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大漠孤煙直 第212章 我的親人

大齊軍隊大敗胡人,凱旋迴歸。

旌旗連綿,鎧甲粼粼,京城百姓莫不夾道歡迎,而為首的幾位將軍更是得到了百姓們莫大的鼓舞。此時街道兩旁的店鋪前早已經擠滿了人,而二樓這樣有利的位置更是早被人包下了。

浮仙樓是大軍必過之處,因此二樓的包間都被人包走了。此時景王聽著外頭喧鬧的動靜,只悶頭喝酒,而一旁的成洙則是拎起酒壺,又給他倒了一杯酒。

「這次咱們的人雖說沒能入使節團,不過老五那邊的人不是也沒撈著什麼好處。」成洙安慰他說道。

景王沒抬頭,只是將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此時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吵鬧,一會就聽見樓下有人喊道:「大軍進城了,進城了。」

因著這會要大齊軍隊大獲全勝,所以皇帝要在內城門上接見大軍,說是接見其實也就是站在城樓上面說幾句話。

文武百官早就在城樓前等著了,所以這其中少了誰也是不知道的。

而此時並沒有參加這一盛況的謝家父子,則是你看著我看著你的。最後還是謝清懋忍不住說道:「父親,我一個人去接便是了。」

謝樹元想了想,還是沒忍不住,「你妹妹舟車勞頓的,我自然是要親來迎迎她。」

其實按著孝道,哪有女兒回家來,父親要到城門外來迎接的。可謝樹元是想閨女了,雖說就只有大半年沒見著,可他怎麼就覺得像是半輩子一樣。所以一聽說謝清溪這回也要回來了,他是真的高興,恨不能數著日曆上的日子過。

至於順帶著的謝清湛,謝樹元看了一眼手上的馬鞭子,他肯定不會打死這小子的。

謝清溪他們的車隊並沒有隨著大軍一起入城,而是落在了後面。所以陸庭舟和謝清駿兩人身上都是有差事的,少不得皇帝要接見他們,因為就讓謝清湛護著謝清溪在後面走。陸庭舟將王府侍衛全部留了下來,就是為了保護謝清溪。

不過他們也就是在京城外分離的,所以謝樹元他們剛到城外數十里的地方,就和他們的馬車遇上了。

謝清湛一身寶藍底菖菖蒲紋杭綢錦衣,腰間玉色嵌銀絲腰帶,腰帶正中央是一顆豆大綠色寶石,而腰間的一枚玉佩,在陽光之下折射出更加溫潤的色彩。

不過這等氣勢不凡的貴公子,在看見對面的人之後,就差沒調頭就跑了。

謝樹元一瞧見他這滿面春風的模樣,立即就是氣不打一處來,吼道:「謝清湛。」

謝清懋一見謝清湛嚇的臉都白了,心中雖對於他不聲不響地離開京城有些不滿,可到底心疼弟弟,忍不住開口說道:「爹,你別叫這麼大聲,當心嚇著清溪兒。」

謝樹元一聽可不就是嘛,於是立即該用眼神瞪著謝清湛,要是他眼神能發射箭的話,謝清湛這會都成箭豬了。

此時謝清湛揮手讓身後的馬車都停下,而自個則是趕緊下馬去見謝樹元和謝清懋。不過依著他對他爹這個好面子脾性的了解,估計他爹應該不會在外面動手打兒子吧。

謝清懋則是身子微側就站在謝清湛和謝樹元兩人的中間,生怕他爹一個衝動就打了謝清湛。來之前蕭氏是千叮嚀萬囑咐,千萬要看著點清湛,要不然你爹還真的說不定脾氣一上來就抽他了。

所以這邊謝清湛剛給他們請安了,謝清懋就立即岔開話題道:「爹,清溪的馬車就在後面,咱們都大半年沒瞧見她了,要不這會過去看看。」

謝樹元聽了他的話,這會也沒功夫和小兒子生氣,趕緊往後頭走。王府的侍衛知道這兩位都是王妃的娘家人,都沒攔著,而硃砂此時正掀開帘子往外面瞧,一見謝樹元過來了,立即興奮地喊道:「小姐,咱們老爺過來了。」

謝清溪讓旁邊的月白給她看看衣裳和頭髮,今個她穿了一身淡黃滾邊白底印花對襟褙子,因著這些日子都是在旅途之中,所以只梳著簡單的髮髻,而髮鬢上則是簪著一支白玉雕花簪,只是簪尾鑲嵌了一口豆大的東珠,而她一抬手就聽見叮玲的響聲,是她手上帶著的赤金環珠九轉玲瓏鐲。

她就要起身讓月白扶著自己出去,而硃砂則是有些為難地說道:「王妃您上下馬車那般難。」

「你糊塗,我爹來了,難不成你還讓我在馬車裡面接見他,像話嗎?」雖然知道硃砂也是為了自己好,但是謝清溪一聽到她這個話便是氣不打一處來。

硃砂見她有些生氣,便立即過來扶著她,待她彎著要到了出了馬車門,正要踩著腳踏下來的時候。謝樹元等人也到了跟前,謝樹元早已經看見她了,到了近前再瞧見她這肚子,嚇得立即便道:「我不過是過來瞧瞧你,你又何必下車來這般折騰。」

「爹爹來了,我自然要下來給爹爹見禮。」說話間,謝清溪就下了馬車,最後一個台階的時候,謝樹元趕緊上前扶了她一步。

謝清溪恭恭敬敬地給謝樹元行了禮,瞧著謝樹元是眼窩一熱,登時心裡暖的跟什麼似得,很有老懷安慰的感覺。結果謝清溪剛行完禮,就苦著臉看著謝樹元說道:「瞧見爹爹,我總算是有種回家的感覺。」

雖說只走了半年,這可大半年裡頭,誰的心裡頭都不好受。

謝清湛是慢慢習慣了她挺著個大肚子的模樣,可謝家另外兩個男人是怎麼瞧都覺得不對勁。特別是謝清懋,他是有閨女的人,蕭熙大肚子的模樣他是見慣的,也不覺得奇怪。可等到謝清溪懷孕了,他真是有種說不清的感覺。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娘早讓人在家備了吃食,就等著你回去呢。」謝樹元本不是愛嘮叨的人,可這會見著了女兒了,就跟無數的親爹一樣,開始念叨著:「你娘一聽說你吃什麼吐什麼,就恨不能立即去葉城照顧你。好在你這會回來了,爹爹和娘都會好生照顧你的。」

誰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的。謝清湛瞧著他爹這幅樣子,實在是想把說這句話的人拉出來揍一頓。其實對他爹來說,他們這三個兒子都是草,只有閨女才是寶吧。就像他大哥那樣的人物,都沒能從他爹那裡聽到這樣的話。

等車到了謝府門口的時候,早已經等在門口的人,遠遠就瞧見了,不由有些著急地催促停在門口的車夫道:「你趕緊把這車往前頭趕趕,王妃娘娘的馬車要到門口了。」

這馬車夫是武寧侯府家的車夫,平日裡頭都是到哪家別人不是客客氣氣地請他讓讓地的,這會一聽他這話,坐在車轅上居高臨下的瞧了催他的門房,:「方才我們七少奶奶身邊的嬤嬤吩咐了,咱們少奶奶待會就要出來了,所以我得在這候著。」

「唉,我說你這人,怎得這麼不識好歹,你可知道後頭馬車上坐的是誰嗎?」門房的小廝立即邊梗著脖子說道。

此時後面的謝樹元見家門口堵著兩輛馬車,立即派人上前來問問怎麼回事。

前頭的這個車夫這會正和門房上的人鬥氣呢,反正他就是不讓,後頭不管是誰來了,反正都罰不到他身上,左右他是武寧侯府的奴才。

門房的小廝見來人催自己,嚇得腿都哆嗦了,這會也不一味地和他橫說,只哀道:「大哥,你趕緊讓個道吧,這後面可是恪王妃的車駕,要不然待會三姑奶奶出來都不好說。」

這車夫也不是沒見識的人,一聽恪王妃的名字,心裡頭一驚。不過這些日子京城的貴族圈子裡頭早就傳遍了,這位王爺在外頭打了勝仗,又聽說王妃娘娘懷有身孕,所以兩口子一塊回來了。

這位王爺出京不過才半年,這會就回來了,合著就讓成王去就藩了。武安侯在京城不過是稍微顯貴些的侯府而已,只是不同就不同在,前任武安侯是尚了汝寧大長公主的,如今大長公主依舊還在世,而且還是皇室裡頭輩分最高的公主。

要不是前頭還有位更尊貴的德惠大長公主,這位汝寧大長公主就是皇室裡頭公主輩的第一人了。

這車夫是趕車的,平常就是送主子到各處去,因此消息比別個都要靈通些。這時早拿起鞭子準備將馬車往前頭趕了,誰知他鞭子剛拿起來往前吆喝,就見門裡頭出來一行人,都是女子,為首的是個丫鬟,一見他將馬車往前趕,立即呵斥道:「七少奶奶這才剛出門,你準備把車往哪邊趕啊?」

門房這小廝一見居然趕巧了,心裡頭差點撩起火泡。好在這會二門上的秦管事過來了,他是謝樹元以前的小廝,後來年紀大了,就管著這處。

秦管事自然瞧見了那後面的車馬,立即便恭敬地對來人說道:「三姑奶奶,後頭是咱們大老爺和王妃娘娘的座駕,還勞駕你先上車。」

謝明雪朝後頭瞧了一眼,就見為首是兩個騎馬的男子,她一眼就忍不住那是謝清懋和謝清湛,早就聽說她要回來了,沒想到倒是趕巧了,就湊在了前頭。

謝明雪比謝清溪早出嫁一年,嫁的是武安侯府三房的嫡長子,在武安侯府行七。武安侯府中一共就三房,還都是公主的嫡子,長子承襲武安侯的爵位,次子是大長公主親自進宮求的太后,後來皇上賞賜的一個爵位。

至於這三子,也就是謝明雪的公公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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