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在距離摩雲關東北四百餘里,距離北疆叛軍大營西南五百里左右的一處被冰雪封凍住的小沼澤地中,兩隊人馬分別對陣集結。其中一直有著吠陀旗號的大軍,有著絕對於敵的優勢,兩翼展開朝對面的敵人形成一股無形的壓勢。

而另外一支全部由騎兵組成的異族大軍卻顯得格外的前靜,一個個騎兵穩穩地坐在馬上一動不動,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肅殺之氣,不但頂住了敵軍的壓勢,反而在隱隱之間還有將其超過的勢頭。

蒙達迦已經從潰逃回來的先鋒騎軍殘兵口中得知了情況,性格沉穩、心思縝密的他感覺到這裡面有點不對勁。首先是普羅安盤下令進攻後,本人竟然失蹤,以至於兩萬騎軍無人統一指揮,被一千狼騎各個擊破,最終能夠存活下來的不過一百餘人。

所以他認為,如果說擔任先鋒的兩萬騎軍會敗得如此快如此慘,究其主要原因定然在普羅安盤身上。

其次蒙達迦還知道一點就是整今天下只有兩支狼騎,一支被段虎麾下四大鎮將之首的黃烈收服,現在正在中原,而整個北疆擁有狼騎的只有北疆聯軍的盟友赤察兒。

就憑這兩點蒙達迦就感覺到自己可能被別人當作了刀子來使,所以當對方大軍向自己這邊靠近的時候,他下令全軍只能結陣以待,不準主動進攻。同時他還派出使者前往對方陣營,似乎想要在弄清楚對方真實身份後,再決定是否開戰。

雖然蒙達迦非常冷靜沉穩,不願意打一場糊塗仗,但是這並不表示赤爾就會隨著他的想法行事。

特別是當身為主力的月族殺騎看到了對面陣營中,有著前月族鎮撫使衛容的旗幟後,更是失去了理智,紛紛請戰,十萬騎軍統帥赤爾也是怒髮衝冠,誓要將眼前的這支大軍剿滅。

衛容乃是雍州望山縣人,自小好武,性情兇猛,在望山縣因怒殺人,從而落草為寇,之後被六扇門總管傅風擒獲,關入了捍死營,得以追隨段虎征戰南北。在七年前段虎封王之後,他因為軍功被任命為月族鎮撫使,駐守北月王領地內,名為駐防,實為監視。

在衛容擔任月族鎮撫使期間,他竭力壓榨月族人,借用各種由頭和罪名,剔除那些被他認為對段虎有反心的人。

短短的四年時間,死在他手中的月族人就多達兩萬,而被間接牽連的月族人更是高達二十多萬,原本就不多的月族貴族死得只剩下不到三十戶,其中就包括了赤爾的親侄子,也是赤爾這一家族唯一的血脈。

論到月族人最恨的人,衛容首當其衝,董斌起兵叛亂之時,所用的口號之中就有「殺衛容」一項,而段虎也是借用月族人對衛容的仇恨,將其調至嚴勇麾下,讓北疆聯軍受月族主力的影響,把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嚴勇身上,無暇分心顧他。

這次他同樣是利用衛容,讓哥利屍將衛容擔當鎮撫使時所率軍隊穿的軍服,送給這四十萬大軍充當禦寒衣物。同時把軍旗上的花紋也繡得跟月族鎮撫使的令旗類似,雖然兩者有所區別,特別是文字截然不同,但是相隔一段距離後,還是很難認清。

也就是這樣一些不起眼的小花招,使得蒙達迦派出的使者才走到兩軍中間的時候,赤爾心中的仇恨和怒火便被燃燒到了頂點,加上周圍整體月族人所製造的氣氛,雖然也同樣覺得有點不對勁,但還是下令進攻。

隨著赤爾的一聲令下,片刻之間十萬騎軍便從靜止不動,化作了一股整體的洪流,與他們距離最為接近的那名派出的使者還沒有來得及調轉馬頭向後逃跑,就被淹沒在了洪流之中,沒有驚起任何波瀾。

赤爾雖然怒氣勃發,但已然沒有喪失他的戰鬥本能,他非常合理的布置了十萬騎軍的沖陣,那一千最利於衝鋒陷陣的狼騎被放在了最前面,身為峰尖的四十人全部都是那些施了藥物的狼騎死士。

赤爾相信以第一輪攻擊的衝擊力來算,這一千狼騎絕對可以跟現在的捍死鐵騎相媲美。

由吠陀和安息兩股人馬中挑選出來的兩萬騎軍被組合在了一起,分別擔任中軍的兩翼,負責抵擋來自兩側的襲擊。

雖然吠陀人組成的那一萬人似乎有點不願意和蒙達迦的大軍開戰,但是在全軍大勢所超之下,他們也不得不遵從行事。佔據主力的月族殺騎緊跟在狼騎後面,對眼前四十萬大軍的中軍陣營發動最大衝擊,誓要將敵軍剿滅。

見到自己的使者被淹沒在騎軍的洪流之中,蒙達迦心中頓感惱火,用背在身後的大劍在雪地上砸出一個大坑以泄其憤。

隨後恢複冷靜的他立刻下令,擔任左右兩軍主將的親信,率領各自的五萬步兵,從左右包抄夾擊騎軍兩側,他自己則率領最為精銳的三十萬大軍從正面抵抗敵軍的衝擊。

在正面迎敵的三十萬大軍最前面的五萬人馬則是蒙達迦直屬的龍槍沖陣,雖然他覺得自己改進的龍槍沖陣要比西域人的那個龍槍沖陣強上不少,但還未自大到認為這些人可以跟最精銳的狼騎相匹敵。

這五萬人馬所要做的並不是殲滅敵軍,而是要借用蒙達迦八年前無意中學到的一種陣形,來將敵方騎軍那無與倫比的衝擊力消耗殆盡。

在狼騎衝到龍槍方陣的長矛前的那一刻,忽然他們胯下的戰馬向下一沉,堪堪躲開了向上斜舉的那一層密集的長矛陣,隨後同樣被下了葯且換上重甲的戰馬以無比蠻橫的沖勢,撞入了敵陣之中,領到原本看上去非常完整的沖陣出現了一個看上去極為微小的漏洞。隨著一千狼騎鑽入了這個漏洞,龍槍沖陣彷彿像是被刀子切開了似的,多出了一道按長的口子,而在口子中布滿了近千具或是被鐵甲車般的戰馬撞死、或是被狼騎利刃斬殺的屍體,鮮血染紅了這片雪地。

緊隨龍槍方陣的月族殺騎像是洪水找到了決口一般,瘋狂的湧入了敵方露出的破綻,將那道口子無限制的扯開,擴大。

然而位於中軍靠後的蒙達迦並未因為自己最精銳的軍隊被沖開而感到驚慌,他的臉上始終保持了一種自信的微笑,隨即親自舉起令旗,按照自己事先布置的信號揮動了起來。

隨著蒙達迦揮動令旗,這三十萬吠陀大軍開始運轉起來,立刻以五萬人為一方陣,在騎軍前面組成了縱向的六大方陣。

位於最前方直接受到異族鐵騎衝擊的那五萬大軍在看到令旗之後,也像是放棄了抵抗似的,只不過略微的做出了一些抵抗,便隨著赤爾騎軍的沖勢向兩邊分開,然後趁著第二道方陣抵抗騎軍的時候,快速的和後面的方陣融合,組成新的防線,同時借用箭雨威勢,領到月族殺騎無法從兩翼對其夾擊。

兩軍交戰各施其法,赤爾的騎軍像是最為鋒利的矛,而蒙達迦的步軍則是最堅固的盾,兩者孰優孰劣,只能通過無數戰士的生命才能得以驗證。隨著赤爾以無比蠻橫之勢,沖入敵陣,旋即在一炷香的時間內,一連破開了對方的五道防線,終於衝到敵軍中軍本陣之前。

雖然赤爾的正面衝擊極大的打擊了敵軍的士氣和兵力,但是他的傷亡也非常之大,一千狼騎早已在衝到了第四道防線前便身隕陣中,而自己本部的月族殺騎也損失近半,只剩下四萬多人。

相對於赤爾的損失,蒙達迦的兵力損耗就更大了,他雖然利用陣法優勢不斷的接引前陣潰兵加固後陣防衛,但是即便這樣也無法抵擋異族鐵騎的強悍沖勢,在將異族鐵騎的馬蹄阻止的同時,他中軍的三十萬精銳大軍死得只剩下了本陣的九萬殘兵,以這九萬殘兵的戰力根本無法抵抗眼前四萬依舊精力充沛的異族戰士。

現在蒙達迦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拖延眼前的戰事,好讓兩翼的十萬人馬可以在擊退敵方兩翼騎軍之後,跟他來匯合,從而加大勝算。

看著自己身邊這四萬多人馬,再看看身後那倒在血泊中的月族戰士,赤爾感到怒不可遏。

在開戰前,他根本就沒有將面前這數十萬大軍放在眼裡,在他的印象中吠陀的軍隊不堪一擊,原曾想以自己的八萬騎軍應該可以輕易地將敵軍擊潰。

然而事與願違,對方借用一種古怪的陣勢,將整個大軍變成了一層層的土牆,不斷的借用更加堅固的防守來消耗騎軍的衝擊力以及攻擊力,最終令他們的腳步停在了本陣之前。

「下馬!列陣!」赤爾不想給敵軍半點喘息的機會,但也非常清楚失去衝擊力的騎軍絕對不適合更兩倍於己的長矛步兵,於是他果斷的下令,全軍棄馬,開展步戰。

顯然赤爾的命令出乎了蒙達迦的預料,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見到月族殺騎的戰士紛紛下馬,同時隨手撿起地上的盾牌和長矛,訓練有素的聚攏起來,組成了一支攻守兼備的強悍步軍。

蒙達迦顯然還不知道月族真正名揚天下的不是他的騎軍,而是他的步軍,這些騎軍戰士全部都是精銳步軍組成的,可以說各個都是上馬能騎,下馬能戰的精銳勇士。

「殺!」赤爾那種好心,讓對方可以有時間思考對策。他一聲令下,抽出身後的一對大斧,率領直屬人馬沖了上去,其餘月族戰士緊跟其後,沖入了敵陣之中。

一方是陣形緊密且鬥志昂揚的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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