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窈窕玉女 第4章 何陽海慘遭棒打 聖旨到三喜臨門

風嫂道:「老太爺和大老爺最寵愛您,您說話比誰都管用。小姐,您快去吧,再不去就要對三少爺用上家法了。」

謝玲瓏肅容道:「外公和大舅舅打三哥哥是教訓他為他好,讓他長個記憶,以後再被人教唆前要想想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你起來去跟大舅媽說,慈母多敗兒,若想三哥哥、七哥哥以後找個好堂客,以後就不要隨便給他們銀錢。」

風嫂仰視謝玲瓏竟是一臉的淡定從容沒有半分同情,想著小姐不願幫著說話,瞧剛才大老爺回院抓三少爺時憤怒的樣子,今兒三少爺至少被打得半死。

風嫂沒有孩子,曾經有個兩任丈夫都意外死亡,是個命很苦的人,原先一直是洗衣奴活很多很累,自從換了主子,派到三號院扶侍大夫人張金金,日子一天天好過起來。

張金金農女出身,雖然小氣些,但不尖酸刻薄,對風嫂不錯。

何大寶和三個兒子對風嫂更是沒得說,閑時還幫她幹活。

風嫂跟他們相處幾年,心裡已將三個少爺當成兒子看,大少爺何陽山去當兵時,她跟張金金哭得抱成一團。三少爺要被打,她自是跟張金金一樣急。

風嫂抽泣著在風雪裡不肯站起來,卻也不敢再求,怕惹怒了謝玲瓏,事情鬧得更大。

謝玲瓏見風嫂摔得衣褲上都是雪和泥,看在她心系主子忠心耿耿的份上,道:「風嫂,你信我的,有外婆在,三哥哥頂多受了小傷。你快去找謝師傅拿靈藥膏,等三哥哥回院,讓院里的奴僕侍候給他塗藥。馬上就要吃年夜飯了,外公最講究團圓二字,今年大哥和二哥都從北寒軍隊回來,好不容易一大家子團聚,怎能少了大舅媽、三哥哥。」

風嫂聽著覺得很有道理,心安下一半,磕了頭起身道:「小姐說的極對,老奴這就告退。」話畢也是用跑的離開。

謝玲瓏望著風嫂消失在雪裡的背影,內心欣慰福樂居有這樣的好奴婢。

她不緊不慢走到一號院門外,聽到院子里傳來外公、大舅舅的怒喝聲,還有外婆哭叫的勸阻聲,卻聽不到何陽海的慘叫聲。

守院門的奴僕見謝玲瓏,趕緊跪下行禮極為恭敬的回她的話,道:「老太爺和大老爺各打了三少爺十棍,三少爺認了錯被打著愣是一聲都沒吭。其他少爺在旁邊站著不敢替三少爺說話。」

謝玲瓏微笑道:「三哥哥認了錯就好,他倒是很硬氣被打沒有吭聲。難道外公和大舅都放了水,沒有真打他?」

奴僕立刻搖頭道:「老太爺和大老爺是真打啊,砰砰砰的響聲,動靜大著呢,好遠都能聽到。」又豎起右手大拇指佩服道:「三少爺去賭館青樓是不對,但卻是鐵錚錚的漢子。」

就在謝玲瓏疑惑時,院子里的何屠夫突然間把跪在雪地里的何陽海推倒在地,大手褪下他的外褲,看到裡面墊著一塊厚鐵皮,扯出來往天上一丟,吼道:「好你個小王八蛋,連爺爺也敢唬弄!我說我用力打十棍子下去,你怎麼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原來你作弊!」

何陽海嚇得哪敢說話,怕何屠夫用粗棍子打他的腦袋,雙手抱著頭。

何屠夫環視四周,叫道:「女的都退回屋子去!二寶、四寶堂客把你娘弄進屋去。老子今天要脫光這小王八蛋的褲子狠狠的打!」

何大寶臉色青白,怒氣沖沖,上前幫著何屠夫把何陽海褲子都扒光,罵道:「你要把你爺爺和你奶奶身子氣壞,我打死你。你好得不學,竟學壞的。你哥哥、二哥都有功名了,正伢子也是秀才,你怎麼不學他們。你真是氣死我了!」

何屠夫指著站在一邊頭髮衣服上落滿雪花表情擔憂的十個孫子,叫道:「哼,家裡住著貴客,但老子不怕家醜外揚,誰敢向海伢子學去賭場逛青樓,老子就他褲子脫光,屁股打到爛掉!」

謝玲瓏見外公氣壞了,心裡暗說何陽海真笨,外公當兵出身,在軍營里見過犯事的兵被軍棍打,想要瞞住外公那不可能。她跟門奴道:「你進去跟老太爺和大老爺講,今個除夕夜,要吃團圓飯,別把三少爺打壞了連站著吃飯都不能!」

門奴飛跑進去,將謝玲瓏的話複述一遍。

何屠夫臉色緩和許多,把棍子丟給同樣消了四分氣的何大寶,道:「你的崽①,你先打!」

「啊!啊!」何陽海的慘叫聲穿破風雪在福樂居久久回蕩,一號院的何家孫子全部面露懼色。

何陽山和何陽明所在的軍隊,李和泉治軍極嚴,嚴禁士兵賭錢,違紀者除去打軍棍十下,軍官降一職,士兵要扣掉一年俸祿。他們在軍隊的日子裡還沒有人敢違紀。

李和泉並不禁止部下嫖娼,但誰這麼做被他知曉後很快就會被調離。北寒軍隊將士的死亡率很高,李和泉的部隊卻是所有軍隊裡面最低的也是分戰利品最多的,離開他的軍隊就意味著接近死亡,所以沒有將士會為了爽那幾分鐘去死亡率高的軍隊。

三號院的謝奇陽聽完廖小松稟報,跟坐在旁邊一臉擔憂的何七雪道:「一百兩銀子不是小數目,在張家村能買一座大房,十幾畝地幾座山,再娶個堂客。大嫂不問清楚就把銀票給了海伢子,這樣會把海伢子驕縱變得大手大腳。海伢子耳根子軟,明知家規卻抵抗不住誘惑,好奇的要去,該打!這次兩個奴僕叫他去賭館青樓,下次就敢叫他去搶妹子殺人!」

何七雪輕嘆一聲,道:「海伢子十六歲了,連親都未定,是不是年齡到了想堂客了?」

「十六歲還算大?我二十幾歲才娶的你。」謝奇陽望向廖小松,道:「松伢子過了年就十九歲了,不也沒有娶妻嗎?」

一直在三號院養老的柄叔眼裡有活,見下起大雪,怕各院主子滑著,忙去大雜房取毛氈墊鋪在各院的門前和台階上,聽到兩個奴僕議論小姐除掉一群惡奴,迎客門奴剩下四人分成白天、黑夜兩班倒過年忙不過來,便找到王福道:「老爺一家人對我恩重如山。我身子骨很好,眼神也好,看門沒有問題。」

王福見柄叔執意,體恤他歲數大,就叫他從今天起到買到新門奴之前,每天從中午未時至下午酉時初。

眾奴見被謝奇陽視為長輩的柄叔都出把力主動去看門,全部打起十二分精神做活。

柄叔領了活立刻去大門,叫兩門奴中年齡大的去休息,跟年齡小的叫李三村的門奴聊了幾句,見雪越下越大把大門台階覆蓋住,就快走到大雜屋拿兩把大掃帚返回清掃,順便把兩隻大石獅上面的雪也掃了。他這麼活動著,一刻不歇息,身上熱呼呼,一點不覺得冷。

兩人在大門前掃了一遍,雪落下又掃,很快半個時辰過去,李三村見一號院門口圍了些人,道:「柄叔,這個時間各府都要準備開年夜飯了,不會再有客人來拜訪。咱們關了府門吧。」

柄叔瞅瞅灰沉沉的天,搖頭道:「時辰還早,還沒放炮呢,再等等。」

兩人接著掃雪,一號院恢複了寧靜後過了半個時辰,遠處傳來馬蹄聲,只見漫天飛雪奔出四隊頭戴銅盔身著盔甲腰配大劍威風凜凜殺氣騰騰的騎兵,約有一百人,後面緊跟著四輛四馬大馬車。

馬隊徑直福樂居門前停下,自第一輛馬車走下一個頭戴平頂圓黑兔毛帽披著灰絨斗篷面上無須的中年人,用鴨公嗓叫道:「聖旨到,快請湘雪縣主、何坤司農寺菜園苑副監換上官服到大廳迎旨。」

柄叔叫愣神的李三村去報信,小跑著過去站穩了向中年人作揖,道:「今日風雪大,大人和將軍們遠道而來,一路辛苦。」

中年人是宮裡的太監,見柄叔沒被這陣唬住,暗自稱奇,道:「咱家一路行來,自江夏就下大雪路滑不好走,不然早就到了。」

柄叔說著感激的話,謝奇陽穿著便袍帶著廖小松匆忙跑出來。

謝奇陽瞧見風雪中百名氣勢洶洶肅殺味很濃重的御林軍,心裡有些惶恐,十分客氣的將中年太監和騎兵隊長請進去。

中年太監低聲向目光閃爍不定的謝奇陽道:「承議郎見著御林軍莫慌,今日老奴來是大喜事。陛下封您夫人湘雪縣主為從三品下女官,轄地醴泉縣,封您岳父從六品上奉議郎兼司農寺諸園苑監,另賜親筆題名金匾一塊,上面寫著忠義之家。」

謝奇陽驚喜交集,俊臉笑逐顏開,對兩人真誠的道:「大雪封路,公公和將軍住一晚吃了年夜飯明日再走。」

中年太監笑道:「多謝好意。咱家還要去潭州城府賀老家和呂都督家宣旨,也是一樁大喜事。」

很快福樂居一干主子等包括靜夫人、清公子全部到一號院大廳排成四排跪下。

中年太監念完聖旨雙手交給穿著縣主正裝不怒自威的何七雪,趕緊攙扶起排在第一排的靜夫人和明王,到一邊去說話。

何家六寶、六媳湧上來祝賀。

廖小燕腆著大肚子情緒激動抹著淚,這一年來她的兒子何陽正爭氣在縣裡鄉試第一,她的兄嫂父母在福樂居旁邊的村子定居,謝玲瓏替她狠狠的把劉菊兒打了三十大板賣到了青樓,她心裡對家族感激不盡,如今小姑子和公公官職提了好幾級,家族榮耀,她一家和娘家都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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