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朝向更幸福的彼端 第五十五章 後唐三千城

李嵐在電話那頭神神秘秘。蘇燦也不好再多過問,兩天後,蘇燦的手機響了起來,李嵐已經到了門口。

李嵐有些走神,在車裡沒有抽煙,大概他有時也擔任著接待任務,在車裡抽煙畢竟不太雅緻。李嵐最初不過是因為愛屋及烏之下對蘇燦親近,也是他作為助理的基本動作,但到沒有想到這個就讀南大的學生,讓他有種親切感。

和他聊天說起話來,也不會感覺是在和一個大一的學生交流,他已經具備了成人的思維,有的時候甚至更敏銳。

所以李嵐幾乎也就不把蘇燦當成是比他小一輩的人,大有一些忘年之交的味道,對蘇燦也互用兄弟相稱。

眼看著李嵐面對南大有些出神,蘇燦拍拍窗子,隨後開門坐了進來,笑道,「想什麼,這麼入神。」

李嵐這才苦笑一下,朝著車後望了幾眼。倒車,轉了個彎,到了公路的另一邊,看了看南大略有些樸素的校門,「只是想起了點什麼,我當年在南大的時候,記得有個學姐也就從這裡走了出去。」

「有故事。你以前也是南大的學生?」蘇燦倒是沒想到,難怪從李嵐開車進去會這麼熟絡。還有這傢伙打量園區過路的美眉也實在忒肆無忌憚嫻熟了些,難怪,原來是師兄。

「哎喲,時間太久了,都快記不起來了……」李嵐看著這方校門,也許這也是他喜歡和蘇燦唐嫵接觸的原因,回憶小年輕的日子,帶著朝氣不乏智慧,又充斥激情,而不僅僅是因為唐嫵是老闆的女兒,而蘇燦極有可能成為公司未來的執掌者。

車就這麼停在路邊,李嵐搖開車窗,點了支煙,煙霧繚繞之間,他的目光就悠遠起來,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慢慢的醞釀浮現,「比我大一屆,我是八九年畢業的,那時候大學生畢業是雙渠道就業,就是說鼓勵你去找工作。但國家仍然包分配,那時候高考只有語數外理化政生,總分710。那年清華的分數線是580左右,北大似乎是570,我是我們省走出去,還受過教育部長表彰的,600分進的南大金融系。我大一的時候就是那學姐接待的我,後來單獨請她吃飯,牽手,大學三年就這麼過來了……那年我記得我們一直在爭吵,為畢業的去留,我記得爭吵得很激烈,但是現在想起來,卻不記得吵了些什麼內容……」

「我們在一起三年,小吵小鬧不斷,但誰都沒有說過分手,後來真的畢業了,她家裡動了關係,學校找了個好渠道,分配到了中國人民銀行總行,她也就走了。」

李嵐頓了頓。抽了一口煙,對這一口他表現得近乎於貪婪,「臨走的那天我記得我還在南大球場打球,她過來給我買了一瓶水,說『這是我最後一次看你打球了,我走了。』後來我跟在她後面,看到她背著包從毛主席像走了出去,就是今天的這大門。最後回來我坐在寢室裡面,手裡面的水一直沒敢喝。那年我大三,之前我們約定過,要不她先畢業就暫時自己找工作,在上海穩定一年,等我一起畢業,出來我們再一起打拚,成家立業……後來總是偶爾能聽到她的消息,結了婚,又離了,後來又結了。這日子真他媽瀟洒。」

「這麼多年了,就忘不了這事?」蘇燦訝道。

「什麼事,都是陳穀子爛芝麻的事情了,今天你在,我就想起來了,也沒什麼,過去這麼十多年,你老哥我桃花運還是有的,但還沒遇上能讓我覺得要安居樂業的,只是覺得以前有種想要安定的感覺,現在不太好找了,都飄著……不是我論黃數黑。怎禁他惡紫奪朱?爭奈何人心不古,出落著馬牛襟裾。」

拿腔拿調,哼著這劉時中散曲《端正好》,李嵐車再度發動,絕塵而去,載著蘇燦馳向林蔭覆蓋的道路之上。

※※※※

李嵐將蘇燦帶到了上海徐匯區文定路的高檔商圈,路口很繁華,太平洋數碼城,匯金百貨都聚集於此,路上隨處散落著可供遊人恬息的長椅,城市交通幹道分叉於在這裡坐落的幾所學校醫院,那些高樓大廈的縫隙間透著藍天白雲。

很愜意,蘇燦算是感覺到了一種財富的力量,城市每一寸角落都流著財經的血脈,沒有了經濟,高樓就變成爛尾,地區將一片荒蕪,毫無活力,拜金主義是一種毒藥,但是無可否認金錢的能量。

二次世界大戰西方帝國主義將GDP轉變成武力,四處攻伐。現在國家拚命的搞經濟,也在將GDP轉變為軍工科技產業的力量。中國鷹派曾提出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覬覦祖國龐大的資源。夥同宵小對我戰略包圍,中國要將經濟轉化為軍事實力,早日實現藍海縱深作戰,有打空天戰反擊美帝的實力。

說到底還是要搞經濟。錢這東西不可或缺。

這座新立起來的高檔住宅樓名為「後唐·三千城」,一看就知道是唐氏企業的手筆,李嵐的車開到了售樓部下方,售樓處在這座高檔住宅區南面的一處底樓,兩層樓挑高,內掛大簾,玻璃牆面,裡面看得到一朵一朵類似於雨帘子的東西。每一朵這樣的帘子裡面放著沙發和茶几,作為售樓用的「雅座」。

下了車來,李嵐帶著蘇燦進了售樓部,售樓部內部布局典雅大氣,熱鬧非凡,正在召開一個酒會。

外面停滿了各種轎車,一些牌子竟然還是上海市政府大院的牌子,有些甚至是軍牌。

人不少,中間擺著豐盛的自助酒水,竟然看得到唐父端著褐色的葡萄酒杯,不停和人應酬說些什麼,各式各類的人都有。

蘇燦和李嵐找了個空桌子坐下。

「李總。」路過的員工對李嵐招呼。李嵐點頭,悄聲吩咐一個人道,「送一壺咖啡過來。」

看到蘇燦目光放在那酒會的熱鬧上面,李嵐說道,「這只是樓盤預售前期唐總舉辦的一個酒會,邀請的都是江浙滬圈內的一些朋友,有些是要訂房的,有些則是過來恭賀的。上海各路人馬都有,據說一會還要來一個重量級人物,在福布斯都赫赫有名的老總。」

咖啡端了上來,空氣里飄著些許濃香。

那頭的熱鬧似乎並沒有影響到他們聊天的環境,李嵐環顧周圍,說道,「這個樓盤算是唐氏企業集大成之作,所以不容有失,這個項目在上海都很有名氣,都被據說是將成為徐家匯區最上檔次的商圈高層住宅。」

「在這之前咱們是的確的遇上了危機,弄得上海金融圈都廣有耳聞,東林集團潮岳方一億元的債務不說,這邊也正值國土局和規劃局之間給我們攔路,後唐三千城是一個徐匯的大型高檔社區,區規劃分局的設計已經批准了附屬小學的建設,後來兩局都出台了新的文件政策,國土局認為後唐三千城的附屬小學必須獨立佔地,而規劃局認為之前審批過的項目無需更改,兩家意見不一致產生衝突。導致咱們的預售許可一拖再拖。」

「那段時間我們的壓力可想而知,我們這邊根據國土局的要求再次申請,逐級上報,科,分局,市局,政府,來來回回有三十多號人經手,但批准卻遙遙無期,預售許可證也拿不下來,你知道這大型社區的工地,上千號工人,每天都要一百萬來維持,一個月就是三四千萬。咱們又要負擔潮岳的債務,所以唐總是身陷絕境,我們所遭遇的壓力,可想而知。」

蘇燦愕然,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麼一出環節。

這麼來說,當初的唐父,身上背了兩處壓力,一是東林集團,另一方面就是後唐三千城這裡陡然驟轉的問題。

國土局怎麼可能突然政策變動針對唐父,和規劃局打對台戲,蘇燦自然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貓膩,但是不定就有一定的政治矛盾,難怪那段時間唐父和唐母送唐嫵來上海,卻四處走轉見朋友,沒準就是在做這方面的工作。

唐母在蓉城也好歹算是一司法部門的一把手,而唐家在四川的背景也不低,但是那僅僅是西南政壇,東南這一塊,唐家影響力自然會降低,也保不準這裡面沒有什麼敵人針對唐家,否則國土局的態勢轉變,實在太不合理。

唐氏集團在上海運作的項目自然不止眼前這後唐三千城一處,根據李嵐所說,在江蘇的一個項目比這裡更大,六百畝地的大盤,緊鄰李嘉誠的幾個大盤項目,和上海中鐵合作的項目也有幾個。

這些項目目前是唐氏集團在東南的利益鏈條,而這裡面產生的資金鏈關係,關鍵卻在後唐三千城上面,後唐三千城是先鋒項目,資金回籠的龍頭。要是這上面被卡死,那麼整個運作唐氏集團巡洋艦的發動機都會出現問題,要打擊唐氏企業,這的確是一個手段。

而唐父在八九月這上面損失就達到六千萬,再加上東林集團這個攤子,兩下相交,這可是毀滅性的力量。

「當天我們從潮岳那邊拿到合同,回來找到潮岳方不正常的資金流向過後,唐總就特別就此諮詢了穆姐,穆姐隨後親自來了上海,可能動用了些關係查了一下對方的底子,這個時候咱們已經和潮岳那邊交惡,對方已經揚言給我們最後限期,不還錢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幾個經理主任過去都被痛罵了回來,對方狂得沒邊沒際的,後來唐總拖著我們去了潮岳,進門拍桌子讓他們上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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