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大漠孤煙直 第185章 冷麵王爺

謝清溪雖然這麼想著,可轉頭又覺得不對。此事是因皇上和林雪柔而起,要不是皇帝納了林雪柔,搶了人老婆,也不至於鬧到如今這地步。

至於寧王和康王兩人,誰都知道他們之間就是想相互坑對面,最後能弄死對方,結果不僅兩人都沒落著好,反倒相互都被坑了。

如今皇帝已經奪了寧王的爵位,而寧王府都被圍了起來,誰都不許進也誰都不許出。

至於康王府倒是要好一些,康王如今也只是被軟禁起來,並沒有象寧王那般被關在宗人府。大概皇帝在盛怒之下也冷靜下來,所以待康王府的幕僚再舉報康王的時候,皇帝並沒有象對寧王那般雷霆震怒,反而只是讓人將康王關了起來。

所以這就讓康王妃有了機會,況且文貴妃是康王的親生母親,如今兒子落難了,她如何都會全力以赴的營救。

而作為皇帝欽命主審此案的恪王爺,顯然就是她們求情的第二對象。

只是陸庭舟都沒想到,康王妃居然會當眾攔了自己的轎子,這叫什麼事,旁人還以為他這個做王叔的多不盡人情呢。

此時皇帝正在宮裡頭召喚幾位內閣大臣見面,雖說這事他扔給了陸庭舟,可到底還是自己家裡頭的事情,也不可能就這麼撩開手不管。

這會到底是兩個兒子,真讓皇帝狠下手段,他倒未必是真的。

此時謝舫便先開口勸道:「如今不過是幾封來往信函和一個人證罷了,依著臣看,這些證據都尚且不能稱為死證,若是就憑這兩樣東西,要定兩位王爺的罪,還為時過早了些。」

謝舫早在家中同謝清駿商議過了,皇上如今將此事交給恪王處理,而恪王身為王叔,同兩位王爺並沒有衝突的利害關係,更可能是皇上想借著恪王的手,將此事的影響力壓到最小。

謝舫這麼說,自然是在替兩位皇子求情。不過他從未參與過皇子之間的黨爭,並不存在為誰站隊。

此時見他開口了,其他人也是紛紛開口,多半都是求情的多。不過這其中未必就是沒有給自己求情的,如今皇上讓恪王查寧王、康王兩人,可他們自封王入朝參政以來,不知和這朝堂上多少人結交過來,要是真是論起來,只怕京城裡一半的官員都能被打成兩人的黨羽了。

皇帝的性子本就優柔寡斷佔據上風,也正是他這樣優柔寡斷的性格,這兩人如今才能留得一條性命的。

此時陸庭舟正在宗人府內,這裡關著的是寧王,他是被康王告發了的。結果康王這會卻被自己府上的幕僚告發了,真是不可謂不是諷刺啊。

如今皇上要讓他查,不過意思卻是要查寧王、康王身邊的幫凶,如今皇上還是擺出一副慈父的架子呢。和他說起的時候,只說不信兩人會這般喪心病狂的謀算皇父,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慫恿二人行事。

陸庭舟聽了只在心中冷笑,他也是和兩人一塊長大的,卻是了解這兩人的心性,真讓他們干出逼宮的事情,他們倒是不敢,不過要是別的事情,估計兩人誰都不會手軟。

這會兩人同時在皇上名聲上做文章,目的就是為了除去對方,他們要不是這麼相互下絆子,何至於就讓一個成是非鑽了空子。

他到了宗人府的時候,直接就去了後堂。這幾日寧王府早被圍了起來,女眷都是相安無事,只是前院從小廝到師爺有一個算一個都被抓了過來。不過這會沒被關在宗人府,這塊可是關著皇室宗親的地兒,他們就算想來也得掂量掂量自個的身份。

陸庭舟讓齊心打了一盆水進來,這會正到了夏天最熱的時候,他從皇宮裡頭出來,就被康王妃攔了轎子,這會又趕到宗人府。就算在遼關管著馬市那檔子事情的時候,都沒現在這麼累,不僅是人累,心也累,勾心鬥角的。

齊心親自端了水進來,伺候他將擦了臉,還讓人拿了衣服過來,讓他換上。

陸庭舟想了下還是搖頭,這會正好要去看寧王,他那屋子算不得什麼乾淨地方,換了也是白換。

等陸庭舟過去的時候,就看見寧王正吃著飯呢,見他進來的時候,還抬頭笑呵呵地打了聲招呼:「六叔來了。」

陸庭舟看了眼他出的東西,涼茶、饅頭、一碟鹹菜一碟炒青菜,青菜連個油星都不見。

他登時冷了臉,便讓人叫了宗人府的府丞過來,開口就問他這飯菜是怎麼回事。這府丞吱吱唔唔地說,誰進來宗人府都得吃這個。

陸庭舟這回聽明白了,這就是宗人府的標準茶,他沉了半晌才說道:「以後給大皇子上熱茶吧,就算這麼熱的天,喝涼的也容易拉肚子。」

大皇子聽了這話,撲哧一聲就笑開了。

他越笑越大聲,最後連眼淚都笑得掉了下來,他看著陸庭舟說道:「還是六叔對我好哇。」

「我對你,豈有皇上對你恩重如山。」陸庭舟聽完這話,就是冷著臉斥責道。

大皇子眼淚順著眼眶流了下來,卻又是低頭咬了一口手裡的饅頭,那饅頭早就硬了,得在嘴裡嚼上許久才能咽下去。剛開始的他還不知道,嚼了兩口就往下咽,差點把喉嚨都給割破了。

他喝完水,吃完饅頭,還頗為語重心長地對陸庭舟說:「六叔不該淌這趟渾水啊。」

「皇上既然有旨,做臣下的只管接旨便是了。」陸庭舟依舊是板著臉教訓他。

寧王這時抬起頭眯著眼看著面前的恪王爺,就這麼間破屋子裡頭,他一身低調華麗的衣裳站著,不僅絲毫未損他的貴氣,反倒有種讓整間屋子都蓬蓽生輝的感覺。以前倒是不覺得這位六叔有什麼特別的,如今看來卻是陸家裡頭少有的明白人。

要是他那會能做到陸庭舟的這份通透,也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了對吧。是呀,他一直當自己的皇子,是皇帝的兒子,可在是皇帝之後,他還是皇上的臣子。有時候他只記得了兒子的身份,卻忘了作臣子的本分。

所以他覺得自己去爭去搶是對的,卻又明白,其實父皇有時候並不想讓他們搶的那麼厲害。

父皇老了,所以他怕了。

若寧王還是寧王的時候,說不定他會開始警惕陸庭舟,但如今他只是大皇子了,大位已離他遠去了,以後誰當皇帝反正都和他沒關係。

這也是他能在這裡好吃好喝的原因,他能被關著就知道自己是死不的。畢竟他這點小事,遠沒到逼宮的地步,還不至於讓父皇對自己的親兒子下手。

「如今皇上的意思是,徹查此事,你只管將事情說出來,到時候我定如數向你父皇稟告。」陸庭舟看著大皇子身上的衣裳都是污糟,頭髮只是束起來,沒有任何冠飾。

「沒什麼可說的。」寧王雖然前頭和陸庭舟聊得挺開心的,不過這會該不說的,人家還是不說。

他出了宗人府就直奔著內務府去了,這會寧王府上的小廝都關在這呢。這些人裡頭有太監也有侍衛,當然還有幕僚,這些幕僚是最緊要的,要是真撬開這些人的嘴,只怕京城真是有不少官員都保不住了。

不過他這邊忙的跟陀螺一樣,太后卻是讓人宣康王妃進宮了。這幾日康王妃連遞了兩回進宮請安,都沒被允許,結果今個在大街上跪了一回恪王爺呢,倒是連太后都能見著。

她如今已是心急如焚,都顧不上泛酸了。雖知道太后見自己,肯定是為了今日之事,不過她如今也算豁出去了。要是康王真沒了,她這個王妃還有什麼體面可言。

等被人領進了壽康宮,太后還沒說話呢,她自個就先跪下了,眼淚刷地一下流了下來,她哭道:「皇祖母,孫媳知道自己行事無端,可是如今王爺被囚,孫媳也是實在沒法子了啊。」

自打康王被關以來,文貴妃就去乾清宮向皇上長跪求情,後來卻暈倒在乾清宮門口,皇上讓太醫去看了,說是中暑了,便讓人好生照顧她,到如今都沒出來呢。

文素馨也實在是沒法子了,好在她父親給她想了這麼一招,攔著恪王爺的轎子,沒想到還真能見著太后。

所以這會她只管哭,她不信太后就能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孫子出事。這會文素馨倒是挺慶幸自家王爺先把寧王扳倒了,要不然這會就他一個人的話,連法不責眾這話都不好用了。

太后是氣她壞了陸庭舟名聲,她這麼一跪,如今這謠言滿天飛的時候,指不定要傳恪王怎麼虐待自己的侄子呢。

可是如今看見她哭的這樣,又想起還身陷囹圄的兩個孫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忍不住嘆道:「這會老大和老二都錯的厲害,不怪皇上會這麼生氣。如今你還是皇上欽定的康王妃,隨隨便便在大街上攔轎子下跪,那是愚婦才會做的事情。你只管在府上等著,這事如今歸你六叔管,左右他會如實辦的。」

文素馨聽了這話,只覺得一顆心好像活了過來一般,又是給太后磕了幾個響頭,這才回去了。

京裡頭的事情多,謠言散的也快,先前皇上和林貴妃的事情可是沸沸揚揚的鬧騰了一陣子。這會寧王府被抄家卻是被人真真切切地看見了,所以說什麼的都有。

誰知沒過幾天,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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