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大漠孤煙直 第152章 第二個了

這事她沒幫蕭文桓兜著,從前總覺得大家相互之間包庇,那是兄妹情深。可如今看來卻正是害了對方呢。

永安侯府和謝家一般,從來不參與這些皇子之間的事情,特別是這一輩兒的皇子還尤其地不安分。只怕大齊朝頭一遭奪嫡之事,就要在這一代發生了。

雖說九皇子如今年歲還小,可是他上頭有個親哥哥三皇子,早已經和大皇子還有二皇子鬥上了。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只怕九皇子日後出入朝堂之後,勢必要幫著三皇子的。蕭文桓如今和九皇子走的這麼近,那就是給整個永安侯府招災呢。

不過今個是舅母的好日子,她不願打擾,也不敢告訴蕭熙這個大肚婆,要是她一激動,她可就是老謝家的大罪人了。

所以一直等到回家之後,她才將此事告訴了蕭氏。蕭氏一聽便是大驚,又慌忙問她,可有旁人瞧見了,謝清溪只說當時除了蕭文桓、硃砂之外,還有一個就是蕭文桓的侍女碧珠。

蕭氏立即怒道:「我早便同大哥說過,恆哥兒的事情太跳脫了,要好生看管才是。大嫂卻一意地庇護他,如今倒是好了,竟是生出這樣的事端。要是被旁人瞧見了,你的名聲……」

蕭氏說到這處,又趕緊停住了,不再往下頭說了,生怕嚇著謝清溪。畢竟姑娘家的名聲最是重要,如果就這麼平白地受損了,豈不是要了她的命。

謝清溪的婚事如今就是蕭氏頭等看重的大事,卻沒想到被自家侄子這麼橫生破壞了。要是這會沒出差錯倒也還好,一旦出了差錯,她真是打死蕭文桓的心都有了。

「你表哥雖是個不著調的性子,不過我估摸著他既是做了,定不會讓旁人發現的,只不過你婚事定下來之前,就不要再去你外祖家中了。」蕭氏自個都覺得很是丟臉,她平日看謝清溪也看得挺嚴實的,結果就是這會因是在她自個娘家,就放鬆了警惕,一時竟被鑽了空子。

「還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蕭氏也人忍不住氣道。

「這事你同舅母說便是了,其實我也不是想同您告表哥的狀,只是這會他坑害了自家人,您大度也頂多是罵他一頓。要是下回他再沒個輕重地,去坑了旁人家的姑娘,到時候估計都察院的御史們都參舅舅一本治家不嚴了。」謝清溪認真地說道。

她如今想事情也不再只考慮自個了,而是多想想家人,多想想整個家族。現在這個年代,講究的就是一人犯事,全家連坐。

這回是蕭文桓瞞著他爹娘做下的事情,可是最後外人還是會說永安侯爺和夫人教子無方。自個翻了錯誤,連累著父母都蒙羞了。

蕭氏有些驚喜地朝她看了一眼,誇讚道:「沒想到你如今慮事倒是比先前周到了。」

謝清溪幽幽地看著她娘親:「畢竟吃一塹長一智嘛。」

蕭氏笑她人小口氣大,便問道:「那你同我說說,你吃了什麼虧。」

謝清溪當然不能說了,要是她真敢和她娘說這事,估計她自個的下場比蕭文桓還慘,估計她娘非得讓她去跪祠堂不可。

反正在這事由蕭氏全權處理,她索性撒手不管就是。

不過幾日之後,謝清湛回來後,一臉惋惜地沖她說:「我今個去看了二表哥,他那屁股都險些被打爛了。哎喲,如今連睡覺都得趴著,我光是看著他那中衣上的血跡,都替他疼呢。」

「什麼中衣啊?」謝清溪有些好奇地問。

謝清湛一說到這個又嘿嘿一笑,壓低聲音道:「還不就是他被打那天穿的中衣,聽說舅舅不讓人把它扔了,就掛在二表哥的房子,讓他每日瞧著那帶血的中衣反省呢。」

謝清溪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

在她印象裡頭,蕭川一直是那種不苟言笑的人。她知道這事要是被舅舅知道,蕭文桓一頓打是定然逃脫不了的。只是她沒想到,蕭川居然還能想出這麼個法子噁心蕭文桓。

她瞬間就覺得,她娘這般厲害,還真不是沒道理的。

不過謝清溪又逗他問道:「那你看了表哥的中衣,有沒有什麼感觸啊。」

「什麼感觸?」謝清湛反問她。

要說蕭家有個不省心的蕭文桓,那謝清湛的也是謝家管不住的小子。特別是這會他也十五歲了,自覺是膽子比以前大,想法比以前多了,謝樹元有時候對他都有一種心有餘而力不足。

「你上回把人家錢家的小兒子整成那樣子,爹不是也差點上家法啊。」謝清溪見他裝傻,就索性給他提提醒。

誰知謝清湛聽了反而是不在乎的冷笑,「雖說是我整治的他,不過誰都沒有證據。大理寺斷案還要講究個證據,他錢家什麼證據都沒有就敢惹小爺的頭上,活膩歪了是吧。」

謝清溪聞言一愣,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其實謝家這兄弟三人當中,若旁的都不論,只單單論這智商,只怕誰都比不上謝清湛。他自小就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三歲就開始識文。就如今他在書院裡頭讀書,玩蹴鞠的時間只怕都要佔了一半,可他照舊是裡頭最聰慧的學生。

不過孩子大了,不好教了。

這事是蕭文桓做的不對,所以蕭氏也沒好意思瞞著謝樹元。只是謝樹元聽了之後,沒什麼別的說法,就是讓謝清溪以後少去永安侯府。

雖說這話蕭氏自個也對謝清溪說過,不過這會從謝樹元口中說出來,她只覺得臉上無光,只是她性子素來就是這般,倒也沒說別的。

兩人不咸不淡地說了幾句話,蕭氏就說自個累了。

謝樹元知道,她這是委婉地讓他離開呢。

自從明嵐的事情之後,他們夫妻兩日就真的成了相敬如賓。後來幾個孩子都對自個有意見,被蕭氏知道之後,通通叫過去罵了一頓。當然罵完之後,謝清駿帶頭給他賠不是。

謝樹元剛開始還以為這是蕭氏釋放出來的善意,是準備和自己和好了。誰知這麼兩年下來,她還是這般不冷不淡的模樣。

謝樹元回了書房沒多久,就被老太爺叫了過去。

如今謝舫也六十好幾的人了,身子骨倒還是硬朗。這會見兒子過來了,就叫他坐下了。

「九皇子的事情,你可有打算?」謝舫一開口就直奔出題。

這麼重大的事情,謝樹元自然不敢隱瞞謝舫。不過告訴老太爺之後,他也是輕嘆了一口氣。正所謂一家女百家求,這也算是姑娘家的榮耀。

可壞就壞在,這來求之人的身份。

若是別的公府侯府的少爺,只管偷偷知會一聲對方長輩便是。可這是皇上的兒子,就連謝舫這等老資歷的,都不敢去跟皇上說,讓你兒子別來騷擾我孫女了。

不僅不能讓皇上知道,還得瞞著。

如今萬歲爺是愈發地痴迷這些神佛道教的,對於這些什麼高僧大德、道長一流簡直是寵信有家。前幾年剛死了一個沖虛道長,如今又來了一個濟慈大師。其實和尚倒是還好,打著出家人的名號,也不好妖言惑眾。

偏偏僧錄寺的左善世又給皇上,推薦了一個叫李懷欽的道士,聽說道法十分高僧,有灑豆點兵之能。謝舫等人都是受了正統儒學,豈會聽信這種小人之言。

可他們不信不要緊,只要皇上願意相信,那就是一千個一萬個好辦了。

於是這個李懷欽被引薦給了皇上,聽說這幾日皇上又時常招他入宮講經論道呢。再加上,恪王爺在遼關失蹤,皇太后斥責皇上,還要去先皇陵前哭訴,宮裡頭早已經鬧得沸沸揚揚的。

謝舫是閣臣,處理的是全國要務,如今卻要疲於奔命在皇上和太后之間的家事之中。如今又有一個九皇子看上自家孫女的事情。

謝舫比誰都了解現在皇室就是個爛攤子,除非宗室之中站出來一個人。要不然這下頭還有的亂呢,可是皇上這一輩的,成王是個不成器的,後宅都攪和不清,讓他去管朝中之事,只怕是要斷送大齊的江山。

至於恪王爺,他先前雖淡泊名利,但後來在處理遼關馬市之上,不僅能分毫不退,還逼得那些外族退步,可見手段心計都是不差的,也著實讓朝中大臣刮目相看。

可如今他生死不明的。

「我知道你們是疼女兒,可是你看看這京城之中,哪家十五歲的姑娘連個親事都未定的。你們若是再這般拖延下去,到時候九皇子一句話求到皇上跟前,賜婚聖旨下來了,你們也只得接著。」謝舫對於謝樹元對後宅之事無力管束很是不悅。

再加上先前明嵐之事,真是讓他丟盡了臉面。

他忍不住氣罵道:「我先前便說過,明嵐以那種手段進了安陽侯府定,對咱們謝家那是百害而無一利,你倒是好,說什麼成全最後的父女情誼。你倒是成全了,如今卻是鬧得滿城風風雨雨的。」

內閣首輔許寅比他年紀大了七歲,如今已是年過七十了,眼看著就精神不濟準備致仕了。謝舫在這次輔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好些年,自然也想更進一步,接了首輔的位置。

可盯著首輔位置的也不僅僅是他,還有三輔傅守恆,這人也是個不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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