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大漠孤煙直 第208章 榮升父母

月光之下,美人如玉。

謝清溪臉上眉宇間都是歡喜,她雙手攏了攏披風,便急急地走了過去,抬頭仰望著謝清駿,簡直是高興地不知要說些什麼了,「大哥哥。」

是該問他怎麼來的?還是問何時來的?

「趕緊讓廚房備些吃食上來吧,大哥隨著大軍一塊來的,到現在還沒吃飯呢。」謝清湛在路上早就和謝清駿說過話了,所以知道他這會還餓著呢。

謝清湛這麼說,後面的丫鬟們立即就動了起來,先是硃砂道:「奴婢親自去廚房看看,王妃娘娘和六爺陪著大爺說說話。」

如今在水邊站著的這幾個丫鬟,多是謝清溪從謝家帶過來的丫鬟,如今一見謝清駿來也是各個滿心歡喜的。

謝清溪一路上就光顧著問話了,問他路上累不累,問爹娘在京城可好,問新出生的小侄子長得什麼模樣,象誰的多一點。

待進了園子的花廳裡頭,此時丫鬟們過來點了暖爐,因謝清溪喜歡這處花廳,這裡對著水邊,空氣都比旁出要新鮮一些,所以就算她不來,這裡也會燒上地龍,以防著她哪日心血來潮地到這處。

所以此時他們進到房間中來,這屋子裡頭並不冷。謝清溪還在問關於小侄子的事情,很是惋惜自己沒能親眼瞧見他的出生,雖說許繹心的容貌也是絕麗無雙的,不過謝清溪總希望自家小侄子能長得象大哥哥。

誰知謝清湛就從袖子中抽出一個極小的捲軸,統共只有巴掌長點。待謝清溪接過捲軸一打開之後,就輕呀了一聲,這竟是一個嬰兒的炭筆畫像。如今大齊並不禁止通商,因此江南每年有船出海之外,也有不少外洋人會來中國。

謝清溪倒是在京城看過洋人作炭筆花,因此她便歡喜地問道:「這可是請了洋人畫的?這畫工可真好,當然還是我們家遲哥兒長得好。」

謝清駿微微一笑,說道:「是我自個的畫的。」

雖說謝清溪知道謝清駿素來有才名,可是她沒想到他竟連素描都會。中國的畫作技藝和國外的有很大的差距,中國的水墨畫講究的是意境,而國外的畫工多以寫實為主。

謝清湛這會也圍過來看這捲軸,瞧了半晌這才點頭贊道:「不愧是我們謝家人,這模樣長得。」

雖說只是素描畫,可是謝清駿的畫工確實是了得,將遲哥兒的大眼睛和笑意都畫了下來,所以謝清湛和謝清溪兩人擠在一塊就盯著手上的素描畫看呢。

硃砂親自去的廚房,這會大師傅已經歇下了,硃砂親自去請了,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要不是大爺來了,我也不好勞動您的。」

旁邊大廚下頭的小徒弟慣是個會討好人的,立即便笑著問道:「大爺,是哪家的大爺啊?」

硃砂又笑了一下,便立即說道:「還有哪位大爺,可不就是王妃娘家的親大哥。」

「是那位謝家大爺嗎?」小徒弟一聞便立即說道。

硃砂是謝家出來的,如今一家子都還在謝府裡頭,所以跟所有謝府人一樣,只要一提起謝家大爺那叫一個滿滿的自豪感,她略仰起頭瞧了這小徒弟一眼,便問道:「怎麼你也知道我們王爺?」

「我家便是京城人,這位大爺的名字豈能沒聽過。」小徒弟一說便是滿臉討好的笑意。

此時大師傅在那頭叫了一聲,小徒弟趕緊跟著過去打下手了。

沒過一會,大師傅就弄好了三菜一湯,硃砂趕緊提著食盒送了過去。

謝清駿也是頭一回出京辦差事,就跟著軍隊一塊走,這一路上奔波,雖說有專門的火頭兵給他們這些軍官做吃食,可比起在家裡的總是不如。

那些武將尋常在軍營待慣了,倒是沒覺得怎麼苦。謝清駿以前待得是翰林院,這會是皇上特別點了他作為隨軍御史,吃第一頓飯的時候,雖說沒象陸庭舟那樣吐了,可也沒好到哪去。

謝清駿面容溫和,表情更是春風化雨,結果那天臉色鐵青地差點沒繃住。不過同他一起用膳的藍將軍倒是沒在意,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聲不錯。

畢竟象他這樣的文官,進了軍營多有不適,因此要求多多。這些事情以前藍將軍也不是沒遇見過的,結果謝清駿這樣養尊處優的貴公子,偏偏就能忍了下來,可不就是不錯。

謝清湛看了他哥吃飯的架勢,很是同情地點頭。

而謝清溪則是從謝清駿身上看見了陸庭舟的影子,所以說軍營才是磨練人的地方,甭管你什麼金尊玉貴的身份,從那走了一圈,回來保管你變了個人。

待謝清駿吃完之後,謝清湛這才問道:「大哥這會怎麼當了隨軍御史,不是應該從都察院裡頭選了人的?」

都察院如今是謝樹元的一畝三分地,結果親兒子還生生地從他手中挖了牆角過去。

謝清駿瞧了他一眼,說道:「我精通蒙古語言。」

謝清湛沒明白這意思,難道如今做隨軍御史還要精通外語了?

不過待過了一會,他便立即便道:「難不成皇上還讓你去議和?」

這話一出,別說謝清湛自個吃驚了,就連謝清溪就驚訝地很。這邊葉城才打了一仗而已,聽說另外的藍關還有壺口都打了起來,只不過那邊沒象葉城這樣是大勝,但聽說也是勝多輸少,按著道理大齊準備充分,怎麼得輪不到他們議和啊?

「要是這仗是從入冬就開始打了,到了今年三月之前肯定能結果。可偏偏這會才剛剛打起來,到開春的時候怎麼都沒法子結束,到時候這些士兵若是想著家裡頭,人心浮躁自然打不了仗。」謝清駿說道。

謝清湛立時便反駁道:「可胡人那邊比咱們還緊迫吧,冬季本就水草不豐,這戰事若拖延的越久,對他們來說就越不利。」

「朝中也多是這個意思,所以內閣希望邊境守將能主動出擊,打幾場勝仗,咱們便有和胡人談判的資本。」謝清駿回道。

謝清湛是在葉城待慣了的,並不象朝中那幫居於廟堂之上的人,沒見過邊境戰爭的殘酷,揮揮手就想著指點江山,還打幾場勝仗,他們當胡人真是紙胡的嗎?

謝清溪對於這種說話也覺得很是可笑,而謝清駿則是有些冷凝道:「不管戰局如何,百姓總是無辜的。」

謝清溪點頭,她有些擔憂地看著謝清駿問道:「那大哥哥你會去議和嗎?」

謝清駿抬眼看她,知道她的憂慮,輕笑安慰道:「我如今職位低微,即便進入議和使團也不過是個微末的位置罷了。況且若是打了勝仗,那胡人就得聽憑咱們吩咐了。」

待又過了半個時辰,陸庭舟便回來了,他如今在軍中,所以時常總是穿著軍服回來。謝清溪都不記得有多少回,沒瞧過他穿常服了。

以往打仗都是胡人進攻大齊的城池,從來沒有大齊的軍隊能深入草原的。一來是草原到底是胡人的地方,他們比大齊的軍隊要熟悉的多,二來也是因為草原並沒有能辨別方向的地方,若是沒有經驗的人領隊,只怕把大軍帶的迷路也不無可能。

謝清溪自謝清駿來葉城之後,就只見了他一面,就連謝清湛都沒瞧見過幾回。聽說成是非被謝清駿請進了軍營,如今謝清駿來了,謝清溪是真的攔不住他了。

後來沒幾天就聽說大軍開拔了,再後來就連聽說都聽不見了。

謝清溪開始整日整日地在家抄經書,雖說上頭的每個字她都認識,但是連起來卻都認不清了。可是抄著這些似是而非的經書,她卻能得到心安,大概人有了寄託總是不一樣的吧。

快臨近三月的時候,陸庭舟的信再送來的時候,她一打開信,就覺得信函上面沾了一層腥味,待展開信紙還沒看清上面的內容時,就聞見那墨水的味道,她只覺得整個胃裡頭就跟翻江倒海一樣。

還沒等她緩一口氣呢,哇地就吐了出來,旁白的月白因站得近,被吐了一聲。

謝清溪登時只覺得滿空氣裡頭都是讓人反胃作嘔的味道,她一把推開過來扶著她的硃砂,急速往外頭去,一直到了外面的迴廊下頭,冷風一吹,她才覺得稍微有點好過些。

這會月白看著裙子上的污糟,有些委屈地對硃砂道:「不是我啊。」

硃砂在旁邊看的真切,知道確實不怪月白。月白不過是遞了信上去,是王妃一打開信就吐了。她立即道:「你先回去換身衣裳,我去瞧瞧娘娘。」

謝清溪還扶著門口的柱子,還不停地反胃呢,一張臉就煞白地,旁邊的小丫鬟們干站著也不敢上前。

好在還是硃砂及時過來呢,一瞧見謝清溪便趕緊上前替她撫背,連忙說道:「王妃是不是不舒服,可是吃壞了東西?」

硃砂自個也是個大姑娘,一見謝清溪吐成這樣,登時就覺得我們家王妃是吃壞東西了,所以連說辭都往上頭靠。

她見謝清溪實在是吐得難受,一面讓人去請了王府的良醫過來,一面又讓人端了茶水過來。誰知謝清溪手上剛拿上茶水,聞見茶水的味道就更加抑制不住地開始吐了。

整個溪園的丫鬟都嚇住了,後來還是個管事媽媽正好過來回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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