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禍胎

廖炎帶著五大長老離開後,紫霞殿中,沉寂了半響後沒人出聲,很多人臉上,仍舊掛著一抹沒有回過神來的錯愕和驚悸,而四周的氣氛,也是有些風雨欲來的味道。

此前廖炎為了保險起見,雖然沒有明說究竟發生了何事,但在場一些腦子靈活的門人、弟子,隱約間也是覺察到了一些什麼,當即一個個看向大殿中央的那名少年時,目光不禁有些莫名和複雜起來,究竟這少年在外面惹了什麼樣的麻煩,連堂堂一宗之主,都要如此謹慎對待……

不過,雖然很多人心中有很多驚詫和疑問,但眼下倒也無人上來挑事,微微瞥了沈辰一眼後,皆是不由的收回了目光,過了好長時間,整個大殿依舊是一片安靜。

在很多弟子,包括絕大多數宗門長輩眼裡,眼前這個少年,現如今無疑是在流雲宗有了一個極度特殊和尊崇的地位,儘管有些東西宗主廖炎還沒有明說,但看宗主以及五大長老之前的態度,很多事情,其實已經不言而喻了。

所以,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裡,不到萬不得已,整個流雲宗上下,沒有人願意去找這個少年麻煩,因為眾人都很清楚得罪一個宗門未來的重量級人物,後果會有多麼嚴重!

不得不說,今日的大比,沈辰已經通過他的妖孽表現,征服了幾乎所有人,這些都是用一次次驚心動魄的大戰贏回來的勝利品。

在天隆大陸上,強者永遠受人敬畏,這是亘古不變的法則!

「好了好了,大夥都散走吧,記住宗主之前的警告,萬萬不能出現任何岔子!」許久之後,宗門一些在場高層,很快也是意識到這裡的氣氛對宗主的計畫很不利,當即由費執事出面,驅散了紫霞殿中的所有人,讓他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眾人離去前,在宗門中地位尊崇的祁征大師兄,同樣也是主動站了出來,話音冰寒,嚴厲警告門人:「待會兒倘若有誰敢出賣沈辰小師弟,形如此柱!」

祁征的言辭很簡單,行動同樣直接而粗暴,金色長槍當著眾人的面猛力擲出,紫霞殿中一根成年人都環抱不過來的粗大石柱,生生被貫穿了一個碗口大的洞!

這一幕震撼了不少門人,再聯想到說出那些話的人是戰神祁征後,不少門人皆是滿心大駭,低著頭倉惶逃竄。

祁征平日里看上去雖是溫文爾雅,可真若是發起怒來,就連一些長輩人物都不敢去觸霉頭。

「祁征師兄,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大殿中央的沈辰早已眼眶發紅,此刻走過來面對著祁征,更是有些無言以對,後者的心胸和豪氣,沈辰生平第一次遇到。

「那就一切盡在不言中吧。」祁征溫和一笑,上來拉著沈辰就要往紫霞殿外走,「說好了的,我請你喝好酒,其他事兒你就不必多管了,相信宗主會處理好。」

「那祁征師兄你就不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么……」跟著祁征往殿外走去,沈辰嘆了口氣,有些莫名道。

以這位大師兄的才智,沈辰相信,他不可能察覺不出異樣。

「呵呵,都說了一切盡在不言中,以後等風頭過了,你再跟我慢慢絮叨吧,現在咱們先去喝酒!」

不想,祁征聽後卻是一幅滿不在乎模樣,目光始終看著前方,步伐穩健有力,甚至都不願多過問一句之前的事兒,那等洒脫的神情,連沈辰都不得不滿心折服。

就這樣,二人很快離開了紫霞殿,此時紫霞殿中人影已經散去的差不多了,一切都彷彿重新恢複了平靜和安寧,然而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在最後離開紫霞殿的一批外門弟子中,有一對眼瞳深處始終噙著陰霾的眼睛,自始至終都盯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就好像黑暗中的毒蛇發現了獵物一樣……

……

雲嵐峰腳下很快已經恢複了正常,而在雲嵐峰頂的講法堂中,此刻氣氛卻是有些怪異和肅然。

宗主廖炎以及五大長老,方才已經匆匆忙忙的來到了這裡,六人剛一踏地講法堂的時候,第一眼便是看到了三名滿臉皺紋的老者,正端坐在進法堂正上方,流雲宗開宗祖師畫像下面的座椅上。

那裡原本只有一個寬大座椅,是歷代宗主或者五大長老平日里為內門弟子講法的時候。專門落座的地方,在流雲宗象徵意義極大,代表了一種祖師爺神通的傳承方式。

平常的時候別說外人了,就算是宗門中的弟子,乃至於五大長老之下的門人,一旦膽敢擅自坐上去,那便是對流雲宗先祖的褻瀆,要遭受嚴厲懲處!

可眼下,這三名不速之客非但坐了上去,甚至還嫌一個座椅不夠,又命人重新搬來了兩個。

如此大逆不道的舉動,簡直就是在挑釁流雲宗的最高禁忌,這顯然已經觸及到了廖炎和五大長老最敏感的神經,將其碎屍萬段都不為過!

然而,隨後當目光掃到三位老者的身上時,六人儘管憤懣,卻也不得不強行咽下了這口氣,這三位老者的一身穿戴,還有那周身散發出來的,連宗主廖炎都有些心驚膽戰的氣息,迫使六人心悸之餘,甚至連不滿之色,都不敢太過掛在臉上。

能讓廖炎六人如此畏懼,甚至懼怕,這三名老者的來頭,自然非同一般。事實上,三名老者的一身穿戴,早已說明了很多問題。

三名老者皆是身穿一套墨黑色華服,胸襟胸口處,無一例外,都用上等材質的銀線,秀出了一個骷髏頭骨的圖案,而在三人的腰帶中間,同時還鑲嵌著一顆黑沉如墨的碩大寶石。

廖炎六人所見的這些東西,皆是將這三名老者的來頭,指向了天隆大陸上一尊讓人聞之膽寒的龐然大物——幽冥宮!

這三名老者所穿戴的那些東西,標誌著他們都是來自於幽冥宮外門的長老,這個聽起來上不得檯面的身份,對於像流雲宗這樣的小宗派而言,卻是猶如一座沉甸甸的大山,此刻壓得廖炎六人呼吸都有些緊蹙。

剛才廖炎六人進入大堂的時候,流雲宗門下幾名宗門執事,正小心翼翼的為三名老者奉上本宗最好的茶水,看到宗門高層終於來人了,那幾名修為不錯的執事,皆是明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而身為這個宗派的主心骨,廖炎自然也只能硬著頭皮頂上來,以及其謙卑的姿態,快速而簡單的跟三位老者說明了情況。

「廖宗主,如此說來,那個小賊近段時間未曾來過你們這裡了?」聽完廖炎的簡單交代,居中正座的那位老者,淡淡的開口,言語中,倒也沒有懷疑的意思。

畢竟,這一路追蹤下來,他們三人所經過的大大小小宗派的勢力範圍,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此番沿著雲霧山脈外圍西南側追查下來,這個所謂的流雲宗所在的地方,只不過是其中一域,沒有目標出沒,也很正常,三名老者自然不會懷疑什麼。

「回覆前輩話,蔽宗這裡,確實沒有見過你們要找的那個小賊,否則,就算給廖某十個膽子,也不敢欺瞞貴宮啊!」廖炎此刻表現的極度前輩,完全沒有半點平日里的威嚴,言辭之間,聽上去也像是在討好這三位遠道而來的老人。

而在心裡,廖炎同時也是暗暗舒了一口氣,如他所料,這種事情沒有真憑實據,就算那尊龐然大物的人,也不會亂來……

「既然如此,那麼老夫三人也不為難你們了,冒昧打擾之處,還望廖宗主海涵!」居中正座的那位老者淡淡道,眉宇間有著一絲得意浮現出來,雖然這一路上類似的恭維、討好之辭早已聽慣,不過此等對他們幽冥宮無比敬畏的姿態,在老者這裡還是很受用的。

「呵呵,這一路走來,前輩一行想來也舟車勞頓了,眼下天色不早,三位前輩若是不嫌蔽宗簡陋,那就留下來小住幾日吧,也好讓廖某略盡一些地主之誼!」廖炎繼續言不由衷的說著。

在他身後,五大長老也是在心中對他的表現暗暗點頭,廖炎表現的越謙卑,越是如此以退為進,愈發不容易引發那三個老怪物的懷疑。

果不其然,聽到廖炎竟然想要挽留自己一行,三名老者嘴角皆是得意一笑,老眼中有著一絲不屑閃過,眼下天色明明才剛過正午沒多久,離天黑少說也還有好幾個時辰,怎麼可能是「天色不早」呢?

三人不屑之餘,自然完全只當這位宗主是想要讓自己的小宗派攀上他們幽冥宮這尊龐然大物,除了不屑一顧之外,根本不會想到其它。

這種趨炎附勢,討好巴結的舉動,一路走來,三人早已經見怪不怪了,幾乎每到一處,當地的宗派勢力都是恨不得把他們留下來,各種好生招待。

而諸如流雲宗這種地處荒山野嶺,屋舍算不得華麗,甚至相對於其他宗派還略顯寒磣的地方,說實話,三人壓根看不上,若非任務在身,八人大轎去抬,他們都未必會來這種地方。

一時間,廖炎的種種舉動,基本上已經讓三名幽冥宮的老者確信這裡不會有什麼問題,不過,能夠在那樣的龐然大物混跡到外門長老的地位,三人倒也並非粗心大意之輩,起碼的流程,還是要走一走的。

當即,三人左邊那一位童顏鶴髮的老者淡淡開口,笑道:「留宿就不必了,我等還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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