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窈窕玉女 第3章 祖孫憧憬長安 玲瓏嚴懲惡奴

靜夫人見明王只是憤怒而不表態,氣急起身道:「勤王寫信我也寫。哼,這群人是看不得我有好日子過,非要弄出事來讓我鬧心!我給大侄兒和白家族長寫信,白麗的親事由我做主。」

白家族長就是白麗的爺爺,白東升和白東旭的爹爹,多年前曾是壇靜夫人眾多仰慕者當中的一個。

江芳站起雙手握著靜夫人的手臂,感嘆道:「老妹妹,就知道你是俠骨柔腸心最善的人。你這麼做,不是讓勤王恨上你了嗎?勤王可是王爺,你要為青伢子和城伢子想想啊。」她知道靜夫人身份極為尊貴,只是畢竟沒有丈夫、兒子、孫子,身邊的嫡重孫子才兩歲多,跟擁有封地和軍隊權勢通天的勤王無法比的。

靜夫人握緊江芳的手,道:「恨我的人多了,我還不是活得好好的。小玲瓏說了,觀世音菩薩已准了我的願,誰要敢動我的青伢子和城伢子,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不怕。」便要去書房寫信。

明王忙過來攔住,感激道:「姑姑眼睛不好莫動筆,我來寫信,今兒就送出去。我心裡是有平安乾娘,只是玄燈叔叔預測我這些年要經歷多場生死劫,第一場生死劫過後才是成親的好時機。我一直想等這個劫過去,才去向平安乾娘求親。」

江芳一聽樂了,在旁邊點頭道:「這下好了。我們姐妹和瓏妹子都放心了。這兩年我看著平安乾娘孤身一人一趟趟往潭州跑心疼的很,雖說她是來提貨帶帶平安,但每次都專門看望你。她可算苦盡甘來。」

靜夫人伸手揪明王的耳朵,又氣又笑道:「你這混小子,還記得我眼睛不好啊,非逼著我動真格的才說實話。欠擰!」

明王笑道:「這不侄兒沒躲開,任您擰著解氣嗎。」又對江芳真誠的道:「我和平安乾娘謝過老老夫人。」

江芳笑道:「我等著吃你們的喜酒。我去跟瓏妹子回話。」

靜夫人道:「老姐姐,餘下的就交給我。年夜飯之前我別的事都不做了,就監督這混小子!」

明王享受著姑姑的寵愛和乾女兒的關懷,心裡暖烘烘,攤開雙手道:「我這就去書房寫,寫完念給姑姑聽,馬上發出去!」

靜夫人拽著明王的胳膊急沖沖奔向書房,江芳帶著兩個貼身奴婢興沖衝去了第二號院。她跟靜夫人都是性急的,任何事想到就去做,所以投了脾氣。

謝奇陽直到昨日大年二十九還在忙著公務。白天跑了一趟都督府上繳挖江泥修江堤的開銷帳本,雖然銀錢是親生女兒謝玲瓏出的,但卻是呂方正都督大人交付的公事,公事就要公辦。下午他陪同呂方正去桔子州頭視察。晚上回到家裡用過飯就累得睡下,一覺睡到今日巳時末,錯過早飯的點,直接沐浴吃午飯。

何七雪已有三個月的身孕,這次跟前三次懷孕又不同,夜裡精神白天特別困,用過早飯就去補覺,現在還在睡著。吳嫂守在屋外侍候著。

馬嫂立刻迎上前稟報道:「老老夫人,小姐陪著老爺用過午飯就帶著荷花和廖小哥去了大廚房那邊。」她是江家老老太爺送給謝玲瓏守家的保鏢,自然瞧著江芳親切。

「院里落雪。奶奶快請進屋。」謝奇陽精神抖擻親熱的攙扶著江芳進了偏廳,祖孫倆難得有時間坐下單獨聊家常。

謝奇陽想到昨日呂方正話里暗示要他做好秋末調任長安的準備,問道:「奶奶可曾想去長安?」

江芳曾聽江家老老太爺和謝家已故的老老太爺說過長安,這兩年更是常聽靜夫人和她的貼身老奴婢描繪長安,目光閃亮,緩緩道:「那個繁華地方,我自是很嚮往。你是個很爭氣的,若是能到調到長安任官,我就算老到走不動路,也要坐著輪椅,由你、瓏妹子、安伢子、康伢子推著去見識巍峨輝煌的皇宮、香火鼎盛的護國寺、川流不息的長安大街、膚色容貌與我們不同的胡人波斯人。」

謝奇陽瞅著江芳滿頭的烏髮,笑道:「奶奶身子骨這麼好,爬山比我快,一點不老。幾年前我在長安會試,哪裡都沒去過,真希望有機會能到長安任職。奶奶您就長命百歲好好的,到時跟我一起去爬峻峭險美的華山!」

江芳聽出孫子的弦外之音,心底抑制不住的激動,她養了大房、二房十幾個子孫,唯獨怠慢了庶孫謝奇陽,豈料最後在他這裡養老,他如此的孝順爭氣,一時感慨熱淚盈眶,怕大過節流淚讓家裡不吉利,趕緊換個話題講起明王向白麗求親的大喜事。

謝奇陽聽到太子的名字眉頭微蹙,書房裡放著朝廷普發給七品官職以上官員的官報,最新的一份官報最後一條內容是太子將從今日子時起離開太后陵重回東宮,正月初三至長安天壇①率文武百官代替皇帝祭天②。

天氣陰冷。從午時開始雪越下越大。

主子們用過午飯去午休,謝玲瓏下令除去靜夫人十三號院和第二號院,其餘院里簽了死契的奴僕一個不少到十九號院集合。

午時三刻,福樂居往日空蕩蕩鎖著門的第十九號院院門大敞,雪風呼呼的吹進院子。

大廳里主桌正座上端坐著一位梳著丫髻斜戴蟬型紫水晶鑲鑽的發簪外穿雪兔毛坎肩內著玫瑰紅襖下穿藏青色長褲踏著土黃色鹿皮短靴抱著小白貓的小美人。

她露於衣服外的皮膚雪白光滑沒有一個痣痘,柳眉大杏眼,濃密的睫毛卷而長,臉頰兩邊各一個梨窩,說話時若隱若現,嬌美可愛,宛如落入凡塵的小仙女。

三年來謝玲瓏已出落的亭亭玉立極為標緻,個子猛躥,按前世的測量標準大概一米六三,跟呂青青一般高。她的乳牙已經陸續換了十六顆,過了說話漏風期。

她的白府空間從五歲至今一直未升過級,過了今晚就是九歲,不知道空間會不會有驚喜。

謝玲瓏身側站著王福、徐嫂、荷花、秋雲、冬月、廖小松、謝習武、謝志武,下面站著一百多個垂頭不敢言語的奴僕、奴婢。

謝玲瓏再次替懷孕的娘管家,如今外公、爹爹、娘、兩個表哥都是官身,福樂居跟潭州府軍政官員和世家都有著來往,年前事情特別多。

奴婢、奴僕們忙中出亂,傳錯話、將送給東家的年貨送給西家、打碎了古董等等,只要不是故意為之,她都能諒解,最多罰下三個月的月錢,但有些事卻是犯了她的忌諱,必須要嚴懲不貸。

眾奴感覺到氛圍不對勁,再看平時笑容可掬的謝玲瓏今個板著臉,均嚇得大氣不敢出。

謝玲瓏將一摞寫著墨字的紙遞給王福,道:「念!」

王福雙手接過,只看了第一頁歪歪扭扭的字就心驚膽戰,這些人真是膽大包天做了這些個醜事,把小姐氣得親筆書寫,他身為管家實是失職,冷眼環視眾奴,高聲道:「十一月九日午時,大廚房張花花偷拿二十斤靈米、四根菩薩果苦瓜、兩斤靈魚肉到後門售賣給商販,獲利六十兩銀子。」

「十一月九日戌時,三號院劉菊兒摟抱三老爺被拒。」

「十一月二十八日未時三刻,門奴李共收都督長史府馬夫五十兩銀子,泄透呂家小姐生日脾氣喜好。」

「十二月一日午時奴僕王汗、許木三慫恿三少爺進賭場,賭輸五十二兩,又帶三少爺去逛青樓。」

……

謝玲瓏朝徐嫂使個眼色,後者立刻帶著荷花、廖小松等人將點到名面呈土色的奴僕、奴婢揪到大廳後面。

其餘人用不認識的目光瞪著犯事的奴僕、奴婢,平時一個個嘴裡說著忠於福樂居,背後盡干見不得光的齷齪事真是噁心,讓他們死後下地獄吧!

王福念了一盞茶時間,已氣得七竅生煙,去年秋天新買的五十個奴僕和奴婢二十三人、以前用慣認為品行端正的老奴僕也有九人犯了事,難怪最近總心神不寧,原來有這麼多的惡奴在裡面使壞,跪下先向謝玲瓏自請扣罰一年的月錢,道:「請小姐下令將這些人就地打三十大板,犯了偷盜、誹謗之罪的立刻送官,起了淫念的立刻賣到青樓。」

「啊!」

「小姐饒命。」

「小姐,奴婢錯了,再也不敢對三老爺有非份之想。」

「小姐,求求您饒了小奴!」

三十幾個犯事的奴僕和奴婢跪在地上哭天抹淚嚎叫磕頭,原以為向來仁慈的謝玲瓏經不起求會輕饒她們,豈料端坐在上喝著喝靈蜜茶的小美人唇瓣輕碰吐出一個字道:「准!」

「是!」王福站起來道:「來啊!將他們綁了堵了嘴,就在廳里打,莫讓叫喊聲傳出去!」

兩個惡奴偷溜著後退轉身撒腿往廳外跑要逃,馬嫂、荷花飛身上前,分別踢中兩奴的後背心和屁股,廖小松跟著衝上來將兩奴兩拳頭打暈。

「哪用得著繩子和棍子?」謝習武、謝志武同時冷哼一聲,十指夾著銀針上前將跪倒在地求饒的惡奴一個個拽起來,針落慘叫聲止,封住他們的啞穴,桎梏他們的身體任人宰割。

眾惡奴疼痛鑽心,頃刻之間疼得臉皮充血眼珠子鼓凸,如死魚般張著嘴只剩下呼氣。

這種不出聲響的酷刑陰狠的折磨著人的身體和靈魂,看著毛骨悚然,只覺世間最悲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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