。」
梁左心中一凜，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確是陷入了險境。
不管眼前人是夢遊也好，還是季小姐真正的樣子也好，自己已經被對方控制住，生死一線。
他冷靜下來，點點頭。
終於又能夠動了動舌頭，梁左輕聲問：「你要做什麼？」
「我？不做什麼，只是出來活動一下。」
季小姐在梁左身上摁了幾下，然後下了床，將窗戶打開，外面的月光終於徹底灑進來，投在她身上，更顯清冷。
梁左全身就像是抽筋一般，擰著根本肌肉動彈不得。
他忍住疼痛說：「你到底是誰？」
「和你無關。」
季小姐探出頭，深深呼吸了一口：「地球，終於回來了。」
梁左一瞬間腦子裡各種想法。
此人並不是什麼季小姐，季梵真這個人完全是假身份，她是偽裝成練氣士身份接近自己，然後一步步籌劃，她要做什麼，她到底是什麼人物？不，她或許就是教官要求追捕的以太人！想到這種可能，梁左心中沉甸甸。
「你這幅便秘表情是什麼意思？」
季小姐皺眉，表示很不滿意。
她用手指將梁左嘴巴兩頰拉了拉，變成一個笑臉。
梁左心中翻白眼，不管是什麼人，總之，還有某種虐待狂屬性……
「好，看到你這麼乖，我們做個交易。」
季小姐突然坐在他旁邊，聲音溫柔下來。
梁左卻覺得不自在。
「保護我直到回聯盟。」
梁左覺得奇怪：「按照你現在的能力，不需要我保護吧？哦我懂了……你這種狀態不能夠長久持續的。」
「聰明。」季小姐嘆了口氣：「她太容易相信人，被人殺了也是正常，你倒還可以，至少比較守約。怎麼樣，要不要和我交易？」
「我能得到什麼？」
「不不不。你不答應的話，會失去一些東西，所以，你和我達成交易還是算賺了對吧？」
季小姐聲音裡帶著笑意。
梁左聽得不寒而慄，不過他這個人平時好說話內心卻極為硬氣，當下反擊：「對不起，我對你的交易沒興趣。如果是白天的季梵真，不用你說，我也會和她一直組隊到回去。如果說是你，沒興趣，抱歉。」
對方聽得一愣，思考了一陣：「你喜歡她？」
「不是。」
季小姐更奇怪了：「你不喜歡她，幫她幹什麼？她的確救了你，不過已經過去了，哪怕走了她也拿你沒辦法。」
梁左也奇怪：「不是一切都是交易。」
雙方都是一陣沉默，消化著對方的三觀。
季小姐一臉篤定：「懂了，看來你喜歡她。」
對方根本就沒有消化進去……
梁左沉底無語。
「那就好好保護她。」
猶豫了一會兒，季小姐說：「她也挺可憐的。」
然後一拳正中梁左面門。
梁左暈了過去。
第二天早。
餐桌上，其他三人都注視著單熊貓眼梁左。
「看什麼？」
他強自鎮定：「不吃飯了嗎？」
季小姐放下勺子，她已經飛快解決了一碗青菜粥，吃下一顆雞蛋，給梁左解釋：「阿左昨晚睡覺摔倒了，摔的，這床也太不穩定了。」
陳又廷和阿難都是一臉獃滯。
這種解釋也未免太侮辱智商了吧，你摔跤只摔眼睛啊？
不過倆人昨晚達成了共識，原來梁左和季小姐是這種關係，而且梁左還驚人的有被人施虐的喜好，真是……愛好廣泛。
陳又廷打個哈哈：「沒事沒事，看來昨晚你們練習比較認真。」
阿難差點噴水，感覺拉了拉同伴的袖子。
能不拆台嗎獃子？
陳又廷看著都看向自己的三人：「我又說錯了？算了，我吃飯好吧……」
飯畢。
四人開始商議正事。
說到底，昨晚練氣士被投放到地球上，任務只有一個，找出以太人，然後集合眾人力量圍剿他。
「兩百多個人被投放下來……」
阿難有些心驚地突然看向頭頂，皺眉喃喃：「不對勁，不對勁。」
「怎麼了？」
眾人都問。
「你們有沒有發現一個重要情況，我記得聯盟對於練氣士身份要求保密，而且不能影響到原生態環境……其實我們都已經違反了。」
阿難臉色有些凝重：「按照聯盟規定，是會及時擊殺的。規則是必須捍衛的，如果有人逃脫了，那麼這個規章的威懾力就會大幅度下降，對於聯盟是一個巨大損失。可眼下我們都安然無恙，這是為什麼？」
梁左想了想：「其實從我們被投放下來之後就算是改變當地生態了吧，因為為了保護自己難免會同地球的普通人、那些怪物戰鬥，這個到底怎麼界定？」
阿難搖了搖頭：「按照聯盟的嚴謹，是不會留下這麼大的空子的。之所以練氣士的身份暴露，是因為上一次的內部選拔吧，有一個人暴露的身份，被擊殺。所以才會有人知道練氣士的身份，我懷疑上次內選只選走了五個人就是和這件事有關係，本來要選走十二個人的，現在變成了五個，算是變相懲罰。而且到目前為止，巡天者都沒有和我們聯繫過一次吧？」
一番分析讓每個人都心中沉重起來。
季小姐突然問：「你們說的都是建立在有問題的情況下。如果沒問題，巡天者為什麼要聯繫我們？聯繫我們不應該是指揮圍攻以太人的時候嗎？」
她和阿難是兩個路子。
季小姐對凡事都保持樂觀，阿難是標準的陰謀論愛好者，恰好構成一個平衡。
阿難有些尷尬：「我們還是先說說以太人吧。」
陳又廷首次發聲：「以太人的信息實在太少，說的是他利用病毒分裂寄生在其他生物體內，然後佔據了身體，可是有沒有可能他佔據人的身體？」
阿難反問：「人的肉身比起怪物來說要弱小太多，他為什麼要這麼選擇。」
梁左的腦電波和陳又廷是一個波段的，當即理會了他的意思：「自然卷的意思是，選擇怪物的確是明面上的強大，不過肯定會面對聯盟的重點照顧和圍剿，假如寄生在人身上反而不會容易被針對。看起來是弱化了，其實更加安全。」
「嗯，有道理，是我想漏了。我們要對普通人也保持警惕……」
少年軍師坦誠自己的不足。
「諸位，早餐還算滿意嗎？」
岳山走進來，手裡拿著一疊資料，眉飛色舞。
梁左本想說真夠簡陋的，連小籠包子和油條都不給一點……不過想想現在的時代，吃那種東西算是浪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